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京师多少里,北疆事情京城变。
杜安菱是写了信件给太阴的,也料想过他看了信件之后的情景,却还是不怎么能清楚他真正的心情。
或许,他此刻是很喜悦的吧。
接到自己信件后的太阴居士,一定不会太低沉——就是之前发生了了什么,就是他之前还是生着气,太阴居士终究是不会再升起了吧。
或许是自信于自己那信里字句的作用,她时时沾沾自喜。
却看着窗外一场风雨,又是冬日凉。
……
点滴冬天雨,阵阵朔风寒。
屋里是不会有多寒冷的——隔着一面窗户纸,外面的寒风都被阻拦在一边——仅有些许风声让人听见,可又有什么碍事的呢!
屋里的人,可不止那一个两个!
杜安菱看着自己身边的人,那瑜若和秀儿就在对面的屋子里,太阴居士留下的管家也在不远处的偏房。
杜安菱笑了——自己现在,好像也不是那样孤单。
一下子就觉得,这隆冬也可以变得温暖。
……
不得不说,南北两边,一个京城一个边疆,两个人的心思却统一了。
接到杜安菱的书信的太阴居士,想象着太阴居士收到自己书信的杜安菱,两人揣度这对方的心思,却忽然变暖了些许。
“杜娘子,冬青来了。”
说这话的那管家,他见多了冬青的来去的,也丝毫不会觉得那冬青的到来是件特殊的事情。
“让她进来!”
杜安菱听了这个消息自然是按捺不住自己心底高兴的,还有着些许憧憬——那冬青,这个时候来探访,可不是从别的地方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杜安菱揣度着,可事实让她失望了。
“这天气!”
那冬青一来就抱怨着天气不好,让她一路上受了苦的。
“原以为这样的天气,是可以半晴半阴一整天的——谁知道才走几步路就给我整出来个‘点滴细雨’,还好不是大雨!”
冬青诉苦,却只是带来个“来探望”的消息。
“太阴他们还没有消息?”
杜安菱问着,得来的答案让她失望。
……
“从这里到北方太远,去破虏堡一个来回哪里是那样简单的事!”
冬青说着,让杜安菱一个激灵。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件事?
京城去北疆那样远,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两天就能来回的——半个月的时间不一定能送去送回一封信,除非是驿传。
“我也是太急了。”
是啊,为什么这样急?
寻常的生活也不错,那样心急,换来的大多是自己的不愉快了。
“前几日妳说的那些画,我还来不及画完。”
杜安菱说着,从边上柜子中翻出来卷好的三五张卷好的宣纸。
“这就是了。”
那画幅不宽,也不是太长——勉强算得上的“长卷”的几份铺展在几案上,让冬青见到了也有些惊讶的。
“这都是妳这几天画的?”
“不然呢?”
于是,冬青揽过杜安菱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的样貌——终究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这,也太麻烦自己了。”
那冬青心底多少的过意不去,看着杜安菱也是有些揪心。
“我就是随意说说,也没打算真的要妳画下来的——怎么能让妳那样刻苦呢?”
她是有些不安了,可换来的是杜安菱的安慰。
“没事的——其实,我这不是找不到事情做吗?”
“得得得——我看,是半夜睡不着,爬起来点烛研磨吧!”
……
杜安菱终究是有点心虚的——看着眼前的冬青,她神色多有变化。
“妳瘦了。”
“如果让太阴见着妳现在这样子,估计是不怎么好了。”
握着她的手,冬青老半天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杜安菱有些负罪感。
“我知道了。”
杜安菱还想狡辩什么,却终究是放弃了说下去的冲动——看着眼前的冬青,她好一阵沉默。
“冬青——妳近来也累着了吧。”
尴尬半晌,终于找到能说的话——杜安菱是不放弃身边冬青眼圈的一轮青黑的。
“是有些忙——这不是干着开酒馆客店的生计,哪像妳这样轻松!”
于是,又扯回到杜安菱身上来了。
她一阵表情不怎么好,终究是叹口气。
……
又是竹林下一盏清茶,又是朋友相谈不论天色渐晚。
迷蒙的雨一丝丝。洒落在竹叶上,也在人心上。
“倒是有些好奇,妳为什么一直在京城边上,而不呆在乡下?”
记起冬青曾说过自己子女已经学习了一些守住家业的知识,杜安菱疑惑了。
“也应该放手,给后辈打听去了。”
她终究是见到身边人脸色一变,那冬青脸上总有些过意不去了。
“妳这是说,我让自己多麻烦了?”
苦笑,却说起后辈的荒唐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