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姑娘。”
白沐泽率先出声,语气堪称温柔。
春花绷着脸,咬牙切齿,“白沐泽,大将军独子,刚被革职的禁卫军统领。小侍卫?”
白沐泽低着头,“我并非有意欺瞒春花姑娘,我对春花姑娘的原话是,‘我每日也要巡逻,同个小小侍卫没甚分别。’不过是谦词,不想春花姑娘误会了。”
春花冷哼,“那你说回家过年,现又出现在这里,如何解释?”
白沐泽诚恳道:“这确实是我的错,我本以为被革职之后,很长时间都要赋闲在家中,也没有机会来围猎。”
他一双眸子直直地看向春花,十分真诚无害。
田晓禾暗暗观察他,相貌堂堂,禁卫军首领,武艺肯定也高强,不然怎么能抓到在宫里夜行的春花。
她又细细打量春花,春花脸上的冻疮虽然未能全消,但足以见其面容出色的底子,春花又高挑会武,率性洒脱,是个极其有魅力的女子。
很可以啊!
大概世人都爱拉郎配,田晓禾也不能免俗。
她莫名心花怒放,捧着脸站在不远处继续偷看。
春花瞪了白沐泽一眼,大概无法接受这么久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郁气难消,几步走到田晓禾面前,向她要了腰牌,牵了匹马就往登记的官员那边去。
白沐泽也急忙选了匹马,跟了过去。
田晓禾:……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就剩下她了?
她环顾四周,正对上一道微微惊诧的视线。
那边的顾姑娘甫一接触到她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温柔一笑,让人觉得莫不静好。
田晓禾很自来熟地就凑到了她身旁,忘了自己之前的窘迫,也不拆穿顾姑娘刚也在好奇地偷看,热络道:“顾姑娘还在纠结要选哪匹马吗?”
顾姑娘轻轻颔首,惊讶道:“姑娘,你知道我?”
田晓禾负着手,歪着脑袋,娇俏道:“顾姑娘可是洛京第一美人,花容月貌,想不知也难。只是不知道顾姑娘芳名,我叫田晓禾,从辽东而来。”
顾姑娘被她逗笑,用帕子轻轻掩了掩唇,“顾皓雪。田姑娘谬赞了,田姑娘才是‘俏丽若三春之桃’,灵动美丽,世间难得一见。”
田晓禾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哪里。”
她对顾皓雪对好感又上了一个程度,她甜甜道:“顾姑娘,你说话可真好听!”
顾皓雪又是莞尔一笑。
田晓禾又主动道:“顾姑娘,我帮你选一匹马吧,虽然我骑马比较一般,但我家里可养了些马,我也略知一二。这两匹马身高体型相差不大,体质都差不多,但是右边这匹耳朵背着,尾巴扫来扫去,脾气大抵十分不好,而左边这匹白马眼神冷静,十分从容,应该是匹很温顺的马,很适合你。不如就选左边这匹马吧!”
顾皓雪点点头,“好,那我就选左边这匹!我听田姑娘的。”
她又赞叹道:“田姑娘好生厉害,我家里也养了些马,我却知之甚少。”
田晓禾笑笑,“顾姑娘不知也正常,你们家里仆从甚多,你自然不用亲自牧马。不像我家,我有时可要去放马的!”
“这……你还要牧马啊?”
顾皓雪惊奇无比。
田晓禾哈哈一乐,“是啊,顾姑娘想不到吧。”
顾皓雪如实地点了点头。
旁边的围场已经挤满了人马,田晓禾忙道:“马上要开始了,顾姑娘快出去准备吧,我选匹马也出去了。”
确实没什么时间了。
“好”,顾皓雪同她告辞,“先走一步。”
田晓禾在马场里转了转,她腰牌被拿走了,名下也登记了一个马匹,就找管事的官员要了一匹不用登记的小马驹,溜溜哒哒地牵出去了。
反正她也不打猎,弓箭什么的也不需要。
她出去时,遇见了似乎正在寻她的拓跋曜。
拓跋曜递给她一只手炉,“表妹,等下不一定顾得上你,要注意安全。冷了累了,就直接回看城区。”
拓跋曜总是对她充满善意,田晓禾十分受用,动容道:“表哥,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专心射猎,争取拿个好名次!”
