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色漆黑如墨,他手下的大臣,要说有多干净,他是不信的,可若是被人拿住把柄要挟,威胁到他的江山,那可就是罪不可恕了!
“各位大人,不瞒你们说,我也跟邀月楼有过交易。”萧曼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的黑料可谓是罄竹难书,多得人尽皆知,比如说,我往孙太傅的茶里倒辣椒水。”
孙太傅恨恨的瞪了一眼萧曼,你还有脸说!
“我往宫中的茅房里面扔鞭炮,炸了某些人一身屎。”萧曼接收到众人愤怒又嫌弃的目光,原来罪魁祸首是你,“我摸进陛下的藏酒阁,偷陛下珍藏的佳酿喝,还嫁祸过齐王殿下,潜入东宫,偷太子的糕点吃,趁着秦王不在,钻狗洞潜入秦王府,去睡秦王的床,我还爬过文相府的墙,去采相府的桃子……”
众人看着萧曼的表情,跟见鬼了一般,偷陛下的酒,太子的点心也就罢了,你偷摸到秦王府去睡秦王的床,是垂涎秦王的美色吗?
皇帝咳嗽两声:“够了,谁不知道你干了诸多荒唐事!”
“我这不是告诉各位大人,黑料不可怕,可若是被人利用,背叛陛下,背叛裕盛,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了!”
皇帝赞同的点点头:“过往发生的事情,只要不是罪恶滔天,朕都不跟你们计较了,可若是谁敢背叛朕,危害裕盛江山,朕必然将他挫骨扬灰,株连九族。”
“陛下圣明。”
“退朝。”老皇帝冷声道,“萧曼留下。”
一干大臣离开金殿的时候,纷纷狠狠的瞪了一眼萧曼,萧曼一脸无所谓的笑:“各位大人慢走啊,不想走的,陪我去御书房喝茶啊。”
一听这话,那些原本想呵斥几句的大臣,脚步如飞,眨眼间,整个金殿只剩下萧曼跟文墨涵两人。
“曼儿。”
“在宫门口等我吧,我跟陛下汇报完就出来。”萧曼说完,便跟着胡公公去了御书房。
一进御书房,萧曼先行礼:“臣参见陛下,臣有罪,请陛下重罚。”
老皇帝掀起眼皮看了眼萧曼:“你何罪之有?谁又敢罚你,你今日可是把朝臣都得罪光了!”
萧曼梗着脖子道:“臣得罪他们没关系,但是不能让陛下当这个恶人。”
老皇帝的心情顿时舒坦了不少:“此话怎讲?”
“太巧了,几位殿下接二连三的出事,实在是太巧了!”萧曼缓缓道,“臣不相信巧合,便去查了查,这一查便发现了不少事情。”
“你还发现了什么?”
“臣觉得,邀月楼的楼主,必定藏在陛下身边。”
皇帝目光森严,射向萧曼:“萧曼,说话可要有证据。”
“陛下,臣没有证据,但是根据臣的调查,这位邀月楼的楼主十分有本事,此人曾经是云起少帝身边的谋臣,待搅得云起一团乱之后,这人便消失不见了,要想搅乱裕盛朝纲,必定要在掌权者身边,且拥有一定的话语权才行。”
老皇帝陷入沉思,良久才缓缓问道:“你觉得这个人是谁?”
“臣不知。”萧曼一脸无奈的叹气,“这个人隐藏在陛下身边,有可能除了陛下,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臣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陛下不妨好好想一想,在您身边,跟您没有血缘关系,智谋跟文采斐然又倍得您信任的人,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萧曼离开后,老皇帝的神色一直晦暗不明,良久没有说话。
胡万也摸不准皇帝的心思,竭尽全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永宁公主这次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这性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萧曼如今倒是长大了。”老皇帝良久才幽幽的说道,“以前倒是朕小看她了。”
胡万心里咯噔了一下:“毕竟今日不同往日,往日有大将军为她保驾护航,她便可以随心所欲,当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可如今将军遇害,偌大的将军府,老的老,弱的弱,永宁公主若是还不长脑子,凭着她这些年得罪的人,怕是早就被生吞活剥了。”
“胡万,你还是太天真了。”老皇帝缓缓的说道,“一个人若是本质上是个纨绔,短时间内,哪里改的过来?纵然是改过来了,又哪来这么深的心思?”
胡万垂眸,不敢回话,陛下如今这是防备上永宁公主了,哪怕永宁公主是为了陛下好,为了这裕盛江山好,也让陛下寝食难安,好不容易死了个萧振,谁知爬上来的萧曼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永宁公主怕是危险了。
“怎么不说话?”
“奴才愚钝。”胡万一脸茫然的说道,“永宁公主今日所为,是为了陛下,为了裕盛江山,奴才瞧着永宁公主只是观察细致入微,实在瞧不出她哪里心思深,所以不敢说话。”
老皇帝瞥了一眼胡万:“一个纨绔大小姐,从小只知道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在萧振死后,却以一己之力扛起整个萧家,并接任他父亲成为神都营统领,这萧家儿女,果然都没有废物的。”
胡万实在摸不透皇帝究竟想干什么:“陛下,那永宁公主这改变是好还是坏啊?”
“朕的儿子,太子自戕,齐王远走封地,如今就剩下老三跟老四,可老三跟老四都被人重伤,再这样下去,朕就要被人绝后了。”皇帝幽幽的说道。
“是否要派人保护两位殿下?”
“老四手握兵权,功夫也好,都被人重伤了,暗卫对幕后之人怕是没用的。”老皇帝仔细的思考着萧曼说的话,萧曼说这个人深得他的信任,且文高权重,且智谋跟文采斐然,还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想了许久,老皇帝也只想到一个人。
“胡万,你觉得文墨涵是怎样的一个人?”
“小孩子一个。”胡万毫不犹豫的说道。
“如何说?”
“整日里围着永宁公主转,可不就是小孩子行为吗?”胡万笑着说道,“文大人比文相,更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