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正午盛会起,舒展才华汇诗集。
单单一篇序是不够的,做为邀社的人自然要自己谱一篇。那“延年”又取来一张纸,重新沾墨成一律。
不久写好了,捧给其他人传阅,早有人吟诵出来声音不小,引其他人侧耳听。
“秋末九月半,秋风送秋寒。古木红叶尽,瘦竹碧枝残。乘马山路远,谱诗石崖巅。愁心何所寄,远望倚栏杆。”
听者起初是很有兴趣的,听了却纷纷摇头,无他,雕琢太甚,还有那个“愁”在哪里无从得知,更虚构了什么“栏杆”圆韵。
确实是指责者多。
……
按捺不住的人多有,诗社上面何其多!
站出来的是那坐得和“延年”很近的人,开口一句“请以诗对”,上去拿起笔沾染墨水,笔落又成诗句。
“秋风枫林下,叶落飞陡崖。行空腊月雪,浮水三春花。峭壁倚禅院,竹林有僧家。泉托枫叶远,景好游人夸。”
写到最后笔落稍缓显然是才思枯竭,到最后收尾字句稍此一等。作诗人深深鞠躬自称水平不足,依旧是报上名字给其他人知晓。
“小生刘宝祥,字取’承福’,第一次来着,写得不好莫罚!”
他对着周围一圈连连鞠躬,让那在坐众人都忍不住发笑的。
“该罚!”是那延年起的头。
“是的,大大地罚!”
“罚,罚他再写三首!”
应和声不绝响起,这里人自惭低头——“真要罚——我写不好啊!”
……
这话一出,鸦雀无声。
又是“延年”说的,他反问一句“谁要罚你了”,脸上带着玩笑神色。
刘宝祥知道自己被捉弄了,丢了大丑,不禁对那边人怒目而视的。
可怒目有用吗?
自然没有用!
整片人看着他的表情爆发一阵哄笑,那是止不住的狂笑——笑得当事人不住瞪眼。
终究是让延年忍不住了,又开口倒是喊下一个写诗人的。
谁写?
有了前面两个人的教训,还有谁敢写诗给别人看呢!
呼喊三次,一直没有人说话。
没人说话?
终究是让延年急了,开口催促会写诗的人。
“含墨弟,你来吧。不请自来也要有好诗相配不是?”
他递过去纸笔。
……
赵印文见了这场景也没有推脱,接过纸笔后铺开面前。
“才疏学浅,还请见谅。”
他说,脸上带笑却不动笔。
看得有人心急。
“若要作诗,磨蹭做甚?尽快把诗词拿来,以便众人品鉴!”
刘宝祥率先开口,言辞中笑意不浅。
催促?
赵印文嘴上带着一丝笑含义不少,笔尖终于落下墨迹延伸。
他写得忽快忽慢,笔画舒展赏心悦目。
“攀高逍遥亭,山高风更狂。野竹枝疏乱,荒树叶落光。旷目山川远,惊心险径长。但爱绝顶景,遥遥见吾乡。”
写完微笑,开口一句“看如何”搁笔。
……
这诗好吗?
自然说不上好,倒也评不了差,终究是让他写出来誊写在纸上的。
可接下来又是没话说了。
不过时候也不早,午时人多饥。带来了酒水放中间,更备些炸熟的米花同时令水果供人自取的。
多是些小吃。
杜安菱看了真有些馋,可自己年纪不会比他们中任意一个人小,又是那女子,总有些顾忌不敢动手——却看到身边南笙眼里有话。
他想说什么?
犹豫,听来他问语。
“可是有什么顾忌?”
杜安菱连忙摇头说不是。
“何必过意不去?大不了抚琴一曲做酬金!”
他笑着,可不让她不好意思!
众人目光聚集过来,杜安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抱琴上前去盘膝坐下,琴弦拨动声悦耳。太久没有勤于练习手艺确实生疏,到底是春月楼里面出来惊艳许多人。
……
曲未毕,诗先吟。
李南笙从边上拿来笔墨,落笔纸上引抚琴人分神。等诗作写完递给边上人读出,琴曲停滞人气愤。
“你——莫不是早有预谋!”
杜安菱指着那“风鸣簌簌送叶去,琴语铮铮携韵来”的句子,气不打一处来。
“悦音弟独好写这么些裁句,可不是喜好那音韵!”这边有人过来就是讲和的,拉住李南笙的手就往一边去——“至于那杜……杜娘子,妳也别生气!”
别生气!
自己生气吗?杜安菱苦笑却见到李南笙脸上飘红一片。
他挣开抓着他手的人,失去了平衡却倒像杜安菱这边——他的手抓住杜安菱手,感觉很是柔软光滑。
他道歉,一句“抱歉”伴着他绞起双手。低头有些畏缩回到自己的位置,两只手重复刚才那一瞬间动作好几遍。
他对上杜安菱目光有缩回去,不禁让杜安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东西时候,那边酒香四溢竟是打开一壶。
“杜娘子不喝点暖下身子?”
听得延年的话,看到递过来酒杯,杜安菱不好再推却了。
接过,小小一盅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