她掏出她早先藏在怀里还温热的几个肉夹馍,一股脑儿都塞给拓跋曜,“围猎要到晚上,表哥要记得补充体力啊。”
“好。”
拓跋曜小心地揣好了几只肉夹馍,而后低着头眉眼温柔地看着她,嘴边弯起浅浅的好看的弧度。
场中人声鼎沸,田晓禾却生出一丝错觉,此刻他眼中只装了自己。
她心中一跳,正巧鼓声响起,她忙按耐住心中的胡想,笑着催促道:“表哥快去吧。”
拓跋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我去了。”
他翻身上马,围场内将士们发出来围猎开始的信号,他骑着马疾驰而出,还不忘回头冲她喊道:“等回来烤肉给你吃!”
田晓禾这才发现,他这表哥也满是少年意气风发。
她站在原地,眉眼一弯,边挥手边用力道:“好!”
参与围猎的都已经出发,她还瞥见,春花的马匹一马当先,后面紧跟着白沐泽。
这片地,就剩下她了。
她也得赶紧出发,这里可从看城上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忙翻身上马,往林地高处驶去。
她这小马驹估计没接受过什么培训,十分有脾气,她为了早点儿出发,没有安抚它就上了马。
它不太乐意,一下子就窜出老远,鼻子喷出重重的白汽表达不满,一边跑还一边试图把她甩下来。
幸好她飞快地伏低了身子,一把抱住了小马驹的脖子,才避免了坠马的惨剧。
然而,之后也没有比这好到哪里去。
本来她想骑个四五里,就找个地方闲逛,再吃点儿东西,看天色差不多就回去了。
可这小马驹一发飙,停下来都驶出十几公里了,想回去,也找不到方向了,只能看看能不能碰运气遇到其他人,又或者等着夜晚营地发送信号再说。
田晓禾牵着小马驹,爬上了一处山坡,入目便是被一群身披银装的高大树木包裹着的一大块平地,静谧神秘,是藏在林中的难得的空旷之地。地上的积雪干净平整,似乎连动物都没踏足过,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另一侧是结冰的宽阔河面,仔细听冰面下还有水流叮咚作响。
这里似乎没什么猎物,其他人大概也不会来此。
田晓禾小小地叹口气,算了,只能夜幕再返程了。
然而,事与愿违。
她牵着的小马驹突然躁动起来,撒开蹄子就往前跑,她急忙抓紧缰绳,试图拉住它。
尽管她力气不小,但那小马驹死犟,死命地就是往前跑。
田晓禾没站住,被拖着踉跄地跑了几步,跑到河面上,突然她脚下一滑,脚腕就是一阵剧痛,紧接着,她就重重摔在了坚硬的冰面上。
她忙把抓着缰绳的手松开,不然可要被在地上拖拽着了,还容易被这撂蹶子的小马驹踏到。
小马驹感受到束缚被挣脱之后,十分无情,一骑绝尘,竟然还得意洋洋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田晓禾被气得不轻,她趴在地上,狠锤了一下冰面,呜呜摔得她痛死了,“坏马,臭马!”
幸好她穿了厚厚貂裘,估计就摔出了个皮肉伤。
她趴了一会儿,就一屁股坐了起来,但是她的右脚脚腕剧痛,她摘下了手套,想要揉捏两下,可轻轻一碰,就疼得受不住了。
她垂下头看着脚腕,唉声叹气,这可怎么办啊?
马也没了,脚也崴了,离去营地十几里,爬都爬不回去!
围场方圆几十里,会有人找到她吗?
