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那怒气冲冲的将领,太阴居士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件事谁不知道——可是想有变革就必须要有牺牲,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以保障国家的利益,这就是他的选择。
“不管你们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北疆我是待定了。”
太阴居士可不是没有脾气的对方发了火,自己也必须要有所表示。
“我知道你们很不高兴,我也不干扰你们练兵。你们想把兵练的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抬头,看向破虏堡的守备府。
“我现在不是朝廷官员,只是这地方守备的幕府。你们要是想让我离开,可以跟守备说去!”
……
有他这样的话,想要不挑起冲突也是件难事。
那来人也是个武夫,听到这话怎么能沉得住气。
“你是谁的幕府,这个我不管。我只知道,你对我做了不好的事,我就可以对付你!”
孟奇看着面前的太阴居士,眼底有火苗熊熊燃烧。
“既然我请你走,你不走——那我们来请你走,就不知道你还走不走!”
说这话时向外面一扫,果然府里有人报备说,门口不知何时集结了一大批武人们,有高高在上的将领,也有那些身在最底层的小兵。
他们一个个看着这座府邸,怒火中烧。
……
太阴居士知道事情难办了。
先帝动兵的年代,距离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年——最开始十年,因为先帝还在,边疆军备还没有怎么废弛;等到新帝登基,这边疆的事情就再也维持不住了。
当将领的需要拿更多的钱,粮饷级级克扣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当兵的没有多少粮饷,就不愿意继续当兵——逃走的不在少数,而这正好合了那些将领心意。
“少了一个兵,就少了一个吃饷的。”
将领也不去补充,毕竟人少了粮饷照样发。空出来的那个位置的钱粮,还不是进了他们腰包。
现在好了,要他们练兵,还要练一支质量不错,数量充足的骑兵——这不是拿刀子去挖他们身上的肉!
……
将领如此,士兵也一样。
留在这边抢当兵的,基本上不是什么善茬。平常没有什么训练任务的时候,一个个就赖在家里。
现在要他们天天操练,本来就吃不饱穿不暖,怎么能行?
受了几天苦就嚷着要停下,再不停就要去找那个毁了自己“幸福生活”的人说事。
好在上官仁慈,给了他们这样一条生路——一个个聚集到破虏堡来,就想要从太阴居士这里讨一个说法。
一下子就把路堵了个严严实实,让想要来这里的人吓了一跳。
“居士,这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这事情我真的搞不定。”
他看着前面的路,一跺脚,终究是没有继续上前。
谁不惜命自己这样往上冲,岂不是让自己成了被他们针对的对象?
虽说有那么些不太讲义。这终归是没有办法的。
保住自己才是第一要务,希望朋友能理解吧!
……
且不说这边的事情如何如何了,只看那头,太阴居士看着在自己眼前得意的孟奇,在从窗户里隐约瞧见外边的骚动。不自觉心生一计。
“不要怪我卑鄙了。”
他低沉念出一,句反手扣住另一边的他——将孟奇按倒在地。
“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做!”
那孟奇挣扎了一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对方的控制。没办法,只能发泄了。
“他们见到你,就不会怎么掉你我了。”
扣押人质确实是迫不得已的办法。太阴居士清楚,自己现在能办的,只有保全自己。
就连这保全自己也是很难的一件事,毕竟军队哗变可不是什么好推脱责任的事。
“你这样终究会遭到报应的!”
“这报应不已经到了我面前了吗?”
孟奇的话丝毫威胁不了太阴居士分毫,可自己着实被人家架着出了屋子。
“都让开点!”
那些骚扰的将士们恨不得将面前这个人打死而后快,可面前就是自己选出来的最勇敢的那个人,一个个投鼠忌器,停下上前的脚步。
当然,挥舞几下手臂,吓唬一下过去的人还是没问题的。
……
终究是走出了被重重包围的小院,太阴居士松一口气。
向被自己扣押的人质说了声“谢谢”,换来对方一口唾弃。
“你这样做,终究会不得人心的!”
“你看现在有谁帮你了?就是这塞堡里,你一样是孤家寡人!”
就这样挟持了一路,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了——孟奇打心底还是钦佩太阴居士的,可是——现在可不是容得了个人倾慕的时候。
“被你这样一搞,我现在也站在众人的对立面了!”
孟奇苦叹,似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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