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言罢,气冲冲地回屋了。
田晓禾揉着脑袋,嘟嘟囔囔道:“半只鸡而已嘛,怜香惜玉懂不懂?那可是个爱牡丹的美人!”
林章义手里举着那只灵芝,看看春花离去的方向,再看看手里的灵芝,试图解释道:“春花姑娘,应该是心疼这灵芝吧?”
田晓禾一脸莫名地看着他,“怎么会?我们家虽然没什么钱,但这灵芝还是不缺的。”
林章义震惊得张大了嘴。
田晓禾还当他不信,小小叹口气,道:“她真就是没吃到鸡而已,别这么惊讶。”
林章义道:“我是惊讶这个吗?!”
田晓禾疑惑:“那你是惊讶哪个?”
林章义似乎累了,垂头丧气道:“算了。”
奇奇怪怪。
田晓禾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快炖汤吧。”
言罢,她就走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林章义把鸡汤炖好了,又让如意来叫她。
她到了厨房,鸡汤已经被盛好,装到了砂锅里面,奶白浓郁,她很是满意。
她拿着汤匙喝了两口,喝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还要再尝,就听林章义道:“这汤您不是要送人?”
田晓禾拿着汤匙的手顿住,眸子里一时泛起几抹幽怨,她板着小脸一本正经道:“我就是替美人尝尝。”
林章义促狭道:“姑娘,原是如此打算,真是太贴心了。”
田晓禾:……
她继续端着架子,“这鸡汤十分味美,还加了灵芝,想必十分养人。如意,你快给隔壁送去吧。”
一旁的如意惊声道:“您要奴婢给隔壁送去?”
“是啊”,田晓禾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没留意她略显惊骇的神情,催促道:“快去吧。”
如意捧着鸡汤,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如意走后,林章义搓着手,道:“田姑娘,您对我的厨艺可还满意?”
田晓禾点点头,不吝夸赞:“林御厨果然所言非虚啊,厨艺了得!你一个人能做好几个流派的菜系!怪不得其他御厨要排挤你呢,有你在,别人岂不是要担心被赶走?”
“哈哈哈田姑娘谬赞”,林章义讨好地笑道:“那您看我能预支这月月钱吗?”
他似乎怕田晓禾拒绝,干笑一声,又补充道:“还有这个月菜钱,林某囊中羞涩,暂时还无法垫钱帮姑娘采买。”
田晓禾听着有趣,哈哈一乐,“你们洛京人,说话就是喜欢绕弯!这有什么不好直说的!”
她爽快道:“春花,拿一锭元宝出来!”
春花大概心情还没好转,怒声从屋内传来,“知道了,等着!”
田晓禾面子有些挂不住,干咳一声,转移话题,“我听说,我姨母皇后宫里一个月伙食费差不多一百两,我这人少,吃得也不用那么好,什么鹿筋、螃蟹之类的山珍海味咱们就少吃点儿,我就想每日清晨喝个在坤宁宫喝的那些粥,燕什么粥,或者鱼什么粥都行!”
她咂咂嘴巴,又想起那鲜甜的味道了。
在做院内做洒扫,刚路过厨房的吉祥闻言走了进来,“燕窝鱼翅?”
田晓禾点点头,“还有鲍鱼。”
林章义张大了嘴巴:“您日日要喝燕窝鱼翅鲍鱼粥啊?”
田晓禾瞪圆了眼睛,“怎么不行吗?山珍海味也吃不上,就喝点粥吧。”
她的见识里,喝粥肯定是比吃肉便宜的。
吉祥道:“姑娘,怕不是在说笑?”
“啧,我哪里说笑?”,田晓禾小小谴责道:“你这丫鬟那日还挺机灵的,我这说正事呢,你净打断我。”
言罢,她不理吉祥欲言又止,只看向林章义。
林章义有些困扰,试探道:“林某想先问下,咱们每个月的伙食费是多少啊?”
田晓禾一手掐腰,一手伸出了两个手指,说得霸气十足,“一个月给你二十两怎么样?采买加上你的工钱。”
皇后一个人一个月伙食费一百两,她宫里二十两指定不少了吧!
虽说这钱花起来还是肉痛,但是该花的钱不能省!她娘给她带钱,可不是让她喝春花受苦饿肚子的!
“二十两?”林章义睁大了眼睛。
田晓禾闻言,看向林章义:“多了?”
林章义忙摇头。
田晓禾蹙眉,“这是嫌少了?”
林章义硬着头皮道:“林姑娘,二十两不少,但您要吃这些,按照京城的物价……”
懂了,还是预估得便宜了,看来这喝粥也没那么便宜。
田晓禾思忖片刻,觉得燕窝鱼翅粥的诱惑还是太大,吃饭的钱不能省。
她道:“那不够,就再加,我要吃和坤宁宫一样的粥。”
吉祥闻言,突然有些激动地上前劝道:“姑娘还要加多少?娘娘给您一百两,也不是这个花法,这月给您一百两,下月可没这么多了,您还要吃坤宁宫那种极品的燕窝鱼翅?!坤宁宫都经不住您日日喝那老些燕窝鱼翅粥!”