田晓禾越想心里越冷。
忽然,她听见雪地上有几声微不可查的脚步声。
她仔细侧耳倾听,但脚步声又不见了。
她怅然地抬起眼眸,却没想到真的看到林中有人影伫立。
她举高手臂挥了挥,扬声道:“救救……”
我,好吗?
她话没喊完,声音就戛然而止,因为那人又走近了几步,她一下看清了来人是谁。
那身着一身黑色狐裘大氅的、隔着老远就让人觉得疏狂之人,不是拓跋璟又是谁?
拓跋璟大概也看清了她,又停下了脚步,丝毫没有再往前的意思。
田晓禾吸了吸鼻子,想起此前种种,觉得他肯定不会帮她的。
尽管拓跋璟几次冷言相向,她还是不能把他和狗子哥区分看待,她心里一酸,又想起他说的那句,“别让我看见你!”
她猛地抓起貂裘的下摆,一脑袋罩在了自己的头上。
他不想救她,她也不盼着!
但当她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的时候,还是绷不住了。
她一下子泄了气,瘫坐着,蒙在貂裘里急促地喘息着,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
然而,没过上多久,她眼前猛地亮了起来。
她呆呆地抬起朦胧的泪眼,脑袋上罩着的貂裘已经被人扯了下来,而拓跋璟正逆着光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
拓跋璟刚刚转身离去得十分决然,他猜她是摔了,马匹也没个踪迹。
不过,她那么麻烦,他为何要去救她?
通知别人来救,没甚差别,她也不过是多等上些时间,又死不了。
但是……
她可能会渴,会饿,会冷,更令人厌烦是,她会哭。
她一定会哭。
她大概现在就在哭。
麻烦。
这般想着,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去而复返,正冷着脸看着眼前圆哩咕咚、埋在貂裘下起起伏伏的身影。
果然在哭吗?
他沉下了眼,一把扯下了那可笑的貂裘下摆,就看见她愣了片刻,才傻乎乎地扬起了脑袋,往日总是格外显得很有主意的大眼睛雾气盈盈,盛满了泪水,娇俏玲珑的鼻子也红彤彤的。
之前在他面前就够委屈的了,这会儿简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轻轻按了按胸口,他的心又不对劲了。
次次如此,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就见不得她委屈?
拓跋璟一双冷眸染上了怒色。
田晓禾仰着头呆愣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捏住了下巴,她感觉自己的下巴被缓缓抬了起来,下一刻,拓跋璟的拇指就狠狠按在了她的唇瓣上,嘴上一疼,她眼里蓄着泪就通通落了下来。
拓跋璟的手指蹂躏似的在她唇上婆娑了两个来回,幽深的眼底渐渐泛起了惊涛骇浪。
他不松手,也不说话。
田晓禾忍不住轻轻挣扎,还没流干净的泪水碰巧就甩落到了他手上。
他就像是被她的泪水烫到了一般,猛地就松开了手。
田晓禾抬起袖子胡乱地抹抹脸,有些赧然。
其实看见拓跋璟回来,她刚已经不想哭了,可是眼泪又收不回去,不下心就全落了下来。
她重新仰起脑袋,拓跋璟背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努力睁大还挂着些许泪珠的明眸,羽睫扑闪扑闪地看着拓跋璟。
她想张口问,他刚为什么欺负她?
又想问,他是回来救她的吧。
可是一想到,她之前放出的狠话,就又憋住了。
她微微鼓起脸颊,咬住了红唇。
她不想做小狗……有些丢脸。
她似乎不知自己这般神情,落在别人眼中又是何模样。
拓跋璟周身被太阳照得泛起一层耀眼的光芒,但他的脸色却晦暗不清。
田晓禾眼巴巴地看着他,还是张不开嘴。
拓跋璟面无表情地转身。
田晓禾猛地坐直了身体,他又要丢下她离开?
