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二章 春晨曦明杜娥欢喜(五)

山脚小村居留处,泉流声轻盈枯树。夜眠浅浅醒时顾。

推纱窗,见冷月,月下山影带云影,月照正清冷。

小村自然是没有客栈的,到这里借宿自然是需要到当地农人家里——推开门进去了,杜安菱遇到了好客的人。

乡里人见多了外乡人,特别是路边上这家。

“去寻那隐士的?”

主人问来没什么别样心情,杜安菱听起却格外留意——她看着那老妇人,问她“可曾有多少人寻隐士”之类话语。

“是有,但不多。”

她说着,看向山里面。

“上一次来时候是去岁重阳日,也是那么十几个人吧——每次都是他们,都看惯了。”

妇人说,杜安菱点头——如果仅仅是十几个人,还是常来的话,这太阴居士的隐居地方应该没有外人知晓了。

不过。

“为什么妳就觉得我是找隐士的?”

她问,不是好奇是质疑。

“这个马——不怎么好说。”

那主人上上下下打量杜安菱,终究是说出一句完全没有根据的话。

“看着像——是的,就是看着像!”

……

遇到这老者这样开口,杜安菱笑了。

自己看着像找隐士的人,这不是说自己带着些文人风骨?

她知道老者想说又没有开口的话,自己终究是有别于大多女子——夜就要来了,她带她进了屋。

“姑娘——妳真的是去找隐士的?”

她问起,有几分欲言又止。

杜安菱听了知道这里面有问题,看着老妇人问她了。

“是——那又有什么事吗?”

“我在这那么久去山上找隐士的人也见多了,都是些男子,何曾见过女子!”

她留神过往昔事情,有些不怎么确定。

“不过那隐士确实说过,会有个姑娘上山来寻——还会带着个少年!”

她笑了,杜安菱也笑了。

“他跟那么说了?”

看到主人点头,她心里倒是高兴——也难怪,太阴他都把画挂在书画店里面了,又怎么会遗漏这路上的人?

谢过那老者,杜安菱睡下来到第二天。

……

清晨鸟雀声音悦耳,杜安菱知道当日行程远。

马车早已回去了,今天便是她于瑜若秀儿几人一并上山林——这条路孤零零山中悬,杜安菱三人一马缓缓归。

路很长,山石中间蜿蜒。杜安菱把马匹让给秀儿,她却拒绝了。

“杜娘子——我不过是一个仆人!”

杜安菱诧异回头,看着她那张带着抱怨的脸不禁了然——她还是念念不忘之前的事?

没错的,她确实是念念不忘——看着杜安菱的她显然并没有真的把自己当一个仆人对待,对杜安菱的话也有几分质问成色。

“我如果是一个仆人,就应该把马匹让给主人妳坐!”

她的不甘被杜安菱看出来了,一抹浅浅笑意醉人——“那好,我们都不乘马了”。

眼前山路崎岖却终究是开辟得宽阔,马车都能通行,人爬上去也不过是多费了几分力!

想着,马蹄声伴着人脚步——转过弯绕过一棵古树,又向上攀上一重巉岩。抄近路爬过山梁又是平路,快步向前不久终于抵达溪流边。

……

长溪流水,泉流激荡山崖间。白浪翻腾,此处林木多幽静。

杜安菱知道自己近了,愈接近隐士地方就愈忐忑。

有些劳累稍稍慢一些,平缓呼吸不忘上前缓缓。杜安菱四顾看到风景不错,听一川水声山上鸟鸣。

忽然注意到身边没人,再一看是瑜若前方走远,秀儿落在后面!

看着这情况,杜安菱停下脚步——秀儿气喘吁吁,显然是累着了。

“太累了?”

“这山太陡。”

“不休息一下?”

“为什么要休息?”

她看着前方远远瑜若又有了力气,目光里有着不甘落后光芒。

“他走在前面,我怎么能骑马赶超——胜之不武,他又要说我了。”

这一开口就引来杜安菱笑话,这边笑话又引来那方回首。瑜若看回来了,他注意到秀儿目光转身回来。

“妳刚刚说什么了?”

他走进,质问道。

秀儿一翻白眼不想理他,总没料到瑜若言语关心。

“累了吧——累了就别逞强。”

“又不是没有马匹,妳何必一直走路——累坏了怎么办?”

他确实是有些担心了,眼前这小姑娘原先生活不大好,在自家宅里面住了半年,胖是胖了不少,高是高了些许,可底子不行,再这么也很难补上。

更何况一直没什么锻炼,旅途劳累后又爬这么高山,怎么受得了?

他这样想着,求助般目光看着杜安菱——却不料此时杜安菱没有帮他,只是看着他们两个默不语。

“如果累了,那就在这里坐下休息会——也是不妨事的。”

她最终说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