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一章 夏昼暖阳杜娥为师(五)

想着那段往事,太阴总是带着些哀伤。

那段过去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美好,有太多的遗憾无法挽回。

尽管也有不少美好,但这些美好到后面也逐渐变成“普通”的了。

生活就这样过,一天天消磨去以往的情感——喜悦总是较伤痛更容易遗忘,太阴苦笑在山巅。

“安菱!”

不知发了什么疯,他叫起她的名。

“怎么了?”

杜安菱听他说完了故事,也读得懂文人心情。

“往昔故事往昔逝,莫把前尘乱此晨。”

让他的脸不是那么好看!

……

“走吧——下山否?”

身上汗已收,天上日更高。要是现在不走,晚些下山,林地闷热可不是说说玩的。

“走吧。”

杜安菱答应,目光偏向那两小只。

“走吧?”

可没想到遭到拒绝了,起因是瑜若的一个眼色。

“不走——下山后是不是又要学什么,做什么了?”

秀儿倒是一下子就读懂了瑜若的心思,当他的枪使。

……

下山后,在教再学?

杜安菱佩服这两少年的想法,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担心很有道理。

当年的自己在春月楼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类似的事。

上午说好了休息,下午又紧急说要练习——自己都见怪不怪了。

瑜若跟着自己在春月楼活了那样久,自然也知道这些。

教会秀儿这种“疑心”,也是很正常的了。

……

“不会了。”

太阴居士的声音宛若天籁,两小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

“那好——等下山脚附近三岔路口,你们走你们的!”

瑜若暗戳戳到秀儿耳边说了句不知什么话,目光交流带着些不能说的隐秘。

“走吧?”

杜安菱也转向太阴。

“不管管他们?”太阴问。

“如果你能管,那就你管!”

自然是管不了了!

……

晚些时候就下来山,太阴同安菱回了屋子,秀儿同瑜若两个走另一条路到了其他地方。

“妳倒是挺放心的。”

太阴做笑,身边杜安菱有些尴尬。

“放心”吗?

确实是挺放心的,杜安菱知晓瑜若不会被区区山路难倒,秀儿跟在他身边也没什么大事。

可太阴问这个又是为什么?

“妳终于不跟着她了。”

这个“她”是秀儿,杜安菱听来冷笑。

就这么想把其他人支开事吗?

“安菱,我倒是觉得,最近瘦了。”

耳边是太阴平常的话,吐露的却是不寻常气息。

瘦了?

有吧——这大半月来不是忙这就是忙那的,瘦也是正常。

不过是恢复了春月楼里面的体型罢了。

想到这,笑了笑。

“你倒是观察得细致!”

却等着他的下一句。

……

“安菱——别累了!”

太阴慢慢说来,杜安菱听来只想反驳。

什么叫“别累了”?

自己好容易找到点事情做,太阴该不会是不知道自己从前是多么无聊!

她知道太阴心思,先问了他“想什么”,多多少少有些责怪意思。

“你这是想要我一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就这样一天天荒废过去?”

太阴听了,倒是有些尴尬了——他可不是这个意思!

“日日抚琴与绘画,岂不美哉!”

他有些狡辩的意味,却被杜安菱反驳。

“画了,能怎样?”

“堆在屋子里,放着吃灰!”

她还记得当天太阴不给自己卖画的仇,令太阴动了动嘴唇说不上话来。

这就是说自己的不是了?

……

太阴觉得自己是搬来石头砸自己的脚,有苦说不出。

可又能怎么办?

他总不能否决自己以往的决定,说什么“以往是以往,现在是现在”这类话。

那样一看,自己就成了“说话不算话”的典范。

“妳莫忘了,秀儿不是妳。”

为了别人而累着自己,终究是不好的吧。

谁知道引来杜安菱斜眼,送一个不屑目光。

“才子之意,可是想我为了你而累着吗?”

卖不出去的画他看,传不出去的曲他听,杜安菱可不会被他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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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阴有些尴尬了。

她这话不假,自己多多少少有些自私的心。不想她付出太多给秀儿,抚琴作画自己身边。

“安菱?”

缓解尴尬的最好方法,就是叫起她的名。

“怎么了?”

见惯了他的技俩,杜安菱面色冷冷。

太阴最怕气氛一时沉寂,总想挑起新的话题。

“安菱——秀儿和瑜若所去的那条路,通向的地方妳可想去?”

终于引来她回头,太阴松了一口气。

“那边不也是这样的山峰山谷吗?”

杜安菱可不再会被太阴忽悠。

“不一样——那里,有前朝遗迹。”

太阴翻找书卷,记得往昔曾有关于那里的作品。

找一首说与杜安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