她那双明亮美丽的眸子又一次黯淡了下来,只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但她的难过和窘迫刚涌上心头,就看见拓跋璟背对着她半蹲了下来。
他没有走。
“上来!在我没反悔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
《妄清欢》
【霸道流氓将军X身娇体软倔强美人】
沈家一朝落难,沈清欢的竹马裴知钰跑到沈府雪中送炭,承诺向他刚回京的父亲裴将军请示,娶她过门。
不过两日,裴将军裴邶之就来沈府下了重聘。
但谁都不曾料想,裴将军这聘根本不是为儿子所下。
到大婚之日,沈清欢没有等来裴知钰,只等到了穿着喜服的裴将军。
裴将军虽长着剑眉星目的俊美容颜,但架不住他身高马大,冷面似铁,让人胆寒。
更重要的是,他做了多年鳏夫,铁树开花,对着强娶来的沈清欢贪恋异常。
夜不成寐的沈清欢无声地流泪,这日子何时是头?
此时的她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她能把这傲慢不讲理的流氓,调教成二十四孝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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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娇蛮》
唐蕊蕊为了爷爷遗愿,拿着爷爷早年给她订下的婚书,一路从唐家村行至京城,来寻未婚夫。
她未婚夫家族显赫,乃宣扬侯府。
她到了侯府,魏家主确认婚书后,当下承诺待她未婚夫公差回来,就让他们完婚。
魏夫人听闻此事,赶来哭闹一场,恨道:“我儿风光霁月状元郎,如何能配这山野丫头?”
唐蕊蕊不悦地鼓鼓脸颊,手下一个用力,不小心将桌角掰断了。
魏夫人见此,更是气得哆嗦,“娇蛮!”
而后,眼一翻晕了过去。
唐蕊蕊心道:既不待见她,不若拿了盘缠走人。
但魏家主重诺,根本不应。
唐蕊蕊身上的钱又用完了,就无奈住下了。
待到她未婚夫一回来,她当晚就推开了他的窗。
她趴在窗棂上探进了脑袋,眨巴着大眼睛,道:“知道你不想娶我,给我笔钱,我就逃婚。”
桌案前的裴弘越见了她,先是一愣,而后轻笑道:“可是姑娘,父亲怕我逃婚,已没收了全部钱财。”
唐蕊蕊傻眼道:“那怎么办?”
“不若姑娘给裴某几天时间,裴某想想办法。”
裴弘越芝兰玉树,又一派君子之风,唐蕊蕊自然信了他的话。
可是,等她都坐到婚床上了,裴弘越还没想出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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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难依》
柳青萍上山打猎途中,捡到了重伤昏迷的慕鸿兮。
与老爹相依为命的柳青萍正打算择一上门夫婿,对着慕鸿兮清冷谪仙的面容,见色起了意。
她自以为救命之恩,悉心照料之情,总归能换得慕鸿兮心甘情愿地以身相许。
哪成想,慕鸿兮不过是为了能活下去回京复仇,才委身于她,非但不念她的情,反而觉得备受折辱。
待他能站起后,竟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居所,要除掉见过他跌入泥潭一身狼狈的她。
她爹为了救她和女儿,伤重不治离她去了,女儿的眼睛也被大火熏坏了。
她已生无可恋,但为了女儿,几年奔波操劳,终是攒够了路费,去京城求医问药。
她跪在京城的路边看太子出行的仪仗,才是第一次知道,她那没良心的夫婿并不姓慕。
而鸿兮,是他太子妃的名。
她忙着把自己卖身为妾筹集药费,还没空出时间找他算账,他竟找上门来,骂她贱妇,还抢走了女儿。
后来呢?哦,后来,他不知发什么疯把她囚在了东宫。
而她找到机会就捅了他,还放了把火,被侍卫追到江边。
她不是不能束手就擒,但她想家了,她想着这江水也许能把她带回去,便纵身一跃。
她的名不好,大抵就是这命了,她认了。
身若柳絮因风起,命若浮萍无处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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