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路长。
杜安菱自认自己是不这么在乎自己的经历的,可凡事都有意外。这从京城往外远远抵达此处时,却有些怀念自己的往昔了。
不,不仅仅是怀念自己的往昔——她浅笑,目光绚烂时多含蓄。
看着身边那两位少年,名叫瑜若的依旧在身边相伴,名叫秀儿的却多有跳脱之意。
“杜娘子——我有点想换个地方看看了。”
秀儿开口,惹来的是瑜若的“跟从”。
“那——那我也跟着她去了。”
这一刻,杜安菱总觉得,自己很是孤独。
……
瑜若和秀儿两人去了,杜安菱又是独自一人徘徊在山顶。
她知道那两位去的是哪里——从龙王山的山脊过去,郁郁葱葱的树林中已然点染几点秋日的绚烂。
当然,还是很不显眼的——大多数树木只是由原先的深绿稍微显黄,若不是周边的绿树对比,怎能看得清?
她笑了笑——看着那两人匆匆远离。
又是自己独一人在此处了。
她笑笑,自己消去了自己尴尬的心情。
……
此时此刻,山上那两人。
瑜若是跟在秀儿身后的——这么长时间来,少有一次是她领在前头。
“秀儿,妳急什么?”
瑜若不仅是不解,还带着些焦急。
“我不急啊——我只是想要快点而已!”
她指着前面山峰,山峰边上那一片绿树掩映——树木青葱,人看着,总合意趣。
“来,你看,这里是不是很不错?”
站在山顶的瑜若指着远方,那方向的山河迂回,此时完全没有遮挡。
“是很漂亮!”
瑜若回答。
……
“那是三沛吧。”
从山顶向远方看过去,总是能得到些意料之外的惊喜的——放眼向东方,那山河间好像真有三两建筑的痕迹。
是一座城。
这座城市,横跨一沟两岸。
瑜若看到了,那天边果然有城池围合的样子。
“那——我们也没走多远啊!”
三沛还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而之前自己途径的那几座城市,也不见得多远——甚至,西津渡,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十天的行程——好像还不到。
“‘登临百丈之高山,则天下小’——妳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啊!”
瑜若可是个饱读诗书的人物,自然不能落于下风——这一刻,在秀儿面前,他又一次表露出自己“博学多识”的形象。
“我自然知道——所以,别炫耀!”
却换来秀儿的白眼。
……
“所谓风景,未必在高山之巅——有些平缓一点的山脊,还有山脊左右空旷的地方,时常比山顶的风景更好。”
这时候,瑜若回望那边山顶亭台。
亭台是建造在山岳最高的地方,龙王山山顶纵览天下风光——但,亭台前面有一棵树,之前挡着下面风景的树木如今横在自己和山顶亭台之间。
“这里的风景,有时更好。”
秀儿也明白瑜若的意思,笑了笑,目光中凝聚有少年的期许。
“如果,不求为巅峰的那个,而是在半腰找个好地方?”
她话里有话,瑜若听明白了。
“放心好,我不会在山脚仰望,也不会跑到山巅,被风雨死命打磨!”
他念着,秀儿笑了。
“希望你真能这样。”
……
“我真能怎么样?”
了秀儿的话,瑜若又一次来了兴致——偏过头去秀儿身边,吐气如丝吹在她的耳边。
秀儿心思变了。
“瑜若,你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
“还狡辩!”
“得了——妳别闹!”
和瑜若斗智斗勇多了,秀儿也找到惩治瑜若最好的办法——一双手不失时机在它腰间抓挠,那痒可是让人没法应对的。
“知道错了吗?”
秀儿笑了,瑜若怕了。
“知道错了。”
其实瑜若并没有认为自己错了,出口这些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而瑜若的“狡猾”,用多了效果早已下降——秀儿听了他求饶,怎么也不给他个痛快。
“你说,我还能相信你吗?”
她质问,看着瑜若。
瑜若有苦说不出,摊上秀儿这个能惹事的少女,他能怎么办?
颇有些“痛并快乐着”。
……
可这吵闹也是有自己限度的,秀儿和瑜若比谁都清楚,自己着“玩一下”是需要经过别人首肯的。
“别人”就是杜安菱。
虽觉得她有点类似于独裁者,却终究是悻悻转头归去了。
那边,杜安菱也见着这头两个无拘无束的少年——目光里带着纵容,却催促赶快回来。
“我们再在这停留一天,明日就要远去了。”
明天继续往西,再过不久去故国的镐京!
“回来了!”
那呼喊传了四五十丈远,一来一回,更在山谷中回荡。
“明天就走,那何时回来?”
终究有人带着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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