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说来才子羞,道是难言莫作愁。要变心思须缓缓,怎能一日换春秋。
屏风居士自知自己心上并不是完全没有茗芬的,只是她和自己的感情暂时还没到那种割舍难分的地步——纵如此,也已经是不一般了,他的目光多有深思。
“师父——你不要再这样了!”
他有逃跑都冲动,总被那老他一辈的人注意到了。
“莫逃避,细细说!”
太阴抓住了徒弟!
……
那边,杜安菱也关注着这边太阴。
太阴抓住屏风居士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一对师徒在自己眼中就是喧闹的典型——可想到那屏风是三番五次惹太阴不悦,才换来自己师父这样的成见与嫌弃!
总而言之,这都是屏风居士的错。
她遥遥听着太阴对屏风居士的各种不满,又偏过头看一眼另一个当事人——看一眼茗芬,那少女却整个一副担心模样。
“他……”
“妳怎么还担心他?”
杜安菱的不解让茗芬差点就一句“妳不懂”出口,接着的却是浓浓的尴尬。
“我不懂什么?”
杜安菱笑了,拍一下小姑娘的肩。
“妳要是看得开,还要为他担心什么!”
……
杜安菱的话确实有不小提醒作用的,她开口成功唤起茗芬异样目光。
“杜娘子——我要怎么看开?”
她为了那屏风居士,不知道守了多少年真心——做人自有真情在,她对他付出真情,太久没有一点反应。
这半年,他愿意带着自己远游了——这可是很大的进步,这整个都是绝大的突破啊!
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能怎么“看开”!
“杜娘子,我不知道,我当时做的是对是错。”
她无助,她惆怅,所有的一切被杜安菱往眼底看——杜安菱却是笑了。
“茗芬,妳还是看不懂吗?”
那边,被师父批斗的屏风居士脸上露出明显的红晕,那偏过来回不去的目光,全都说明着同一件事啊!
“杜娘子?”
“你已经离不开了——他也离不开了!”
两人就是再没有关联,经历了这半年,也再也没可能各奔东西了。
……
有吗?
茗芬回头看去,很不巧撞到屏风居士也看过来——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撞,女子只觉得那边人的炙热的很。
和过往是有些不一样了。
她低下头,露出点小女人的羞涩——可紧接着又变了样,觉得自己不能就那样被他比下去。
强行抬头,她想让自己不被别人嘲笑——可是恰得其反的,那边太阴正等着。
“微之啊——你看到了吧。”
有些幸灾乐祸,可又饱含深意。
“你这次跟她一起走的,你也说‘没有碍事’。可你想过没有,这都是她努力的结果。”
“能遇到个不会相看两厌的已经够幸运的了,你这追求莫不是比我还高!”
太阴居士一段训斥,屏风居士的头愈来愈低。
“师父——我先——我先去看看!”
他逃跑般离开自己师父身边,太阴居士欣慰和期待并存。
却想起自己的事。
难办啊!
……
这天的晚饭自然是比平常丰盛了许多,趁着还没尽出锅多加了两个菜,临时的努力只是为了招待难得来一次的人。
“师父——你这还是这样!”
屏风居士夹起一条油煎的鱼,笑了笑倒是满意。
“怎么了——风餐露宿多了,怀念师父这的东西了?”
太阴居士嘲讽,屏风点头又摇头。
“哪里来的什么‘风餐露宿’!”
果然是茗芬打断了话语。
在这里没有男女不同席的规矩,茗芬得以插嘴丝毫不足为奇——可屏风居士确实愣住了,回过神多有自嘲。
“确实没到啃干粮的地步——国界那边百里一镇,每天倒都有食宿的。”
他示威一般瞪了小姑娘一眼,没想到她竟然还击。
“是不至于,可是每每到了兴致处就驻足,也不知每人提醒,会不会天色尽黑方知返!”
是揭短,也是提醒——那边屏风居士真的无言以对,却连连回复“是妳”。
惹来哄堂一笑!
……
点起烛光,餐桌前一片明亮。
饭菜不错,丰盛亦各有味。不论是茗芬还是屏风,又或者太阴、安菱、瑜若同秀儿,都没有一个嫌弃。
至于那吃的东西一点点变少,最终只剩下盘中碗里的残渣,也是天色整个黑下来的时候了。
“茗芬——有点小事要谈谈。”
屏风居士忍着后半段没有说一句话,现在吃完了倒忍不住了——叫了对面少女的名字,可她却犹豫了。
“走啊!”
可人没有走。
茗芬的目光和杜安菱的交换了,她拿不定主意。
“去吧——看看他要说什么!”
杜安菱催促,少女终于动了。
却有些忐忑,步伐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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