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被带回庄园了,脸上露出笑容的只有花姨,但那也只是尴尬的笑容。
“没,没事的。”花姨看着自己女儿和言羽脸色泛黑的样子,说话都没有什么底气。“家里有着不少的药材,他的伤很容易治的,我这就去拿。”
说罢,花姨一溜烟的跑出房间,留下他们三人。
“言羽...”
“洛姐姐,我没有生花姨的气,我是在生这个家伙的气。”言羽很想给陈陌一顿小拳拳,但看着他那动弹不得的样子,还是没舍得下手。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难道你现在的武功还不厉害吗?难道你要做天下第一吗?你是忘了你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吗?对,你不记得了,你一点都不在意你的身子,就算死了也不在乎。”言羽说着说着,眼睛都开始泛红了,但她还要继续说。“是不是这世界上武功就是比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让我成为一个寡...孤家寡人好了。”
“呀呀呀,言妹妹,打住打住。”洛砚看着动弹不得的陈陌,只好自己动手安慰言羽,用自己袖子里的手帕替言羽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这冷面无情的家伙,哭只会让自己难过,走走走,不要理他,让他这样躺着好了,以后也让他这样躺着,他就老实了。”
说着,洛砚就拉着言羽往外面走,真的就不打算管躺在床上的陈陌,而言羽也随着洛砚的步子朝房间外走去。
只是,两人走到门口出,脚还没有迈出门口,言羽就就停住脚步,然后一个人回到陈陌的跟前,看着他那副已经看过很多次的面孔,说道:“你赢了,说吧。”
洛砚在门口看着忽然态度转变的言羽,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药材,然后大水盆.....”陈陌看着言羽那副既埋怨他有舍不得他的样子,缓缓说出口,说了很多的东西。
“知道了。”言羽听完,没好气的说了三个字,就走出房间,去准备陈陌所说的东西。
......
夜晚,冲凉的地方,一个大大的木桶在那里摆放着,一张厚厚的方布条盖在上面,蒸腾的热气投过布条冒出,虽然不多,但也能体会到木桶里的温度。而陈陌的脑袋就在木桶的边缘露出来,布条裹着脖子处,不让热气溜走。
此时的陈陌闭着眼,脸色涨红,满头的汗水唰唰的往下流。
花姨围绕着木盆好奇的打量着:“这言羽啊,你还懂得疗伤?”
“不懂,都是他教的,我只是照着他说的做,以前当土匪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照顾他的。”言羽也累得满头是汗,撸起袖子,在木桶这里整理着,让布条捂得更严实一点,不然更多的热气跑出来。
“哈?你们还当过土匪?”花姨满是不信的看着言羽。
“当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虽然是被迫的,但那段时光真的很快乐。”言羽说道这里,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以前他也是被干娘揍得浑身是伤,他就让我给他做这些用来疗伤的泡澡水。”
“他身上的伤就是那时候弄的吧。”花姨是帮助言羽一起把陈陌丢进木桶之中的,所以看见陈陌身上还没完全消散或者难以消散的伤疤。
“不,那是最近弄的,我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发生了什么。”言羽替陈陌擦着脸上的汗水,柔声的说道。
“弄伤自己,又治疗自己。”花姨喃喃的说道。“江湖上确实有这样的人这样的法子,很多专心于已经修为的人,就是用这样的法子,配合药材让自己的身子更加的强壮。”
“传闻,在很久以前,有那么一个专精一境的门派,就是通过极端的手法,摧残肉体,让肉体处于崩溃的边缘,在辅以天材地宝让肉体恢复,这样新生的肉体更加的强壮。”
“但这样的方法,百存一都算很高了,存活下来的人也在各种方面出现很大问题,加上这用的药材也不菲,效果很不理想,渐渐的,这个门派就在这条歧路上灭亡了。”
“他们想通过外力走捷径,但这武道意图可没有什么捷径,看似捷径的背后,都是惨痛的事实。”
“当然,陈陌这个样子很像那个消失的门派法系,但只是像,你不用想多。”
“想能又怎么样,反正也改变不了他变着法子摧残自己的事实,你说他是不是自虐上瘾了。”言羽说道。
“当然不是了。”花姨本想说是自己弄的,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时候,洛砚端着果盘来了。
“弄好了吗?”洛砚看了一眼陈陌那边,之前为了避讳,她不适宜在这。
“行了。”言羽说道。
“那来吃点水果。”洛砚示意了下。
.....
