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晚,迟迟归来缓。风光总是初冬变,换了微风此岁间。
杜安菱依旧是在自己院落中驻足,那一片田庄被收割完了,在附近的田埂上多见那趁着来之不易的晴日晾晒稻谷的人。
可,杜安菱的关心事并不在这些人身上。
她关心的人,还遥遥在那边。
远远北疆破虏堡,那地方又太阴伴着她!
……
太阴很久都不会回来了,这是她知道的。
这一趟屏风居士也去了北疆,并没有按照原先说的那样回来——她并没有责怪他。
毕竟这一趟下去也是一种“逃避”吧,屏风居士在京城“闯了祸”,自然是不愿意再在这里呆下去——在破虏堡那边和他师父在一起,说不准也是一种机遇。
“不知道,他在北疆可好。”
杜安菱心底是忐忑的,毕竟音讯阻隔,虽担忧,却无益。
“他在北疆确实不错。”
这又是她的揣度。
也不尽然是揣度吧,毕竟从北疆处传来的讯息是实打实的。
“破虏堡新来了一个大将军,接管了练兵的活,在那大练骑兵。”
这消息的之前从北边来的一个过客那听闻的,却是瑜若从冬青那边带回的消息。
对了,冬青前阵子也来了这农庄好几次!
……
冬青是客栈的主人,从她那里经常得到最新的消息——杜安菱是乐于听闻关于她的消息的。
毕竟,她一旦带回消息,不是说什么“四野来客的见闻”就是替她传信——话说,这一段时间来,也有几封信从她那里传过去的。
送到远方破虏堡,那收信的地方写着个“太阴”。
“不知道有没有回讯了。”
那平方局势也是的,去北疆一趟就成了逃难,半点消息不曾留下——这就罢了,也不给自己回个信!
你自己不想回来,那地方没有个“幕僚”?
真是个傻子!
……
“杜妹妹!”
正焦急,却见着那外面迎面过来一趟马车——马车的雇来的,盖着车行的章,看不出车上人的身份。
可看不出也能猜得到,马车上面的人,大概就是那冬青了。
“妳是不是等了很久了?”
她笑着,从车帘里面探出身子——手上拿着的,可不是被书套包着的东西?
“可是来自北疆?”
大概猜到了。
“难道杜妹妹在东海也有朋友?”
冬青打趣,却是从马车上下来了——“杜妹妹,见着我为了妳飞马传信的份上,留一顿饭可好?”
这是红果果的要挟——不过,杜安菱表示不在意。
“新打的谷子还没有晾干,现在妳过来,怕是没什么好吃的。”
杜安菱已经挽上来人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园子门去。
……
“竹径溪桥,亭台楼谢。小园一拢白墙,变化着春花秋月。”
半路上倒是有闲情雅致,那冬青倒是吟起句子来。
“妳念着什么呢!”
杜安菱听着也不是什么听过的,看向她,目光带着质询。
“不是赞颂妳这园子吗?”
那冬青倒是会打趣,可杜安菱心情不太好——“说什么‘我的’,这分明是他的!”
“他的,可不是妳的?”
那冬青心思也是活络,看着杜安菱脸上些许绯红,多了些玩笑的心思。
“好妹妹,妳都把他人给要了,孩子也生了,还分那样清做什么?”
“妳!”
杜安菱虽也是春月楼中呆惯的人,却终究是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更加上和太阴的关系本就非比寻常,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我说的对吧!”
偏生那个人还很没有见好就收的自觉,一再挑衅着。
却惹来她不满了。
“妳拿我打趣做什么?”
“那也是妳能被打趣!”
……
说笑了,却不为怨的。
倒是坐在一边水榭上,“看得枯荷凌乱,阅了信中字句”,颇有些悠然自得的氛围。
“太阴那居士,跟你写了些什么?”
到底是好奇,冬青凑过来——却看那边书信上文字满满当当。
“‘破虏堡一切安好’,这是废话。”
“‘信到的时候,稻或正收割——妳可还计较着那是谁的东西?’这句,可不是料到妳今天这样‘分得清’!”
怎也不知道那居士会这样写,更不知道那冬青会在一边嘲笑。
“看下去!”
有些恼羞,却压下了心头的话来。
“安心读信!”
……
信件是读下去了,心情却不能平静了。
那北疆的事情,从字里行间就看得出些许不顺遂。
“止在破虏堡这轮着练两千五百兵士”,实际上战马不足。
“兵丁骄纵,我那徒弟也差点挨打了。”
这体会到外人融入的难处。
他7有这样多难处,却报喜不报忧?
杜安菱并没有皱眉。
既然有喜可报,忧虑就已经放下了吧——她信任他。
谁叫他是太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