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做他的女人真没劲

她暗道不好,忙将它用锦被卷了收进怀里,麻利地爬起来,去隔壁寻了碧桃。

“怎么了姑娘?”

碧桃揉着眼睛坐起身,但见一团锦被中,有个毛茸茸的脑袋。

“快别说了,”姜念递了猫儿给他,“谢谨闻忽然回来了,你帮我照看它一夜。”

瞧他方才那样儿,显然并不是很喜欢小狸花,连猫儿自己都察觉了。

刚合上耳房的门,姜念就看见两名女使抱着被褥,从主屋出来。

进门一瞧,被褥果然都换过了。

怎么忘了,他特别爱干净。从前自己不沐浴更衣,都是不配沾他床的。

就是夜半换被褥这种事,多少有些……引人遐思了。

谢谨闻顾自褪下外衣,转头见她垂头丧气走过来,一副小孩做错事的模样,就算原先有几分恼,这会儿也消了个干净。

“不要什么东西都往床上带。”

姜念这才抬头看看他,见他没有追责的意思,也就乖巧点头应了声“是”。

男人手臂拢过来,顺势将她卷进怀里,宽厚的手掌抚过她脑后,又滑到单薄的脊背,爱不释手地揉了一遍又一遍。

许是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就算没仔细看清他的脸,姜念也知他这会儿累极了。

她静静任人抱着,只有柔软的手臂攀上他身躯,以示回应。

“有没有想我。”

雪山一样的人,调情的话都不温不火。

姜念蹭了蹭他的胸膛,说:“很想你。”

她听见男人叹息,抚过后背的手都似带着情意,汹涌注入自己的身体。

两具体格悬殊的身体暂且分离,谢谨闻拉着她,重新躺回榻上。

“一个时辰,”他说,“我只能留一个时辰。”

也不知这三日怎么过的,他声调都有些变了。

姜念也难免关切他,说:“从宫里回来这样远,大人不如带着我吧。”

总不好这种时候,还要谢谨闻舍下歇息的工夫,两头奔忙回来看自己。

“不用。”他却拒绝得果断,“宫里太乱,也不安全。”

姜念当即没说什么,任他抱着自己入睡。

一个时辰之后,主屋的门被敲响。

谢谨闻显然没睡够,略显迟钝地睁开眼,却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闪下床去,点了床头的灯,又跑向妆台。

妆台,原先自然没有,特地为她置办的。

姜念匆匆扫了些首饰,又去边上箱里扒几件内外衣裳,布料扎个结,这包裹就能拎走了。

“大人我收拾好了,您看,不耽误您回去。”

谢谨闻神色复杂地坐起身,“我说了,你不必跟我去。”

姜念知道他在想什么,包裹一丢,又坐回床边。

“您先前说,往后我尽可倚靠您;可我也会想,自己怎会如此没用,一点都不上大人的忙。”

谢谨闻正忙得焦头烂额,知道这些日子对她多有忽视,却实在没精力理会这点女儿家心事。

“你……”

“大人,”姜念顺势捧住他的手,“您能不能,也倚靠我一回啊。”

娇养的雀儿格外有心,绞尽脑汁向主人袒露自己的爱意。

男人不仅听得耳根子软,注视眼前那双通透的眼睛,心也跟着软了。

房门第二次被敲响,谢谨闻下了床,对她讲:“衣裳穿好。”

小姑娘喜笑颜开,立刻就去了。

屋门掀开时,白刃就看见两个人穿戴整齐走出来。

不等问什么,姜念就对他说:“先别去扰碧桃睡觉,明日等他起了,你再把她送来。”

“是。”

夏秋之交白昼还长着,马车驶到西直门外时,天已蒙蒙亮了。

她与谢谨闻靠在一块儿,一路行得还算稳当,好歹又眯了会儿。

“就住延庆殿吧。”

姜念在人怀里点头。

把她半路放下,嘱咐她补会儿觉,谢谨闻便又不知去向了。

姜念也没再睡,自己简单安置一番,便想着做他的女人真没劲,永远伸长了脖子,等他得空来寻自己。

再迟一些,有个内侍带着名宫女过来。

姜念认识她,一时却叫不出名字,“是你啊……”

那人知趣地冲她福了福,“见过姜姑娘,奴婢桑榆,太傅说奴婢与您相识,就拨了奴婢过来。”

“哦。”本是想着,把碧桃带过来,这殿里也不必多个外人。

谁想谢谨闻先把人拨来了。

且他离京这么长时日,当初寻来的两个“替身”也无用武之地,如今怕是都闲着。

“怎么就你过来,另一个,谢谨闻留下了?”

说到这儿,桑榆低下头默了默。

“兰絮……如今已不在太傅身边伺候。”

一说到这个名字,姜念就想起她的样貌,低头时那眉眼望去,跟自己真有七八分相似。

桑榆是淡如温茶的性子,兰絮却要更外向,那时姜念还看好兰絮更多些。

“那她去哪儿了?”

桑榆再稳重,也抵不过她再三追问,三缄其口还是告诉她:“兰絮触怒了太后娘娘,被贬去浆家房了。”

姜念蹙眉,“哪儿?”

“就是德胜门往西那条胡同,正经叫浣衣局。”

谢谨闻不在宫里的三月,兰絮看清了自己毫无机会,仗着自己的表姐兰芷是太后身边人,吵着闹着要回家嫁人。

也幸好,她的表姐是兰芷。

原先要贬去教坊司没入贱籍的,如今好歹留在宫里,做些正经浆洗的活儿。

姜念重重叹口气。

“她果然像我。”这么不老实。

却又太没分寸,以为自己有个姐姐在太后面前得脸,就能由着她胡闹。

谢谨闻没回来用午膳,碧桃倒是被早早送过来。

姜念进宫的事舒太后也听闻了,没有亲自来,遣了身边的兰芷来见见她。

想到沈家内宅那个烧火丫鬟,姜念忽然意识到,自己接沈老太爷入京的事,舒太后也知晓。

本以为兰芷要带什么话给她,进了门,她身后那小宫女膝盖一弯,直直跪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

还不等她看清那人面孔,小宫女伏在地上哭道:“求姑娘救我!”

姜念不解,又去看立在身前的兰芷。

当初随人来听水轩,她趾高气扬,如今神色闪躲,显然也是有求于自己。

桑榆今日才讲过兰絮的事,兰絮又是兰芷的姊妹,再看地上那小宫女,她顿时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