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妩坐在轮椅上动了动手,老毛病又犯了,想翘个二郎腿、吸个烟斗,她舌尖微舔唇角,屈指慢敲扶手,无聊得很啊……
就在此时,耳边隐约传来风声,紫妩眉梢微挑,轻轻扶了扶发簪。
下刻,数十个黑衣人持刀杀来,先杀狱卒,再砍断铁链!
紫妩抽出发簪,美眸平静且戏谑,划过一丝杀意,在那黑衣人冲进来之时——
一支鎏金凤簪刺破射出,刺破第一个冲进来的黑衣人喉咙!
下刻,紫妩抽出腰间软剑,冷笑着看向合围过来的杀手:“不、自、量、力!”
杀手们一拥而上,软剑绷直,在她掌中犹如活过来般回旋几圈,带着势不可挡的凌厉杀气,反击所有人。
再杀了两个黑衣人后,紫妩转动轮椅退到角落,颇有闲情逸致地数了数:“一共十六个杀手啊,全都杀掉好了。”
随即!
紫妩飞身而起,一脚踹开轮椅:“破轮椅!碍事!”
也不知道那扶云卿是如何从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大将军,成为习惯坐轮椅的残废,反正她是真不习惯,双腿坐在轮椅上,战斗力直接损失大半!
见她杀来,众黑衣人心惊肉跳,未等及说完一句话:“你不是扶云——”就被一剑封喉。
十六个黑衣杀手轮陆陆续续倒下,紫妩额前也冒了热汗。
察觉不是对手,他们便想逃,紫妩纵身一闪,略抬长腿压住牢门,从里面锁上,冲他们美艳一笑:“哥哥们想逃?那可不行哦。”
下刻!
紫妩一一杀了他们!
直到最后一个黑衣人不可思议地倒地而亡,紫妩这才俯身,将剑刃在黑衣人衣服上别干净血污,扯下杀手的蒙面黑布,皱眉嘟囔道:“长这么丑也敢来刺杀姑奶奶。”
她踹了踹尸体,尸体翻了一面,露出后背与脖颈处的黑核桃图纹。
上次在坞城刺杀祁承翊与扶云卿的杀手,也有这个图腾。
紫妩利落地收剑入鞘,往轮椅上懒散地斜坐。
大牢里陆陆续续传来衙役的急切跑步声,紫妩暗骂了一句废物,随即道:“诸位衙役来的如此之慢,是打算等我死了,给我收尸吗?”
那些衙役不敢还嘴,毕竟扶云卿乃是朝廷没有判罪的嫌疑犯,不敢轻易得罪这位定远侯……
紫妩笑了笑,目光一一扫过所有衙役:“还是说,诸位里面有内奸,故意在刺杀之后姗姗来迟?为的便是,等刺客得手?”
此话一出,有的衙役面色惶恐、而有的更是震惊:“怎么可能!”“青雲将军这话真是说笑,给我等十个脑袋也不敢行此事啊!”
唯有其中一名衙役低着头,眼底极快划过一缕心虚,极力镇静、想要表现得毫无破绽,紫妩目光扫过他,唇角闪过冷笑。
很快,江行危与祁承翊听说此事也赶了过来。
江行危俊眉始终紧锁,扫了眼那些不中用的衙役:“回去告知京兆尹,青雲将军由我提走,关押进镇抚司。”
“这、这怕是不太好吧。”衙役硬着头皮道,“毕竟人是下狱在京兆府……”
江行危给了他一个你们如此废物的目光,便不再多语。
宋安直接带人将“扶云卿”推去镇抚司。
紫妩在与祁承翊擦肩而过时,朝祁承翊使了个眼色,再看向先前略显心虚的那个衙役。
待人尽数离去,祁承翊停留在狱中。
看着还不离去的八皇子,衙役们有些诧异和不知所措。
祁承翊缓步离开,在与那愈发心虚的衙役擦肩而过时,他拔出对方腰间的佩刀,对方拔腿就要跑,却被祁承翊一剑封喉!
“哐当”祁承翊扔了刀,淡淡道,“京兆府出了内奸,京兆尹日子也过的太安稳了。”
吓得众衙役纷纷跪下:“太子殿、殿下,那个人是昨日下午新来的,小的们也不知他是内奸!”
随即,沈淮序带来一卷密轴,点头道:“殿下,核实过,衙役中的内奸正是此人,是他给杀手引路带到此处。”
……
丞相府。
素来沉稳如古潭的何晋纬有些坐不住,神色难掩烦忧地掐着额心,训骂:“一群废物!”
连一个残废都杀不死,不是废物是什么?
地上跪着一排玄羽卫。
何建明绕开他们走到何晋纬身边:“或许扶云卿早就料到我们的人会去刺杀,所以才会全身而退。而且……太子殿下亲手拔除了我们安插在衙役里的内线。”
“又是祁承翊。”这次,何晋纬直呼其名,可见十分不耐烦。
祁承翊与何家作对,看来是诚心与扶云卿结盟了。
那么,他又置自家阿如又何地?
“还有一件事……”何建明犹疑着思索说道,“今日扶云卿杀玄羽卫时,并未使用随身配佩剑破晓剑,而是用了一柄软剑。按理来说,将军与剑不离身,这是习惯。”
“你意思是,怀疑狱中的扶云卿,是为人假冒?”何晋纬眼底划过一抹骇人杀意。
“或许,有可能。我们派出去的刺客无一生还,便也不能证实,那扶云卿是真的扶云卿。”何建明忧心忡忡地思索,“这扶云卿比扶鹤霄狡猾数倍,我担心恐怕生变。”
“而且……”何建明面上忧虑更重了,“我们陆续进京的兵力已有四万,太子殿下与江行危都在着手查探他们的踪迹……”
“等不及了。”何晋纬眯了眯眼睛,目光沉稳老辣,带着绝对的威严与压迫力,颇有深意地冷笑说道,“十年磨一剑,是该到了出鞘的时候。”
大祁王朝,该改名换姓了。
江山轮流坐,皇帝轮番当。
他做了数十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就差最后一步,攀登上最高帝位。
那么……
他也想坐一坐龙椅,感受感受权力巅峰的滋味。
何晋纬阴郁的眼底漾开猖狂的笑:“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