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虎生前威名赫赫,死后只有一个义女能每年清明祭的时候带点香烛来看望,一副落寞的景象,不过就在今年,这里不寂寞了,似乎还是有人能想起他的。
“今年的春风有些特别呀,把人都吹来了。”
花面虎看了看众人,笑着说道。
“十三娘在这我们哥几个都是不奇怪,但是你花面虎怎么突然想起你还有这个爹了?”老瓦心直口快,既然双方也老了脸皮,那就没必要客气了,况且他们也不能表现出他们是约好的样子,虽然他们是和十三娘说过对付花面虎,但她并不知道花面虎也和他们联系过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只能是“恰巧”来到这,反正花面虎对自己冷嘲热讽也不能有多动怒,毕竟他是和他们要联手的。
老瓦和倔牛拿出香烛,点燃也给自己曾经的老大上香,也没有花面虎那般绝情,在坟头为老山头敬了一杯酒,毕竟他们当时脱离黑虎山并不是有意要脱离,只是不愿意在一个娘们手下做事,十三娘只是一个苗头,让他们自立山头的欲望增大罢了,若是当时是花面虎上位,他们都是没有多大心思脱离。
陆一也上了一炷香,他虽不是黑虎山的人,但现在也在黑虎山混了,而他两个伙伴曾经是老山头的手下,现在跟过来瞅瞅也合情合理,他也想感受感受曾经威名响亮的黑老虎,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坟头。来这最重要的还是为了他们的计划。
“老瓦,你那婆娘怎么没来?搞来这么风骚的一个婆娘也不让我爹瞅瞅,怎么,害怕我爹从里面爬出来把他抢走?”花面虎抓住机会反击了一次。
“哎呀,我这婆娘害羞,不爱出门,况且地下更加风骚的女鬼多了去了,老山头可看不上我家婆娘。”
就在这时,天上有乌云出现,闷雷哄哄。
“你看,我爹都生气了,气我们没把他打下来的家业守好就算了,上个坟都不让他见识见自家兄弟婆娘,连个死人还处处提防着。”
一边的十三娘看着他们针尖对麦芒的样子,心里嘀咕着:难道他们真的没有约好一起给自己下套?都是想着除掉对方?那花面虎是怎么约他们到这里的?
花面虎的对她说的计划是把他们一起约到义父的坟前,到时候一起联手把他们决绝了。而陆一告诉她,他们也要对花面虎动手,不求自己帮忙,但求不帮花面虎或者给他们下绊子,只是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倒是没说,今早那女人来寨子了才说他们今日要上山拜祭老山头,说是花面虎约的,想着当老山头的面把矛盾说清楚,这个理由十三娘可不信。
难道他们这是在唱戏?就看你们能唱到什么时候。
“义父,你都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当初说的好兄弟,你一不在,搞起内讧来一套一套的,还有你那儿子,他现在完全变了,当初你让我把他拉回正轨,再把位置给回他,但是,就算现在围着给他,当年你那些兄弟会心甘情愿在他的麾下做事?”
