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里面多了一个人,这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
杜安菱的生活变了模样,一天倒有半天的时间耗费在那婴孩身上——而且剩下的的时间也变得零零散散,连晚上连着睡上一个时辰都是奢望。
而其他人也自然是没有好到哪里去的。
比如说瑜若吧,他天天就到自己这个新的妹妹身前来,转一圈,看一眼,目光里面多少有些嫌弃。
“丑妹妹。”
他心中带着不悦,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有些不太好听。
便是让那小婴孩见了,也是大哭一场——然后,被嫌弃的就是他这个半大的人了。
……
至于秀儿,她一天内的时间倒是紧张起来了。
因为种种原因,她看向这个婴孩的时候总想到瑜若——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想起,说什么“妳现在应该先看着,学一下。”
那声音带着些劝导,是叫自己“要先涨涨经验”,毕竟自己和那瑜若“终归是会走到这一步”的。
可那声音总是被一个更大的反驳声压住,这是秀儿自己的念头。
“谁给他生?”
秀儿带着些羞涩,心中却是很坚强。
“那一个贵公子,骗子,只懂得捉弄人的疯子!”
她看瑜若总有些不顺眼,实际上最近这段时间也是时不时吵架的。
“谁想他那肮丨脏下丨流坯子,谁爱跟他过就是个傻子!”
那秀儿想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何时泛起了那么一抹通红。
“还有这多痛啊,那么大块肉从身上掉出去,不不不!”
想到那场面就要捂眼不去看,哪怕自己走在这田庄满片绿的地方。
她丝毫没发觉,自己在注意到瑜若的时候,已经有意无意在往“生孩子的痛”那上面想了。
更是不可能听出,那自言自语骂瑜若的话里,早有了些散不去的亲近。
……
“秀儿来了,捂着脸干什么?”
那边,屋子里坐着的人早看着门口走进来的那小姑娘。
“冬青姨——”
自从那添上一个人的时候开始,冬青就说要自己收拾一个房间,在这里久留了——她确实是久留在这边,只是隔天要往自己的客栈转一趟,却也是去了没有两个时辰就回来了的。
“我这是放不下!”
冬青说着,还搬出杜安菱当初请自己来的缘由做了挡箭牌。
“还有就是,你这里不是还有那样多的学子,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让他们放弃了学业吧。”
说着,那头的杜安菱也没什么话了。
“你倒是搬出我的话来说自己的好了不是?”
这几天没什么活动,又被周遭这些人各种照顾,杜安菱丰润了些许。说起这话也少了些气势,变得更平和了。
看见那人也没有“改过”的样子,杜安菱也没想着怎么计较了。
笑了笑,不为恼。
……
于是,日子就变了一种样子继续过下去。这田庄里面也习惯了多了两口人的生活。
闲暇时候,杜安菱也会问起冬青,她那“枕边人”最近到底是真的不出现了,还是什么别地情况。
“他啊,别说了。”
也许是因为面前的好事,冬青并没有想到什么太伤心的。
“大不了日后他跟那些人过,我也搬到这田庄里来,与妳过这田园中的生活。”
这话不像是气话,反倒是带着些深思熟虑说出来的——主要是当夫君的心已不在,当儿子的就有自己的主意,呆在那边管一客栈,真的有些孤家寡人的感觉。
“倒不如换了个地方,和熟悉的人过更自在。”
她在那里打着小尺寸的衣物,看着杜安菱,真把自己当做了园林里的一份子——这还真的骗了暂住在这园子里的主人。
曾有不知道多少次,杜安菱自己午后浅眠醒来,看着那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里,边上那熟悉的身影看着自己,心中总有些悸动。
“太阴不在这,妳一直守着。要不是我自己心里清楚,还真以为妳和我凑成了一对。”
杜安菱看着那尽心尽力的冬青打趣,总能换来她带着些叛逆的回答。
“就别说像了,我倒是想成为这园子主人,倒不知道妳愿不愿意。”
这话里说着的是就坡下驴,惹来杜安菱真有点想去撕一下自己请来人的那张嘴。
“妳这牙尖嘴利的!”
“怎么了,妳不高兴?”
“这天下哪有两个雌鸳鸯凑成一对的?”
“那跟个臭男人凑成一对又如何?想必安菱妹妹也是清楚的很。”
说不过,真心说不过。就是自己在平常有的经历的时候也说不过那人,更别提现在自己睡也睡不好,提起的精神都去办了正事,就能分出几分精力来斗嘴?
听着那边婴儿哭声,还有瑜若带哲学嫌弃的语音,杜安菱起身了。
自己还有那正事办呢,谁跟她这个闲人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