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迟迟,冬日微凉,冬天风景春来变。
尚未逢春,尚未归人,春时光景已出现。
杜安菱心中是思考着一些事情的,这些事情无一例外让她静不下心来。
虽说沾了墨,下了笔,终归是画不好一幅画——看上去好像是自己的手艺下降了一般,可是,杜安菱知道,实际上问题并不是出在自己手上。
而是出在自己心中。
……
“我这是怎么了?”
拿不定主意,对自己的质疑,杜安菱忽然发现,自己原先的那种“自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很吃惊,却无可奈何。
看着桌面上新的画稿,这一幅画又要废了。
并不是说什么地方画错了,而是从画面中透露出来的那种淡淡的呆板,始终难以解决。
上一幅是这样,这一幅也是这样。
她知道自己不能急,可是越是这样,越是心急。
也罢,急就是急,自己还不能避开吗?
不是不能避开,她忽然就是“灵机一动”,想到了自己的处理办法。
嗯,需要避开。
睡一觉也就好了吧。
……
可是,睡一觉也是不得安稳的。
是躺下了,床榻也合心意——可很快就觉得什么都不开的房间有些闷,半夜起来开了一逢窗。
可是这样一来就有风了,哪怕是晚冬的风,照样是刚刚化雪的时节——那一吹,屋子里就凉下去了。
可不是一下子就瑟缩,可再怎么瑟缩也没什么用处的。
杜安菱觉得,自己现在很是悲惨。
悲惨吧,也不是那种悲惨——毕竟自己现在,也不是那种受冻的人。
紧一紧被褥,她闭上自己眼睛。
是强迫自己睡去,很快也是真的睡去了。
……
杜安菱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这样的“发笑”也是有原因的,清晨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虽说已经是腊月最后一旬的日子了,自己还是能这样不紧不慢。
她出屋门就看到了不一样。
那屋子里也不是有很多新鲜味道的,只不过秀儿已经比之前多打扫了一片屋子——让这屋子和之前比起来,虽说不是焕然一新,却也和以往有了不一样的风味。
这让杜安菱觉得自己又应该感谢了。
可是,“感谢”什么的暂且用不着,杜安菱知道自己说出话的后果——那位小姑娘准会给自己一个“是我因该办的”来堵死自己。
“算了——也是要找找话题了。”
总是将自己和远方的太阴居士绑在一起也没什么好处,就是杜安菱也知道,自己有事没事想着他的时间太多了,就是画一幅画也有了那忐忑不安的心情。
“不过,那和秀儿一样年纪的人——”
忽然就想起了什么,杜安菱猛然“转醒”。
……
“算了——也是放在别的时候说得了。”
杜安菱刚想让这个早餐少点话题,那边上的人又是不甘心。
“杜娘子,瑜若和我商议,这几天要不把课给停下来吧。”
停,这是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吗?
“也是快春节了,私塾也要放假一个月,我这边虽说不是那私塾的样子,也可以有样学样。”
那秀儿笑着,看着就知道背后有人指使。
——“是不是瑜若让妳说的?”
杜安菱想要拧一下她的耳朵,自己还没有明确说什么呢,这秀儿就那样听瑜若的话了?还是个当姐姐的!
却见着那女孩子逃开,接着是嘴硬。
“不,是我自己想要说的!”
嗯?
不行,还要跟人证实才行!
……
于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总有个人是最可怜的。
那瑜若本来真的只是和秀儿聊了几句,就被杜安菱给质问起来。
“是不是你又给她‘下任务’了?”
这小子,不敢见自己,就借助其他人帮自己传达命令,真的是好大的本事!
“不不不,我没说。”
瑜若是真的被冤枉了,可这满腔委屈又能与谁说尽?
只能默默往自己肚子里咽下去!
想着,也是有些情绪了,他抬起头,加大声音。
“我就是和她说了,要不要让那些少年休息一下——一个月。”
“然后,然后就是这样了!”
真不是自己的错!
……
听了这话,杜安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毕竟,也是自己逼得太紧。她这样想着,也释然了。
管他的什么“谁指使谁”,这几人的举止确实是出自自愿的多。而自己刚刚的那样逼问,实在是太容易寒了别人的心。
唉,她心中多了几分负罪。
好人不好当啊。
“对了,秀儿这样听你的话,也不尽然是一件件好事。”
“给我听听,究竟是什么原因!”
杜安菱的并没有生气,只是不想落了面子,制造出自己输了的情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