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春花对吉祥道:“你紧张什么,喝个粥而已,再如何,咱们家姑娘也不能让你喝西北风去。”
田晓禾附和道:“你且放心吧,咱们就早上喝点儿粥,有我口饭吃,不会叫你喝汤的!”
吉祥眸中惊疑不定,“姑娘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皇后娘娘叫奴婢来伺候姑娘,奴婢不能看着姑娘胡来!”
田晓禾:……她怎么胡来了?
她疑惑了片刻,接过春花刚从屋子里取出的元宝,在手里掂了掂,对林章义道:“这二十两,林御厨先拿着,你的工钱,还有采买的费用,不够再说。”
言罢,她把元宝扔给林章义,摆摆手打发他先走,免得吉祥又要激动。
林章义忙伸手去接,二十两元宝一斤多重,坠得他双手一沉。
“二十两黄……黄金?!”
吉祥惊叫出声。
“不然呢?”
田晓禾看吉祥更激动了,虽然不知道她激动个什么,但十分怕她回头再给她告状,让她被叫去坤宁宫听皇后打太极,不够头疼的。
她瞥了眼林章义,林章义正两手哆嗦地举着元宝,在那傻愣愣地仰头看。
“……”,她张口赶人,“你咋还不走?”
林章义看向她,眸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嘴里念念有词:“我早该知道,不缺灵芝的人家,所谓的缺钱又怎么会和我一样,我真傻真的……”
说的什么玩意儿?
田晓禾没听清,她正准备要继续赶林章义走呢,如意突然回来了。
如意不知被什么吓得不轻。院内的灯笼映着她的面色有些惨白,
田晓禾忙问:“你咋了?”
如意不答,只自顾自对她道:“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来到这里,求姑娘别再让奴婢去隔壁了。”
言罢,这十二三的小姑娘,两眼一翻就晕倒在了她面前。
“诶诶诶?”
田晓禾一脸迷茫,慌乱去扶如意,却来不及。
幸好春花眼疾手快,一把把快摔在地上的如意扶起,“我扶她去休息。”
院子里还剩下三人,林章义貌似恢复了些许神智,但还不甚正常。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田晓禾,“田姑娘,别说什么燕窝鲍鱼鱼翅粥,就是佛跳墙,我也能让您隔几天吃上一回!您等好吧!”
言罢,他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田晓禾:这不太像是要让她吃上佛跳墙,倒像是要拿着她的元宝跑路了!
她摇摇脑袋,想起晕倒的如意,焦急地对吉祥道:“吉祥,你别傻站着了,快去请御医来呀,咱们宫里有人晕倒了!”
她扒拉了几下手指,喃喃道:“又要花钱了?请御医要多少黄金啊?”
“请御医,不要钱……”,吉祥神情有些恍惚,“田姑娘,您为什么认为这宫里是花黄金啊?”
田晓禾想也没想,道:“因为我娘就只给我带了黄金啊!”
吉祥自嘲一笑,道:“原还不知辽东郡到底什么地界,如今被派到了姑娘宫里,怕是还不如被派去隔壁。田姑娘真人不露相,其实什么都知道,我们刚来,你就将如意派去隔壁送汤,敲打之意十分明显。隔壁但凡扣个居心叵测的帽子,姑娘想摘出去就摘出去了,奴婢们可就没命了。奴婢也是稍微机灵才能一直跟着半夏姑姑,却不想根本没看出姑娘一直以来都是在逗奴婢,看奴婢的笑话。”
隔壁一个大美人要对谁居心叵测?
吉祥神情萎靡地说了好长一段,她的声音没什么力气,田晓禾听得断断续续,也听不明白。
她着急道:“吉祥,你在说什么啊?还不快去请御医呀!”
吉祥摇摇头,摇摇欲坠地往厢房走去,“我们这等宫女,哪有资格看什么御医。”
“诶!你咋就这么走了?”
田晓禾跺了跺脚,这宫殿怕不是有些邪门吧?
怎么一个两个三个都像是中了什么邪?
她站在原地飞快地看了眼四周,院子里除了几盏灯笼发出朦胧的光芒,角落里幽暗冷寂,说不定偷藏着什么。
她没忍住抖了两下,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道:别胡思乱想。
而后快步朝如意的厢房走去。
“春花,情况如何了?咱们好像没办法给如意请御医呀!”
春花道:“无妨,给她含了参片,呼吸已经平缓,应该没什么大碍。”
“如此便好。”
田晓禾小小吸了口气,这才放心下来,一屁股坐进了椅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下章出场哦~
田晓禾:我家没什么钱的。
林章义双手抓头:那怎么算有钱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