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有这样吗?
听着冬青那不平地指责,杜安菱心里却是一阵高兴。
别人虽说不觉得这样好,她可是一清二楚的——若是让冬青都这么觉得了,那太阴居士对自己,倒还真是不偏不倚。
就是把自己当一个普通朋友来对待,也是一件不小的好事;能够事事都跟自己讲清楚,那可是对自己抱有充分的信任。
可是,人和人的喜悦并不相通,她知道冬青又要说些什么,为自己打抱不平了。
“没必要!”
……
“冬青,我的事你不要多管。”
话里带着拒绝,却遮掩不住眼底的星光。冬青有些看不去了,你甩手做出转身离开的样子。
“得得得,好像我又多管闲事了一样!”
“他关心家国大事,妳也关心贫民疾苦——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我高攀不起!”
说着就真要站起来迈步了。
这怎么行!
伸手拉着她回来,想说的话就种在喉咙里打转——杜安菱看着眼前人,好半天才组织了接下来的话。
不是解释,却带着些诉苦——“我请你留下来,而不是让你转一圈就走的。”
当主人的说了这话,当客人的却依旧没有留下来的心思。
“我就是送个信,现在信送到了,我也应该走了。”
“留下来也干不了什么了。在这里呆着,难不成还要蹭一餐饭?”
反正现在聊也聊不到一块,都是有不同想法的人,何必在这里继续耗着呢!
……
听了身边朋友的话,杜安菱也了然。
这一刻确实是有些划清界限的样子了,可仔细看来却又不是简简单单的想要离开。
冬青是想走,却不是那么想走——她只是单独的不想在自己面前听那么多话而已。
对了,那封信!
“好啦,信也看完了,还有什么事就大胆说吧。”
杜安菱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园林那里正有春花盛开。
……
“反正都是人家理解妳,你们就是一对奇葩!”
冬青并不是真的想走,就坡下驴的技术也是练习了不少的,就这时候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只是劝着别人不要总招惹自己。
“你说说那,那居士给你留了哪些好去处?”
凑上来,冬青的表现和值钱迥异,好像刚刚那个不高兴人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去处,不过是这里有一个院落里载了几陇梅花,养了几坞梨树,腾出些小地方看看风景。”
要真论风景,总还是他隐居了山里好。
……
呸,怎么又想到那隐士所居了?
虽说那小溪边一片桃花着实是在这个时候开得鲜艳,总归是在深山里面——自己这身子要是颠簸到那里去,估计要掉了半条命。
可惜那最美好的春景今年是见不着了——那片刻浮现的一抹伤神,转眼就被另一种心情给压下去。
其实,看不到的春景的还有许多人——太阴在北方只看得到铁马金戈,屏风居士也辗转在前往驻地的路上,就是京城里面的那个尚书,估计也只能看着皇宫里外一重又一重的屋檐发愁。
今年的诗社,到底是邀不起来了——可自己这地方,还有一园的春色赏心悦目。
心头偷骂自己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杜安菱也比从前随和了一些。
“这里的风景,比妳那客栈要好多了吧!”
带着些骄傲,看着那乐在其中的故交。
……
“怎么,妳他怀念我的客栈下面车马嘈杂了?”
冬青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一般照顾朱阁,转出园门来。
那边一条田埂。对面一片小屋——隐约听得到少年的颂书声,惹得冬青咋舌了。
“这些都是你们弄的?”
“不然呢?”
看着原先朋友的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冬青算是真正明白了——原来自己这好友,一直都是说到做到的。
“怎么自己当不了进士,倒想从这些农村孩子中选几个秀才?”
是打趣,也是赞赏。
“要不过几天等我没什么事了,也来这里教几个学生?”
……
可那边有人有意把这玩笑话当真,这样的事情向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我倒是没有多少钱来雇你这个女先生,不过说要来的时候,可不能不来。”
“辰时巳时每天两个时辰,每旬可以有一天的假期,妳来这回那的路费我包了,怎么样?”
放在那好像真要谈生意样子,总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冬青瞪大了眼睛,却不能从自己这个朋友眼底看到多少玩笑的成分,终归是静下来。
“妳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