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堡谷中立，曲折岩上攀。平台少游客，石缝有苔斑。瑟瑟春雨润，萧萧晚风寒。前朝丧乱事，今日付荒山。”
太阴终于找到了那句子，一张泛黄的纸张上字画相伴。
字，是短小的诗；画，是山谷中块石砌筑的一道关隘。
太阴显然是去过的，把那关隘画得详细。
一块块方石已经斑驳，仅仅是能从草丛中依稀辨认出形状。
……
“前朝人曾在这山谷中走动？”
杜安菱问起太阴，她是知道此处往事的。
前朝覆灭在百年前，当时的帝国比现在的帝国还大——多少支义军在原先帝国的领土上肆虐，最终称帝的是本朝太祖。
“前朝之时，京师就已经是京城。这附近一十八道关隘，这地方的是其中之一。”
这山中就有古道，通向山那边的县城。
“然后呢？”
“然后，为了防止敌人从山中潜入，太祖毁了山中的栈道——再往后，收复了山那边十九县，也没必要再在这里屯兵了。”
就这样过去了足足八十年，等太阴营庐山间是，山谷中的关隘就只剩下残垣断壁了。
“故国遗迹在彼，可惜今朝未必好于故国啊！”
苦笑，太阴看向杜安菱。
安菱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所幸有人回来了。
还是瑜若和秀儿，他两个此时有些激动。
……
“杜娘子——妳可知道我在那山里面发现了什么？”
拉过杜安菱的衣袖，秀儿情不自禁。
可杜安菱脸上半点诧异都不见，让小姑娘很是挫败。
“杜娘子——难不成妳早知道？”
杜安菱摇头，知道是知道，但不是早就知道。
“唉，我就说嘛——杜娘子，那里有一座古城，都快被草木遮挡得看不见了。”
秀儿比划着遗迹的处处，拉过杜安菱细细言。
……
山石之间，草木繁茂。依稀可见残存的城门，遏守在两山之间。
两道不同的山谷，一道是太阴隐居的这片，一道则婉转进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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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城墙夹出二三十丈长宽的一片地方，就是当年关隘的遗迹了——秀儿同瑜若顺着山路摸到这里，刹那就被斑驳的城墙吸引。
此处，颇令瑜若欣喜。
拔出长剑，在城门上还可以站人的地方一阵挥舞——手里剑不时在草木上划下绿叶一片，让站在他身后的女孩子一阵无语。
这瑜若看着成熟，怎么今天倒和个小孩一样？
不，他还比自己小几岁。
没什么感觉的秀儿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还是个姐姐啊！
……
“秀儿，我像不像一个将军？”
少年对于使自己动心的女孩，自然是不吝展现自己的——可瑜若怎么会想到，自己的示好在瑜若眼中只是“幼稚”的体现。
“无聊。”
秀儿的话让瑜若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瑜若“看不懂”这自己骄傲的剑术。
“瑜若，下来！”
秀儿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勇气，对瑜若这个“主家的公子”都有些不逊来。
刚刚已经愣住的瑜若有些悻悻，自己这次，可是被少女从头到尾嫌弃了？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也算是弄巧成拙了。
瑜若有些后悔，转身下了古旧城楼——荆棘丛生的台阶上差点摔倒，惹来少女一笑。
于是，瑜若脸红了。
……
他承认，自己只是不小心！
可不是心急导致的——虽说他确实有点急。
“秀儿——妳不去看看？”
“没意思。”
感觉好像重拳打上了棉花，瑜若知道自己败了——可自己怎么能甘拜下风呢！
注意到秀儿的目光停留在石缝中，瑜若转头过去，终于见到那地方立着株兰草。
不很高，几片修长绿叶衬托一朵小花。在一片绿叶中是那样明显，却又是那样的不起眼。
“秀儿喜欢这花？”
又来了斗志，瑜若抽出长剑。
“你想干什么？”
换来的是小姑娘的着急。
……
“我没想干什么，只不过是把这花挖下来，送妳罢了。”
投其所好的事，瑜若还是知道怎么做的——可这一次弄巧成拙了。
“瑜若，你说对一朵花来说是长在这深山老林里好，还是放在盆子中，给众人看着好？”
秀儿抛出一个问题来，实际上是挖坑等别人跳。
“当然是给别人看了！”
瑜若不假思索。
有更多人看到，见到，认识到，才更有价值嘛！
说到这才发现气氛不对，原来秀儿一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
“那你说，为什么杜娘子和太阴居士他们选择隐居？”
秀儿拦住瑜若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
“何必留名于世间？在这山水间为自己开放，不好吗！”
“何必为了别人目光，而违逆自己原本的喜好呢！”
秀儿的驳斥有道理，瑜若无以反驳。
只是苦笑，自己又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