十三娘不想再听他们毫无营养的话语,静静的看着自己义父的坟头,然后又抬头看着天空,乌云越来越浓。
“义父要下雨了,我最不喜欢春天了,动不动就下雨,一下就是好久好久,一久上山下山的道路就特别难走,我想,今天下山的路也应该很难走。”
蒙蒙的细雨慢慢落下,落在人身上,一下就消失了。
“既然都这么齐,不如坐下来喝点?”倔牛建议着,自己也坐了下来,拿出自己所带的酒水。
“说的我也口干了。”老瓦在也在倔牛旁边的地面坐下,也不管地面湿不湿了。
陆一看了看也跟着坐下。
花面虎把自己带来的小菜放到他们这些人的中间,说道:“要不要尝尝,这可是我亲自下厨做了。”
“不饿,再说了,你一个没下过厨房的大老爷们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的哪里去?”老瓦喝了一口酒,缓解了自己刚才说话过多带来的口干舌燥,也或许因为紧张的缘故。
花面虎嗤笑了一下,自己用手直接拿起小菜吃着。
“十三娘,你不一起坐下?怎么,怕脏了你的新衣服?”倔牛说道。
“要下雨了。”十三娘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老瓦也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下就下呗,赶紧办完事就离开呗。”
老瓦这么一说,陆一和倔牛的眼瞳都微微变了一下,然后听老瓦继续说道:“想必老山头也不想看见我们,这是要赶我们走啊。”
“是啊,看到自己的兄弟,儿子,女儿把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家业弄得七零八落,是我早就被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了。”花面虎哼了一声。
“饭可以乱吃,酒可以乱喝,但是话不能乱讲。”十三娘放下仰望天空的脸颊,脸颊上蒙上了薄薄一层水雾。“把义父的黑虎山弄得七零八落可不是我,是你们。”
“十三娘,说句公道话,你虽然是老山头收的义女,但是,这黑虎山可是我们哥几个跟着老山头一点一点的打拼出来了,那时候我们还是一个小山头,黑虎山卖山头林立,那时候我们跟着老山头出生入死才拼下来的地盘,你十三娘当时还没在黑虎山,还有你花面虎,等你懂事的时候,地盘也基本被我们打下来了,你只是打打劫枪枪东西享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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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牛淡淡的说道。
当他和老瓦和老山头还有今天没在场的锈刀等人还是年轻气盛时候,就在黑虎山山脉干起了杀人放火越货的勾当,在山头林立的当时,大鱼吃小鱼是常有的事,他们不甘心与做小鱼,就奋力反抗,渐渐地,在老山头的带领下,他们的实力和威望越来越壮大,就在他们将而立之年时,黑虎山几乎都是他们的地盘,这剩一些小鱼小虾米在他们的余荫下苟延残喘。
“所以,当时老山头把位置给你的时候,我们哥几个当然是不服气的,凭什么位置就给你了,就因为你十三娘实力强悍?我们就得在你手下做事,当年黑老虎说的好听,说等把黑虎上的其他人赶走收拢,就分几个山头给我们,可后来他好像喜欢上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就一直没提这件事,我们也认了,毕竟是他带的头,他实力最强,手段最狠,共住一个屋檐下酒共住一个屋檐下吧,他也没有亏待我们。”
倔牛说这些除了发泄心中的不满,也同时还有另外两个意思,一个是对花面虎说:你看我们都看不惯十三娘这个娘们,一起干掉她。
另一个是对十三娘在说另一件事:我们和你合作,就是只想要属于我们的东西,是花面虎处处为难,老子管完我们,他这个儿子也想做老子的事,那可不行,你十三娘也不行。
“所以?”花面虎眯着眼睛道。
“所以就...”
“哐嘡”一声,倔牛把手中的酒壶往地上一甩,瞬间碎得四分五裂,就像他们这个山头一样。明显倔牛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这气氛就像这天气一般,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既然都已经打定主意了,就不要在这叽叽歪歪的老调常谈了。
这一动作,坐着的人都在同一时间起立,而后都同时后退几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老瓦,倔牛和陆一站在一起,同时拔出自己的武器,气势暴涨。
花面虎没有武器,但这里的人都知道,他最厉害的还是他那双手,衣服底下,手臂上可缠着铁甲,加上他力气惊人的大,被他那双手砸中,可相当不好受,所以传闻十三娘那边那个没出现的小子能把他的牙齿打落,肯定时有人帮忙,他们不相信那小子能在让花面虎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还能活蹦乱跳。
花面虎的小弟们也在瓶子碎的那一刻,纷纷回到了自己老大身边,抽出武器,一起与其他人对峙着。
十三娘也抽出了自己的双剑,两柄剑微微颤鸣着:终于忍不住了吗,老娘倒是要看看你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几个二境之上的人爆发的真气压魄力,让那些小弟不由的吞了吞口水,他们今天来这里可没听说要打架啊,只是来扫墓祭拜而已,这几个怎么突然间减不怒张起来,杀机四起,这样下去,最先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根本无足轻重的人。
蒙蒙细雨也好像变得大了一些,散落在他们各自的身上,他们彼此都没有动作。
天空一声闷响,剑光起。
....
寨子了,小言羽扶着栏杆,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呢喃的说道:“又要下雨了,好烦啊。”
程艳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与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姑娘站在一起,抬头看着天空。
“这么响的雷,看来这雨应该不小。”
“你不回家收衣服?”小言羽看着这个叫做程艳的红衣女子,说道。
“不收了,那些衣服没必要收了。”程艳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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