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人回来天未晚,那回信看着却相惜。
杜安菱是绝少见着这样的信件的,大抵是太久不曾和宋叔相互通信了,看着他送回来的信件竟有些陌生。
是啊,自己是太久不曾与那些过去的熟人沟通了。
杜安菱在太阴居士的田庄这边,心底有些你愧疚。
自己几乎是忘却了他们,他们却还是记着自己——没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揪心,却真有事无能为力。
徘徊着,看完那手头信,她的心思变了变。
“或许,是时候多回头了。”
看着屋外的天,她无端想着。
……
可是,真的有时间去回顾这些?天气已经不比之前了。
回京城是看过的,可现在也不大方便——逐渐寒冷的天气总是愈来愈阴寒,便是一丝丝细雨洒落道路长。
杜安菱不能走了。
这丝丝细雨总换了道路泥泞,就是那晴天也有的是寒风刺骨——她纵使是有心去附近,也是无力去的。
可以说是困在这地方,看着河边风雨稀疏换做稠密。
冬天的雨,冬天的风,冬天的风景换不来冬天的人动心。
杜安菱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浑浑噩噩,可浑浑噩噩也是没有办法的结果。
她觉得自己无力,可又能怎么改观!
……
天色变了。
杜安菱见着着天色变的时候,冬天的第一个月已经整个过去了。
冬天的天气光加冷了,在京城尚不见那落雪洁白——可天气实在是很冷了的,让杜安菱有时也不经意一个寒战。
逐渐有些不敢出屋去了,哪怕在田庄也是匆匆而行——裹紧衣服,不去拜访别人,也不期待有人拜访。
可偏偏是这个时候,有人找来了。
“杜娘子,你近来怎样?”
问话的是那冬青——她现在怎会过来!
……
“妳怎么来了?”
“来看看妳。”
那冬青说着这话,却总让杜安菱觉得自己好像被别人小看了。
自己现在,可是那个被人照顾的人?
自己现在,可是让那冬青担忧了?
杜安菱扪心自问,总没有得到属于自己的答案——她怕了。
“冬青,妳是把我当妹妹吗?”
问向熟悉的人,迎着她并不熟悉的目光。
“是,也不是。”
那冬青说着,看着,见到杜安菱的眼底带上些失落。
“不是我说,妳现在太颓废了。”
她说,深深震撼到杜安菱心底。
……
自己太颓废了?
扪心自问,杜安菱总是有些不甘。
是的,她承认,自己有些颓唐了——和之前相比,自己的生活已经少了不少冲动。
自己曾经喜好抚琴,可现在抚琴很少了——她总也没有心思再联系,上一次拿出来还是多久前?
她曾经喜好绘画,可绘画一样是放下许久了——杜安菱寻思,自己也是太久不曾动笔了,就是动笔,也是任务一般地为别人送去。
自己也曾经练习舞蹈,还有那些许剑法——现在臃肿了不算,都放在一边去了。
可就是现在还能随手做的这些东西,有多少自己已经放在一边了?
她反思,多自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生活就变得这样得过且过了。
看着那田庄里农人劳作,一天又一天重复昨天的事情——她不曾真正改变,更不曾有所前进。
忽然惊醒,她知道,自己需要和之前不一样了。
或者说,回到一开始那样,有别样的生活!
……
想着,却听到身边人说话。
“知道了?”
那冬青问起。
“知道了。”
杜安菱是恍然的,发现自己生活少了本应有的乐趣,她几乎是吮吸之间就反应过来。
她,不能和从前一样了。
她,需要有所改变了。
曾经那个要走出京城,要游历天下,想着和茗芬一样去四周看看的她,应该回来了。
不应该是仅仅渡过了西津渡就回还,更不应该是在太阴留给自己的田庄里碌碌无为荒芜生命!
她可以说是开悟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冬青,妳倒是看得仔细——多谢了。”
她的道谢,终归是被人看在眼里。
“倒是不用拘礼,毕竟只是见到妳沉醉进去,有些于心不忍罢了。”
冬青说着,让杜安菱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了。
……
这一天,风景丽。
天上清空了半边,纵使依旧是寒冷的日子,也不再见得太透骨的风。
杜安菱在那田庄里,看着东南方向升起的太阳——旭日冲破薄云,多少风光放眼中。
她笑了笑——这是都过去了吗?
都过去了,自己倒是安好。
都过去了,风景此处独好。
京城边上的她,依旧有思念边关的事。
只不知战火已经不再,太阴近来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