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想法付诸行动是日常的习惯,杜安菱想到的也做到了。
改变太阴居士的计划可以说是直接就投入落实行阶段,可有了想法还不够,还需要找到实现目标的方法才行。
可现在的他,对太阴可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嗯,一点办法都没——眼睁睁看着他在那我行我素,杜安菱发现自己所能做到的,只有不去理他。
可到头来,总还是自己先有些忍不住。
……
忍不住是真的,过了那么三五天不理人的日子,杜安菱总觉得自己心上空了一块。
所幸还有秀儿。
是的,这一阵又回到出游之前,她同秀儿在一起,太阴与瑜若在一边。
那边剑影散乱,这里裙摆偏偏,两边的人隔着一座院子,两个人在屋前,两个人在后院。
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短暂的聚在一起,而这相会往往是默契得不带点声音的。
这气氛让人不好受。
……
瑜若和秀儿总将这事看在眼里,也曾经探讨过之类云云。
秀儿心向“杜娘子”,瑜若却有些模棱两可——这样一统合,就变成太阴“有罪”,安菱“无错”来。
可暗中的断定,没跟当事人说过就是没有用——两小只知道这些,也做出了行动。
于是,这天傍晚,想自己散散心的太阴居士被两人联手拦住了。
“太阴居士,你之前做了什么?”
瑜若只是“撑场面”的,秀儿却是真正来找茬。
叉着腰,抬起头,身量上虽差不少,气势上却不弱。
“太阴居士——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让杜娘子生气——你都要和她谈谈!”
涨红了脸的秀儿有些语无伦次,才说完就拉着瑜若走了。
留下太阴居士在那发愣。
刚刚,是她“买来”的丫鬟教训了自己?
这怎么能行!
……
准备找秀儿交涉回去,太阴却找不到人影。
并非是真找不到,只是没去认真找。
眼前不远,桃林繁阴,她站在那里。
没错,是杜安菱。
她嘴角带着有趣的弧度,让太阴在那一瞬有些怕了。
可,他是太阴居士啊!
坚定了神色,他走上前去。
“安菱,这几天怎么了?”
原先不是这样的,它的话里带上几分哀愁。
“没什么。”
太阴都这样了,杜安菱忽然有些不太好说什么了。
看向那太阴居士,等来他停在跟前。
……
“太阴——我知道,你有些不高兴。”
杜安菱抱着试一试的心思,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或是觉得,自己的作品流落在外,被那些不知道欣赏的‘凡夫俗子’看了,有些可惜?”
她记得多年前太阴的句子,“我写的诗,我做的画,真正读懂的没几个”,还痛恨自己那些水墨山水,挂在歌舞场中。
“若有识画人,便是为他专门润笔也不可惜。”
他的感慨自己不是没听过——那时候,自己到还是挺赞成这种做法的。
怎知道,他的想法在现在引来两人这样大的分歧?
“太阴,纵有识画者,人间又几何?”
她笑了笑,说出了自己都想法。
“挂于歌舞场,或入藏者家,便是那画的缘分——你不也曾经挂出画在铺面里,还是一挂连年?”
……
杜安菱指责着太阴的不是,太角微动却叹息。
自己挂出画的原意,好像并不是这个“卖”,而是寻人。
而现在要去卖画了,还经常往来山谷同画铺间——这才是主要问题。
皱眉,想解释又觉得自己的理由不妥,何况现下的安菱她——并不一定会听他讲的话!
这么多年,太阴头一次觉得,自己竟是这样无力!
“安菱——我错了。”
声音不大,却惹女子骇然——他刚刚是说,他错了?
这确实是很罕见的一件事,可实实在在是发生在眼前的。
杜安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一时间愣在那里。
……
“稻田还有多少天才要收?”
尴尬了半晌,好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
“还有半个月。”
太阴哪听不出她话里话外意思?难得笑了,看到眼前的她,此刻竟有些谨慎。
前一刻还在指责自己的人,现在怎又开始揣度起自己意思了?
他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没什么问题。
“安菱——别气了。”
他又一次绕到她身后,搭上肩的手没被挣开。
“要不是他们两个,你还会怎么样?”
有些没好气,却算是接受了。
“不会怎样。”
大概是继续“不相干”下去吧。
此刻的太阴有些庆幸,好在有那两个——自己几天前还笑话过瑜若同秀儿,唉!
颇有些造化弄人的情感,却和扭头过来的杜安菱对视了。
“你还是那样!”
不过比之前好一点了,回说自己错了。
杜安菱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