蒸腾的热气和滚烫的药水让陈陌很舒服,陈陌能感受着那些药力在缓慢的进入自己的身子。这些药材是前段时间陈陌在深山中找看见就顺带弄回来的,而有一些是花姨家里就有的,陈陌就照着脑海中那些常识般的记忆让言羽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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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陌运转着自己的气息,带动那些药力“缝补”着自己的身体,而脑海中想着今日从花姨那里听到的那些有趣的话。
“若是把武道比作一条康庄大道,无数人在上面驰骋着,而五境之人就是几乎是在队伍前头的那一波人,他们把后面的人远远甩开,感受着武道之风的快感。”
“在他们彼此之间,经常策马扬鞭,相互追逐着,他们之间的差距不会太大。”
“在他们的前头,还有一架马车飞驰着,不远不近的和他们保持似乎在吊着那些骑马之人。马车上三两人,感受着马车驰骋的速度,边品尝着车上的美酒佳肴。”
“骑马之人,追逐无趣了,总会有人耐不住寂寞与无趣,要登上那架马车,也要享受最前面的风景。”
“可马车就这么大,人多了就会拥挤,美酒佳肴也会被分走,凡事登上的马车的人,都会收到一个叫天道的规矩影响,变得自私起来,所以但凡接近马车的人,都会被马车上的人驱赶,马车之人就会视这些人为争夺资源之人。”
“只有两个结果,骑马之人登上马车,用自己的肌肉夺得一席之地,或者赶走一人或者一人以上的人。”
“要么被马车之人踹下马,摔得粉身碎骨,或者没死都落回最尾端,因为马车之人可不想着你安然回到骑马追逐的队伍中,哪天又来打搅马车上之人的安宁。”
“这就是五境六境之人现在的状况,你可以踏足五境,我们五境之人很友好,可以接纳你,一起驰骋,但要登上舒服的马车,就要小心马车上那些人的小心眼。”
花姨说着说着,就提起了一个武道历史上一个着名的人物,李剑仙。
“李剑仙的事迹非常的传奇,他那样的成就,据记载和流传下来的事迹,可说是前无古人,后面也让许多人看不见后来者。”
“在李剑仙还为发迹的那个时段,六境,也就是那架武道路途上的马车,非常的拥挤,足足有六人,想让登上那架马车,就得获得那六个人的认可,而李剑仙却不屑于他们的认可,直接把他们全部赶下了马车,而李剑仙也自傲的很,似乎不被那天道所迷惑,马车上的那些人被赶下了马车,却还能让他们就在马车后面继续驰骋,似乎再说,要是看不惯,就继续来,本李剑仙欢迎至极。”
“李剑仙登顶,那个时期只有他一人六境,而这他也成了六境的门槛,一个令人绝望的门槛,让后面五境之人没有了登上六境的勇气。”
“那个时期的人们,所有的习武之人分成两派,一派把李剑仙奉为真正的仙人,崇拜的很,另一派则很是担忧,李剑仙的出现会断了武道,让后人在也登不上六境,想用各种办法拉他下车,却又做不到。”
“而后,没有多久,李剑仙消失了,没有一点痕迹,即使后来有人登上六境逼迫现身,李剑仙都没现身,那时候人们就知道,李剑仙死了,如何死的,成了千古迷案,众说纷纭。”
“自那之后,马车之争又开始了,也是在那时候,马车上的人一直被三教之人占据着,纯武修之人没有登上过那架马车,一直到如今。”
“最近一次,是一个修为和天赋都很高,被纯武修之人寄予厚望的剑修,也就是郝忈的师父,试图登那架马车,没成功,死了。”
“所以,花姨不是不让你们这些后辈登上那马车,而是要慎重慎重又慎重的考虑之后,才选择。”
“五境已经很了不起了,世上也没有多少五境之人,哪里像李剑仙那个时候,六境就李剑仙一个,五境之人可是比现在多得很。”
“你看看花姨我,在这乱世之中,过的多么逍遥自在,人要知足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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