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秀儿啊!
杜安菱看清楚门口来人,一开始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些许。
她开始道什么“幸好”来了。
幸好不是瑜若过来,否则自己怕是有的尴尬了。
幸好的秀儿——是秀儿,一切就有机会挽救。
“你们不是计划着今天下午去爬山吗?怎么又来找我了?”
她相问,秀儿脸色变了。
“是瑜若说,看情况可以试着请一下妳。”
瑜若说,瑜若说,怎么又是“瑜若说!”
杜安菱刚刚还觉得轻松了点,现在却发现这又是一番折磨。
“妳跟他说,今天午后我就留在这屋子里,什么地方都不会去!”
说完,把秀儿“请”出了屋。
这么大热天呢,谁跟他们去爬山!
……
想着这些烦闷事,杜安菱觉得什么都无趣。
看到背后床榻,她忽然什么事都不想干了——唯有躺上去,舒缓下自己疲劳的身心!
想着也这样做了。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她全然忘记那地方仅仅在两刻钟前都还是被太阴居士占据。
自己还对他的汗臭味无比嫌弃!
合上眼,一切纷扰都归于虚无。
她的呼吸逐渐平缓,夏日午后可好眠。
……
再次睁眼时,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申初时刻太阳已经向西,可最热的时候才刚刚过去——杜安菱起身又是出来一丝汗,这夏日也忒难熬了些。
窗前放着一张琴,是自己睡前整出来的。
窗外对着一棵半秃的桑树——糟糕,差点忘了事情!
这几天采桑喂蚕大多是秀儿在打理,自己事情难得少了许多——可现在秀儿与瑜若出去玩了,自己也不能忘了“正事”!
连忙带好东西,就要往院子外走去!
……
到蚕室去,却看到那边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并没有枯干的桑叶留在蚕盘里,有的多是刚被啃出少许缺口的桑叶——边上压着一张纸条,不是那么流畅的笔迹出自秀儿之手。
秀儿!
细细阅读上面的文字,却是那小姑娘为她着想——说是“该办的事早在午前就已经办好”,要她“放心”!
还真是挺放心的!
杜安菱欣然接受了这“意外之喜”,笑了笑目光淡定——想到他们两人爬山,忽然心中又生疑虑。
他两个不安分的,此刻可别遇到什么危险了!
回头又觉得自己多心,苦笑接受了事实。
“他们都大了,已经不需要自己了。”
有些无可奈何,更多的却是欣慰。
……
“那也没什么事了!”
确实没什么事了——太阴忙他的田亩,秀儿与瑜若跑到山里,就留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
无聊,回屋也没心思抚琴作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生发出来的郁闷在心里凝聚出一大团,让她不得不找些办法散心。
出了屋子,走往田间——看着那劳作的太阴,互相点头致意。
趁着树荫挡在路上去往溪水边,听着那潺潺水生微。
还是烦!
那就继续往前走,前边树林茂密许多。
一片浓阴遮盖那边清泉的,碎玉倾泻之处往山外流淌去——杜安菱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走到要出山谷的地方。
那瀑布因为干旱变得只剩涓涓。
……
就这坐着,又觉得无趣了。
杜安菱烦闷的心情又要翻涌起来,怎么又“无趣”了呢?
她强迫自己多坐一下,静下来,平复焦躁的心!
却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音!
有人来了?
她忽然来了兴趣,起身却隐藏在一棵大树后面。
希望不是个无意路过的。
应该不是个无意路过的。
却是不是个无意路过的。
瀑布下面的拐弯处两个骑马的人身影,一个是屏风居士,一个是曾经来这里住过不少时间的茶农子女茗芬。
他两个回来了?
站在路边等着这两人上山谷来,郁闷的心情为之一清。
……
这一次,来的两人却是带着愁容的。
茗芬骑着“燕驹”在前,那匹马因为连着半年的远行脱了不少膘。
屏风居士骑着另一匹马在后,跟着却很近。
“安菱——我师父呢?”
后面的人倒是先开口,向杜安菱询问带着关心。
“他又在除草着!”
杜安菱却有些没好气。
看一眼屏风居士,他似乎有些心急——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有赶快冲过去的想法。
“微之——你不用这样急的!”
自己果然看对了,马背上的少女刻意拦在屏风居士面前。
“茗芬——妳,真有些不识大局!”
屏风居士分明有些恼了,对茗芬来了训斥——接着目光投向杜安菱,连带着问路句子。
“能否快点,有些事挺急的。”
路宽了许多,他绕过茗芬。
“希望师父他能重视些,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有几个看清楚的!”
却不住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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