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那是他亲妹子

四目对望,谢谨闻那双凤目不复沉稳。

他揽过少女腰肢,顺势推她坐到腿上,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

太惯着她了,却也喜欢她。

男人干脆不说了,有力的指节捏住她后颈,叫她仰头承受自己的汹涌的心绪。

只是触到她唇角刚结痂的伤口,男人的动作慢下来,改为轻缓衔住她因碰撞生红的唇瓣。

脾气倔啊,来硬的没用,这么小的姑娘就得哄着,谢谨闻自觉已摸透了她。

若说姜念起初还在惦记韩钦赫的事,这会儿被人吻得七荤八素,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谢谨闻,他的手好大呀,轻易就能捏住自己的身躯。

“还疼不疼?”

男人轻微的喘息停在唇畔,姜念整张脸都热,不知何时攥了他胸前衣襟,此刻松开来皱巴巴一团。

换做三个月前,他一定要生气。

如今他却无暇顾及,带有薄茧的指腹抚过她面上,“姜念。”

他在提醒她的出神。

“大人何必在意他呢,”姜念缓缓平复,也就想到了应对的说辞,“他对天下女人都有情,不过是这河上,只剩了我一个。”

胸前那只白嫩小手作怪,看似整理衣襟,却时不时戳碰到胸膛,叫他没法专注听人说话。

他无声攥住那截手腕。

姜念也不挣扎,继而又道:“都说江南水乡佳人如云,您信不信,他下船就把我扔了。”

这不是三分假,这是彻头彻尾的假话。

可在谢谨闻眼里,韩钦赫就是那样一个人。

他没有道理不信。

更何况,谢谨闻对她的心意深信不疑。

“他要去见他哥哥,在船上,在浙江我不好动他;可倘若他回去以后还纠缠你……”

姜念笑,“那您可要好好教训他。”

分明存着暴戾的心思,可经她的嘴说出来,谢谨闻唇角扬了扬。

“真没吃点心?”

男人抵在后腰处的手掌轻缓摩挲,姜念没反应过来,几乎要贴上他面颊,还是摇摇头。

“那嘴上怎么是甜的?”

姜念第一回听见这男人说笑,而她的辩驳,也毫无意外又被封在口中。

碧波轻涌。

随着空荡荡的船只,没日没夜漂浮二十日整,他们一行人终于要登岸了。

“此次我们秘密前往,自苏州入杭州这段需隐蔽,因此要乘寻常客船。”

前阵日子相安无事,一方面是她和谢谨闻有进展,韩钦赫暂时退避;另一方面,是离甬宁府越来越近了。

每回见到韩钦赫,姜念都能感知他身上的焦灼。

他们一行三人,就算换上寻常服饰,结伴登船都是惹眼的。

两个样貌极佳的男子,带着一个嫩生生的漂亮姑娘,恐怕还未踏入杭州地界,就已经引起注意。

“这好办,就说我们是嘉兴人士,在杭州转渡要去往金华,江浙口音相似,你们少说话自然没有破绽。”

姜念问:“那为何是去金华?”

“买火腿啊,风干好贮藏的东西,最是容易周转倒卖,就说我们是行商的。”

行商是他的本行,必然不会有破绽。

姜念望向谢谨闻。

男人只说:“你我扮作表兄弟,此番结伴去看货。”

只是看向姜念时,谢谨闻犹豫了,“你……”

她的身份,谢谨闻一时不好定夺。

“家中小妹贪玩,硬是要跟出来。”韩钦赫又续上了。

谢谨闻倒无异议,只虽是兄妹但男女有别,夜里不好再住一起,他只能暂且与人分房睡几日。

姜念也不知韩钦赫究竟做过多少年生意,登船以后左右逢源,与之攀谈者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甚至扬言,往后能一起合伙做生意。

谢谨闻依旧沉默少言,韩钦赫便说他只管出钱,平日不沾生意。

加之这男人养尊处优多年,看着就有钱,也无人生疑。

只是有一件,韩钦赫的女人缘仍旧很好,看他像个面活心善的主,有个妇人直接打听他可曾婚配。

“我呀,我定的娃娃亲,家里给选的。”

“哦,这样啊……”

妇人觉得可惜,眼光移到谢谨闻身上,他年纪不小,看着脾气也硬,自是不敢打他的主意。

只是对上姜念笑吟吟的一张脸,妇人又来劲了。

“实不相瞒,我娘家在杭州做丝绸生意的,不敢说富甲一方,也到底有些家底。”她微微压低声音,“倒有个外甥,年纪与你这妹子相仿。”

这话刚出口,她瞬时觉着周身一凉。

四下一环视,只见那沉默的男人眼风扫过自己,虽什么都没说,却叫她也乱了阵脚,不知该说什么了。

“您快别说了,”最后还是韩钦赫笑着打趣,“那是他亲妹子,平日宝贝得不行,嫁天王老子都嫌糟蹋,就别提什么外甥侄子了。”

妇人经他一说才微微安心,再看谢谨闻不仅是富,身上贵气也难以遮掩,便琢磨着他或许是官身,私底下出来做点生意,不想旁人知晓。

权贵人家不是那样好攀附的,那妇人也就作罢。

毕竟不比谢谨闻自己安排的船只,到夜间,甲板上仍旧有人走动。

谢谨闻在姜念屋里坐到一更末,才听外头动静小下来。

他也该回屋了。

姜念见他迟迟不动身,笑道:“今夜我不在身侧,大人不会睡不着吧?”

男人深邃的眉眼垂着,似乎人还没走,就已经预见今夜孤枕难眠。

姜念凑过去,圈着他肩颈,在人唇上轻轻烙下一吻,“大人,很晚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却在他想要继续缠绵时后退一步,只静静注视他。

谢谨闻喉间滚动,最终起身道:“有事来找我。”

他们三人住连着的三间房,谢谨闻那间在中央,隔开她与韩钦赫。

姜念点头送他出去,反倒没什么睡意,起身推开堪称简陋的窗牖。

河上景象无异,却已入了江南了。

她包袱里始终小心护着孟春烟的信件,也不知韩钦池究竟如何了,到时她要怎样向人回信。

她正胡思乱想着,河面忽然传来“咚”得一声。

声音不大,只是刚好被她察觉了。

姜念转头看去,就看见隔着一座房的窗户,韩钦赫不知何时正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