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茗芬和安菱,儿女走来不就就敲响门板。
门实际是虚掩,一下就打开——杜安菱和茗芬走进来,茗芬是有些生气的。
“居士——你们背着我做什么?”
她近乎是质问,却被杜安菱拦住了。
年纪大些的女人更稳重些,道了声“不是”后却又抬头。
“太阴,屏风,你们两个所谈的东西,若是真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目光在少女和两个男人之间交换,她又劝茗芬。
“别太心急——谁都有东西不想让人知道。”
她是劝着茗芬,却又让太阴居士觉得心底有些不好受——“秘密”,这是在讽刺自己之前有话藏着,不跟她尽言吗?
他霎时就有些不好受了。
“安菱,非是我不想说,而是这真涉及些不能说的。”
他有些为难,杜安菱却坦然。
……
“妳为什么就这样走了?”
“有些东西,不要逼得太紧。”
“你怎么帮着他们说话?”
“他们让妳知道的东西会让妳知道,可若是不想让妳知道,妳就是问出来,他们也不会高兴!”
杜安菱和茗芬的声音在外面传来,屋子里两人又正襟对坐。
“我走一趟——你们就别跟着了。”
太阴居士的目光却偏向屋外杜安菱的方向,不知为何带上了太多不舍。
“师父!”
屏风居士听出异样来。
“你是说他们——我会安排好的。”
他苦笑,从墙上取下一柄长剑——这柄宝剑看着就有些年代了,可依旧光洁如新。
一看就是宝贵着的武器,拿起来,太阴就又成了那个在沙场上挥舞武器的剑客。
“我恐怕,要回到过去了。”
它所言,甚悲戚。
……
这一个日暮,太阴居士和自己的徒弟畅谈了很久。
谈来谈去,倒是把紧张的心情又消磨去了——两个人虽然忧心,却也算是真正明白了许多道理。
“若是我所为于时局无益,又何必多一人?若有用,也无需多一人。”
太阴最终劝慰屏风居士,倒是开解他,“凡家国大事,毋须你多愁;你还有多少春秋,荒废于此不值得!”
可这终究只是句开解的,屏风居士也注意到师父开口时目光坚毅——他明白,师父的选择并不是坐以待毙。
他要出山。
他要一个人北上!
他要前往正面敌人的北境!
屏风居士想到这里,一阵子不知做什么言语。
……
“屏风——你也是个明白人,希望你少做那么一两件不聪明的事!”
太阴居士的目光中带着期许,说出来的话却更多带着警告。
“师父!”
屏风居士是了解自己师父心想的,自然清楚太阴居士说出那话的意义。
他想要自己“独善其身”?
自己的师父都选择尽力,自己可以独善己身?
屏风居士的目光带着感谢,可感谢里面更多的还是决然。
自己,决不能让师父小觑。
“师父,北境……”
“北境不要你多忧!”
太阴居士的话近乎于命令,让徒弟下意识不再反驳。
“师父?”
“放心,我舍不得这里田亩草庐,花坞长溪!”
……
说是这样说,可在这的两个人都知道,那只是很好的盼望。
“你觉得,陈国大概还要等多少年?”
太阴居士在内心是没有侥幸的,他心中默念的总让人心忧。
“快则明年就南征,慢,也不会多于三年。”
断了岁贡就是打草惊蛇之举,屏风居士并不是危言耸听。太阴闻言点头,心底暗道不妙。
“朝堂之上来不及了。”
确实是来不及了,北边邻国也不会给这边“来得及”——太阴居士苦笑,目光中带上些许认命般的苦楚。
“那么——此事真难了了。”
他念叨晚,看窗外天色暗。
“现在要谈的已经谈好,这时候倒是吃饭要紧。”
推门出去,饭厅不远——刚回来的秀儿已经见过茗芬,瑜若正与安菱叙述今日见闻。
一个个倒是愉悦的多,看得屏风居士都有点不舍得打破此方平宁。
可惜,真要打破的正是这样好风景。
……
“茗芬姐姐,这一趟回来倒是春风得意?”
秀儿笑话着,茗芬有些难为情。
春风得意吗?
是谁春风得意了?
这半年一趟远行回来,自己虽和居士日日相伴的,可居士对自己——不说也罢!
“姐姐——那居士对妳不好?”
小姑娘的头从边上冒出来,茗芬烦乱了。
“他怎么会对我不好!”
只是这么长时间,他一直没怎么与自己亲近——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壁,可不是愁死个人了!
“他——他只是不解风情!”
茗芬憋红了脸,刚好被那两个男人捕捉在眼底。
“微之——你这半年?”
太阴来了兴趣,试探着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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