第26章 至死纠缠他们看着的东西,都很亮。……

寇厉给边意的那颗糖, 吃到最后是甜的。

并且果香的甜味持久,甚至能将边意嘴里的血腥味淡去。

制作出它的人真是奇思妙想。

柠黄『色』的包装纸,柠黄『色』的糖果, 吃起来也像柠檬一样酸得要命,可当糖果一点点在嘴里被抿化, 它的中心却是甜的。

那种甜味和普通的糖果其实没有多大的差别,可味蕾已经被酸味侵占许久,当尝到那种并不怎么特殊的甜味时, 便会觉惊艳无比。

然而, 又有几个人, 在品尝到糖果酸得牙根都能发软的外壳后,还能将它含在嘴里?

他们会将它以最快的速度吐出来。

如果边意没有在飞机上, 也许他也不会将那颗糖吃完, 也就体会不到那样特别的酸中甜味。

“有点甜。”扣着边意腰肢的男人退开些许,低声评价道。

那颗糖余留的甜味被分享了出去。

“呵——”边意想回他一个冷笑, 可还没完全笑出来,声音就被寇厉撞碎,化成一声闷哼。

听到边意的声音, 寇厉又停下来。

他停下来, 原本就垂首注视着边意的眼睛更为专注,他没带眼镜,因而辨认的时间也要长一点。

等认清人之后,他才又重新扶住边意的腰。

“妈的!”边意实在忍无可忍, 骂道, “你特么有完没完?”

做就做,还特么做做停停!

艹!

“还没完,应该还早呢。”寇厉回答了边意的话, 说罢就低低笑了起来。

边意这会儿不太分清寇厉又有没有犯病,因为寇厉回答时刻意认真的模样,更像是在同他调.情。

听着这人的笑,边意的表情变奇怪起来,不,准确的说,是有几分羞耻。

他们身嵌合,寇厉一笑,震颤的感觉便会带动边意。

那感觉当然不是难受,而是——

边意和寇厉恋爱结婚多年,什么东西没玩过,而今不过是一句算不『骚』的『骚』话,一点暧.昧涩清的触感,竟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边意很是不爽,强压下脸上的热意,一脚将寇厉踹开,紧接着翻身坐上去,再不给寇厉停停走走的机会,自己掌控。

寇厉微微愣了几秒,接着便任由边意狠狠瞪着自己。

他扶着他,继续专注地看着边意的脸。

这样很好,他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认错。

他着好像很好说话,然而事实上,在这种事上,寇厉很容易现自己本『性』中的恶劣,无论以还是此刻。

他喜欢看见边意因他『露』出崩溃的表情。

他喜欢侵.占他的每一寸。

喜欢看边意承受不住却还要接纳他的模样。

当然,如果实在受不住,寇厉会心软,心软了就能克制,克制后就会放轻放慢。可那样的克制仍然是恶劣的,因为往往边意会恼羞成怒地推坐在他身上。

——就像现在这样。

寇厉有很多小习惯,边意也是。

即便十几年没在一起了,可是身却似乎比他们更加有记忆。

比如寇厉的手指不断抚着边意后腰凹陷的背脊处,比如边意的后脚掌用力抵在寇厉的膝盖上。

兴许他们都未发现,又或许他们都清楚——有些东西,从未变过。

然而和谐的表相并未维持多长时间。

边意低头就能看见寇厉那张脸上流『露』出的温柔,这让他十分窝火。

因为他曾一度沉溺于寇厉的“衣冠禽兽”。用着那样斯文柔情的表情,却使着野兽一样的力量,他被他掌控被他狩猎,他能完完全全体会到那男人对他的强烈情感。

那是曾经。

他们现在,不该是这种模样,寇厉不该是这种模样。

戴上温柔的伪装,就当他不知道他同样恨他的事实了吗?

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你我都有太多想要发泄的东西,还克制伪装个屁!

边意的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甚至有些憎恨,他的动作开始变疯狂。

目光也有些疯狂,他同样看着寇厉。

渐渐的,被他带动,寇厉脸上的温柔终于碎裂了。

他坐起身,一手剪住边意一双手,一手粗鲁地揽着边意的腰,一双眼睛红得可怕。

他们撕咬,扭打,不断拉扯。

像真正的兽类一样,理智尽失,至死纠缠。

同样水深火热的,并不单边意这一处。

关希被人扔在床上,像用完就扔的抹布,还是被扯坏的那种。

他很痛,他在颤抖,房间里的人没一个看见,或者说,见了,却都没当回事。

对,不止一个人。

许睿这次带来了一个人,这人关希也并不陌生,卓凤,一个张扬的花心富二代,

是关希第二周目第一个攻略下的男人。

第一周目,关希攻略卓凤失败了,那是他除了寇厉外唯一失败的对象。

这是因为关希第一周目遇上卓凤的时间点太早。

那时候关希还没有缠着寇森跟着寇厉去那个游乐园。

而关希的胆子也还没有那么大,他只敢撩拨那些男人,却不敢真的出轨,实在是因为寇厉起来太可怕了,让他觉自己和别的男人亲密一下就会被他掐死。

后来游乐园那次之后,寇厉对他的管制松了,同时关希的报复心理也起来了。

你不是最爱边意吗?那我就用边意的身体去跟别的男人睡,到时候你着我的脸,对边意还爱不爱得下去!

