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涵总是在萧曼想吃什么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将东西夹到她碗里:“这是满月斋的招牌菜,八珍丸子,每一个丸子的口味都不同,别有滋味。”
“软糯适口,里面的肉馅也鲜香无比,不愧是招牌菜。”萧曼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还有这个,翡翠玉珍,也是一绝,你平日里去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地方,鲜少来这满月斋,不知道这里的食物甚是美味。”文墨涵一边替萧曼夹菜,一边解说菜名。
萧曼一边听,一边吃,见文墨涵没怎么吃,连忙夹了个丸子放进文墨涵的碗里:“你也吃,好东西,就是要跟朋友一起分享,吃起来才格外的香。”
文墨涵笑着点点头,纵然是吃东西,也是一副谦谦君子之风,萧曼看得不住的咂舌:“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何等佳人才能配得上你这般的谦谦君子?”
文墨涵神色微动,目光看向萧曼,语气愈发的温柔似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伊人……”萧曼若有所思,“纵观帝京美人,容貌绝佳者,十之一二,才华惊人者,十中得一,而容貌才华皆备者,更是百里挑一,不知何家姑娘,入了你的法眼?”
文墨涵只是笑,顺带为萧曼夹菜:“曼儿乃是女中豪杰,文武全才,又兼姿容过人,秉性纯良,如你这般优秀的女儿,何家儿郎得以为婿?”
“你就别笑我了,这帝京之中,想娶我的,无非两类人,一是居心不良者,二是迫不得已者。”
“此话怎讲?”
“你也知道,我名声不好,性子跋扈,功夫又不低,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俗话说,娶妻娶贤,谁家儿郎愿意娶一个女武状元回家供着?纵然是想娶我的,也不过是看中我爹手握兵权,得陛下宠幸,倘若我生在普通人家,怕是人人避之不及。”
“我若爱上一人,无论她是无限风光,还是跌落尘埃,都是我心中所爱,我爱的只是那个人,不是她的身份,也不是她的容貌,只是她。”
萧曼听了,不由得感叹,世间难得好儿郎,可惜,都心有所属,秦王殿下看似冷情,然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文墨涵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却始终如一,真是羡慕被他们爱上的女子啊。
“羡慕。”
文墨涵笑:“你羡慕什么?”
“羡慕被你们喜欢上的女子。”萧曼接过文墨涵递过来的果酒,“秦王殿下独宠一人,而你初心不改,这般好儿郎,怎的,就不是我家的?”
文墨涵听了这话,当即道:“只要你愿意……”
嘭,房门被人踹开,一名男子杀气腾腾的走进来,也不管文墨涵诧异的神色,直接走到萧曼的身边站定:“人跑了。”
“跑了就跑了,你这般生气是作何?”
来人赫然是去追打禹阡陌的东方蔚,东方蔚的小麦色的皮肤,因为恼怒染上了绯红,萧曼拍拍身边的座位:“别气了,快坐下吃点东西,消消气,阡陌为人一向不着调,你若是跟他生气,最后气着的也只是你自己。”
东方蔚当即在萧曼身边坐下,见桌上只有两副碗筷,萧曼正打算让人添一副碗筷,东方蔚已经将萧曼手中的筷子夺了过来。
东方蔚一边吃,一边恶狠狠的说道:“若不是我爹严令不得杀他,我早剁了他了!”
“你们是世交,何必闹得这般模样。”
“就他那样子,也配娶我的妹妹,痴人说梦!我是绝对不会答应将妹妹嫁给他那种人的!”东方蔚想到禹阡陌抢了他的凤凰珠,还不知道给了谁,就一肚子的火,他送禹阡陌回武林盟时,能用的手段都用尽了,这人只说真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你们两家是定下婚事了?”
“我不会答应的!”
“是是是,禹阡陌那小子,哪里配得上你如花似玉的妹妹。”萧曼连忙附和道。
文墨涵的神色有些冷,不只是不满东方蔚打断了他的话,更是不喜东方蔚用萧曼的碗筷吃东西,男女有别,连这点都不知道?
文墨涵当即吩咐站在门外的店小二重新拿一副碗筷过来给萧曼,不再去看东方蔚,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这人看萧曼的眼神,只有不满,可又不得不压制着,想来是被萧曼抓住了把柄。
“再吃些吧。”
“不了,我已经饱了。”萧曼连声拒绝道,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从怀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文墨涵,“这是我送给文小姐的贺礼,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麻烦你代为转交吧。”
文墨涵接了过来:“你有心了,羽儿会喜欢的。”
萧曼笑着点点头,目光看向风卷残云的东方蔚,心道,这真是东方家的少主吗?你们家不说特别有钱,可也绝对不是缺钱的主,可看你胡吃海喝的模样,跟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
“你慢些吃,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苛待你了。”
东方蔚白了萧曼一眼,他堂堂东方家的少主,被迫做你的暗卫,还不叫苛待:“萧曼,我先跟你说好,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要是敢收了禹阡陌,我立马转身就走。”
“哪能啊,我有你就够了。”萧曼丝毫不知道这话多么引人想入非非。
“算你识相。”东方蔚这才满意的放下碗筷,“天色不早了,回府吧,不然你爹又该找我麻烦了。”
东方蔚想想就觉得心酸,萧振一入萧曼院子,就发现他潜藏在暗处,趁着萧曼去上院请安,将他揪出来暴打了一顿,若不是他表明身份的快,差点死在他手中。
萧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确实不早了,便起身告辞:“文公子,今日多谢你的款待,改日我做东,还请文公子千万不要推辞。”
“好,只要曼儿相邀,我绝不推辞。”
萧曼带着东方蔚离去,文墨涵坐在桌边没有动,仿佛只要这样,萧曼就还坐在他的身边,可终究只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