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冬青的教育不行的,只能说她的那儿子的心思太跳脱。
“跳脱”是跳脱,他年纪还不大,心思也不成熟——这一段时间想要让他接手,总是失败的。
他这才刚让他试了一下,就见着那少年说什么“艰苦”。
然后就是在后面看着了——如果单单是在一边看着就好了,谁知道这位看到一半,竟嫌弃那掌柜的不是来。
后果是显而易见的——那掌柜愤怒了,想要辞去在这客栈的职务——好在这掌柜还是个不会轻易愤怒的,最终还是找到自己的老上司来。
便是借着冬青的威名,让“少主”收回成令——那少年经受了这样屈辱,倒是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
匆匆几步就离开了这里,却去找那半天找不到人影的自己父亲去了。
……
这一段往事终究只是一个生活插曲,杜安菱接下来的生活,又是自己一个人了。
也不能说是自己一个人,那秀儿和瑜若还在——只是天气越来越凉,也稀少了外出游玩的频次,他们也越来越经常在杜安菱身边。
“太阴何时回来?”
她想着,心中还是放不下那个人——可相较于之前的那时候,她对太阴的揪心也少了。
而一些其他的心思,取代了她的无聊。
……
京城附近的人,她数学系的不多。
京城外的地方,她去过的不多。
也就是那丛山自己曾今久留,毕竟是自己出生的地方,也是自己过去曾经待了有一年的城市——宋叔的音容笑貌从脑海中浮现,她顿时有些不心安了。
那城市,如今怎样了?
她记挂这在京城和自己有过欢愉岁月的太阴,却忘却了在几少年时候的朋友——不,也不止是少年时候了。
那宋叔,从来不嫌弃自己的身份。
还帮自己找到了那一处房产,让自己曾经安宁度日——只是。
其实,胡书生也不是那样可恨。
……
想着,杜安菱忽然又有些负罪感了。
她发现自己好像一个厚此薄彼的人,忘却了其他人对待自己的好——对待自己认定的朋友确实是很不错,可对待其他人嘛——冷淡了太多。
这,或许和春月楼里的经历有关。
在那里呆上了那样二十多个年月,谁不是见惯了迎来送往——逐渐的,这些寻常人之间的感情,也就被看淡了。
也不能说是完全看淡,应该说是更难有人打动他们的心。
杜安菱想着,忽然有意修书一封过远山。
回到宋叔所在的地方。
……
信件终究是写了的——可不是即刻就写下的。
看见远方的风光,杜安菱身边也不是没有可以送信的人——至少,瑜若是喜欢的。
见过那瑜若骑马上去驰骋的事情,杜安菱从来不怀疑,给他这样一个放风的机会,百里长路不曾显得漫漫。
至于那安全吗?
瑜若的安全她是不会担心的,毕竟是少年人,爱好习武,他拿上佩剑,也从来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杜安菱想着,也召唤了秀儿商议——瑜若是注定不能往老地方送去,只能另外派遣他人了。
秀儿更不行,京城也没什么熟络的,找一个客商,谁知道多么难!
……
杜安菱心思变了变,终究是改了自己的表情。
信件上落笔快,寄送过去是与宋叔多少言。
问候的时候才想起一件大事来,那自己在丛山的田宅,如今还在那二当家门下。
天知道那胡书生现在是在哪,是已经考完了科举来京城寻故人,还是依旧鸠占鹊巢着。
有些不悦,心思也变了,杜安菱心下还在谴责着那人,却又有些别样的期许。
“考好点才行,最好是考得很好,自己也当个县令来看!”
杜安菱自认自己是个严肃的人,可此时也不免添三分玩笑的心思。
如果当过山匪在那个二当家后面成了个县令,又掉过头来剿匪,真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有趣的情形!
……
想到这,苦恼的心也有丝丝松动。
也是带着期许地笑起来,或多或少有一种不顾场合的嫌疑。
让边上人看见了,那瑜若刚好进门就被“吓了一跳”。
“这是又想到什么好事了?”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说出去就会坏事。
可编造来编造去也不好,编造出个理由出来——挥手说什么“你不能听”,总算来那田庄的管家来。
“夫人的想法,我也是知道了。”
“熟悉的人中确实有那么一两个经商的,只不知会不会跑去丛山。”
“如果去的话,便由他转交信件;不去的话,夫人再寻其他人也不晚。”
当管家的倒是尽心,三言两语就消解去杜安菱现在的麻烦。
引得她也不时感叹起瑜若的无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