关希知道他当时的想法非常无耻,于是他给自己加了一个必须去做的理由:

寇厉攻略不下来啊,我不去攻略别人,就没有金手指,那我怎么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啊?以,我不不去,我是被迫的。

关希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将人约了出来,还没开始就是一副被欺负的样子,他那模样,也许不男人喜欢。

卓凤,一眼便出来了。

事实上,他上关希,也就是因为他是人夫的身份,玩的就是一个刺激。

先关希的欲擒故纵,像个贞洁烈女一样死都不让他睡,他都忍了。

谁知,约他出来了,却是那种做作样子。

他嘲讽关希:“宝贝,你的演技太差了。坏就是坏,你装这么楚楚可怜,把我一个人放在罪人的位置上,我实在有些伤心呢。”

卓凤戳穿了关希,这让关希又是惧怕又是恼怒,于是他马上切断了与卓凤的有联系,再不与他来往。

一个花心的浪『荡』子,有钱有颜,明知他花心,却还是有人前仆后继地送上去。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人都虚荣。

别人拿不下的,我拿下了,我比他们都更有魅力。

关希更是如此。

即便失败了,他对卓凤仍然念念不忘,于是第二周目攻略的第一个目标就放在了卓凤身上——尽管当时的他并没有之的记忆。

攻略到手后,关希的虚荣得到了满足,尤其是看到卓凤高达90%的好感度后,他膨胀了。

他开始对卓凤若即若离,开始寻觅下一个目标。

关希抖着手去扯身下的毯子,眼里的泪模糊视线。

他听见卓凤对许睿说,他的味道不错,可以邀他的好友一起来尝尝。

报应。

这两个字最近重复地出现在关希的脑子里。

关希初到这个世界时,最满意最喜欢的就是这具身,无一不完美。

他利用边意的外表从那些男人身上到自我满足,他玩弄他们的感情,在他们身上榨取积分,腻了之后就扔。

如今,他也因为有和边意相同的脸,被当初被他玩弄过的男人们囚禁,成为他们的玩物与泄.欲工具。

都是报应啊。

关希伏在脏污不堪的床上凄惨一笑。

笑自己没那个能力却那么贪心,笑自己的虚伪与愚蠢,笑自己,他才是边意与寇厉故事中的恶毒配角,却自认为是主角。

对啊,他明明这么恶毒,却要自欺欺人假装善良。

可真恶心啊。

难怪寇厉和简易那两个聪明的变态会故意放跑他。

他们一定知道的,他逃出来后遇到的会是真正的地狱。

关希这几天已经想明白了。

他该啊。

估计像他这种人,也只有在地狱里才晓反省。

现在回头看边意对他的惩罚和报复,竟像是天堂一样。

被关十六年,怎么也好过现在。

关希是佩服边意,他的很坚强,他能在那样的十六年里活下来,还留有理智。

哪像他,才半个月,就已经快疯了。

你,活该寇厉爱他啊,他跟边意根本没比。

房间里的人依旧没有管关希。

关希的心已经不存期待了,他拉过毯子将自己盖上,这时他听见了男人的嗤笑声。

不知道是许睿还是卓凤,还是他们俩都笑了,似乎是在嘲笑他还知道遮盖,还知道羞耻。

关希也扯了下嘴角,他也同样在笑他们。

好感度达到100又怎么样呢?你们的好感只是好感,基于自己欲.望的好感罢了。

说着爱边意,却根本分不清他的伪,即便如今分清了,却又在背后做着这样恶心的事情。

这样恶心的感情,根本不配称之为爱。

寇厉对边意,才叫爱。

那个男人啊。

让关希情实意地羡慕嫉妒过。

如今他想明白了,再去回想当初,能看懂许多东西。

比如游乐园之后,寇厉其实仍然不敢肯定他的身体究竟是不是边意的。可他放纵他了,任由他找了别的男人。

甚至有一次,寇厉还亲眼看见了他和人亲热。

那时候寇厉的眼神非常复杂。

当时的关希一心只顾着恐惧,并未多去探究。

如今回想,他读懂了。

寇厉的眼里最深的无疑是恨,其次是厌恶冷漠,最后是哀求。

那个哀求,关希认为,寇厉是在求边意回来。

对他的惩罚够了后,求边意回来。

寇厉似乎是以为,边意的离开,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己。

关希不知道这两人间有什么矛盾。可寇厉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他纵容关希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知道甚至看见过,这对于爱人来说,无疑是极大的伤害,可寇厉承受了,他希望自己在接受这样的惩罚后,离开的边意能原谅他,回到他身边。

可惜现实并非如此。

上一世,简易也出现了,并不像这一世表现出来的那么变态,他和关希邂逅,从关希这里解读到了一些信息。

再后来,寇厉便再没在关希面前出现过了。

关希也并不知道寇厉在做些什么,直到后来他被寇厉抓上岛,他都没再见过他。

至于寇厉为什么死了,关希也不知道了。

他很累,也很困了,继续想一个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太过费神。

他仍然怕死,醒来之后还面对新的地狱,睡吧,只有在梦里,他还能看见光亮。

……

入夜了。

靠近雪山,这边入夜后的星空极美。

边意『舔』了『舔』唇,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星,没有再动的力气。

寇厉递过来的水杯挡住了边意观星的视线。

边意又开始不满地皱眉,可他没劲了,不管是说话还推开寇厉的手,都没有力气让他完成。

于是他只能接受寇厉半扶起他,给他喂水。喝完水重新躺回去,边意的眉皱得更深了。

他妈疼。

全身都疼。

可疼得又是那么实,反而让人心安。

寇厉比起边意也好不到哪里去。

边意踹他咬他时,可没收力气。

可那些伤和疼痛,却只让寇厉感到愉悦。

没有哪一刻像方才那样让寇厉感觉到边意真的存在。

他的心情很好,很放松。

两人安静地睡在一张床上,没有彼此,也没有交流。

他们一个望着吊灯,一个望着窗外的星。

都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