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过去了,那新买的房子也很快到了冬青手中。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买下自己的房子,看上去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梦幻。哪怕是冬青也觉得自己身上似乎背负了什么债务一样。
“妳现在怎么这么不自在?”
杜安菱发问,看到自己边上这朋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这样拿自己之前在客栈里面赚的钱来买东西,会不会有些不大好。”
并不是因此而感到负罪感,更多的是一种惧怕。
“要是让他们父子几人来见到啊,会不会觉得是我之前着的良心存下了一笔银子?”
到那个时候,如果别人想告她就很难说清了。
……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杜安菱并不是不为自己的老友着想,而是真的没法帮上自己朋友什么。
毕竟那从自己经营的客栈里面拿了一笔钱出来,这是做不了假的。
现在可不会计算一人兢兢业业工作所应该获得的酬劳,那官府里面一般也会判,是那妇人拿了夫家的钱。
“这事情确实难办,除非你拿出你之前从春月楼里出来时,手上银两的单据来。”
虽说那笔钱可能真的买不了现在这房子,可多多少少也能说明那是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就凭现在的律法里面说的,女子的嫁妆是她最后能控制的一笔私人财产,也可以说明,现在所买下的这批房子,用的是冬青自己一个人的钱。
到那时候,那边想要说什么也开不了口了。
……
弄清楚这些隐患,两个人也都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到这时候,是真真正正可以去看一下那新宅子了。
那原来的官员所买下的田庄和宅子在京城郊外,实际上和太阴居士之前在京城边上买的这几个田庄距离京城差不了多远。
不过由于那田庄并不像宅子一样靠在进京城的大路边,使得那太阴的东西多了不少地,却并没有比原属于官员的屋子贵多少。
“看样子妳倒是买了贵的地方了。”
杜安菱说这话,和冬青一起看一眼那新购入的大宅。
若不大看上去有些老旧醒来一般只是作为官员在城外的投资,并没有投入多少金银去进行修缮。
打开大门,里面竟充斥着一股不怎么好闻的气息。屋里带着些许潮气,让破旧的家具都有些腐朽的感觉。
“妳买的地方真不是太好。”
杜安菱拍去桌椅上面的灰,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早惹得那房子主人不乐意了,一下子讨论起自己朋友的不是来。
“妳一天天就懂得幸灾乐祸,我买了不值的地方到变成妳发笑的缘由了。”
冬青有些不高兴,甩袖子就有不干的动作。一样是摆了张椅子,擦去上面的灰便坐下。
两个人一个坐在一边,眼睛对着,话却迟迟不说一句。
那气氛,一下子变得无端沉郁。杜安菱想说些什么,可看在对面人老半天不说话的情况下还是缄默了。
直到后面冬青实在是受不了沉默,才开口打破了“默契”。
……
“这宅子比不上你那边的。”
冬青说得有些羡慕。
“那太阴居士真的是一个懂生活的,我这边就——只是个寻常的官而已。”
说得有些气愤,好像是怨怒那当官的什么都不懂,“平白浪费了好大一片宝地”。
“就连那佃户也是得过且过,可见那原先主人有多不堪了。”
冬青说着,看到那边杜安菱那边点头。
“我觉得妳可以改一改。”
那田宅,这成片的屋子,处处是可以换一番景致的空间——枯草庭院,实在是欣赏不了的风景。
这一时半会见了是别有意境,可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茅草半堂——杜安菱帮着老友寻来一把镰刀,可就那割草的事情,还要再去请人来帮忙。
……
不过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人的,杜安菱与冬青也只能坐下来“先谈事”。
“这田庄妳怎么办?”
杜安菱倒是比冬青更明白,提前问了那田庄历来收租子的比例——比太阴那多了不少,却是这京郊常见的比例。
“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时候也这样犹豫了?”
那冬青见着杜安菱的“试探”全然没有好脸色,着急着开口将话道尽——于是那边上人也有些尴尬的。
“我不是劝妳做什么,不过妳可以看看那些人在做什么。”
便是领着人往一边走去,角门那往后连着不远就是田。地头里站着几个黑瘦男孩,看上去对生活没什么希望。
冬青沉默了。
她知道,老友要表达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