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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

……

“原来你就是那个时候发现自己对我有绮念的?”

“……大概是吧。”言非离讷讷地有些羞赧,但还是承认了。叹了口气道:“我也是那时才真正明白自己对你的感情的。这种孽情我无数次想要断掉,可就是做不到。”

“幸好你没有做到。不然怎麽守得云开见月明。”北堂傲吻了吻他的鬓发,笑道:“现在你看见本座沐浴还会紧张麽?不过紧张也没关系,本座来帮你。”一边说著,手已经渐渐抚了下去。

“嗯……谦之……”

“……非离,想不到这麽多年嗯……你这里还是、还是……哈、这麽棒……”

“啊——轻点……谦之……”

石洞之中,一泉温水,两个身影交织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缠绵不休。

在最後一次激烈的撞击之後,两人同时迸发出来,齐齐攀上欢悦的顶峰。

身下之人软了下来,滑落到水中,被另一人拦腰抱起,笑道:“怎麽这麽快脚就软了?”

那人似乎没了力气,过了片刻才道:“上了年纪,便是这样了。”

吻了吻他湿漉的鬓发,北堂傲道:“什麽上了年纪,你正值壮年呢。”

言非离无力地摇了摇头:“你看我这鬓发,都快白得透了,不是老了是什麽。”

“好,老就老了,反正有我陪著你。”

言非离捧住他的脸,细细地看看,道:“你一点也没变,还是我当初看见的模样。”

北堂傲微微一笑,搂住他道:“人说色衰而爱弛。怎麽我对你的爱是越老越弥坚呢?”

言非离道:“我怎麽知道。原来你果然是嫌我老了。”

“怎麽会呢。不是说了,你越老我越爱你。”

“……谦之,你怎麽越老越肉麻了。”

“肉麻?我倒不觉得,不过是真心话而已。”说完盯著言非离道:“不过我还从来没听你肉麻过呢。”

言非离别过脸去,道:“这麽大岁数了,我可说不出口。”

北堂傲有些不高兴:“你从来没有说过。以前也没有!”

言非离僵住,仔细回忆,自己好像确实没有说过,尴尬地道:“温泉泡得太久会不舒服的。谦之,我们还是上去吧。”

“不行!”北堂傲一把把他妄图离开的身影拉了回来,紧紧扣在臂弯里,长眉一挑:“你今天必须说!”

“说什麽?”

“我刚才说了什麽你就说什麽!”

“谦之,我对你的心意何必还需要说出来。”

“不行!一定要说!”

言非离默默地盯著他片刻,越看越觉得他那模样就像离儿小时候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而闹脾气时的表情。他最爱北堂傲那种莫名的孩子气,便不再坚持,道:“好吧,我说。”

北堂傲大喜,立刻脸色一整。

言非离看著他虽极力克制,可还是能被自己察觉的期待表情,觉得越发像离儿了,心里顿时一片温暖,拍拍他道:“我也爱你!”

北堂傲没想到他竟这麽轻易地说了出来,一时愣住。过了半晌才怀疑地道:“我怎麽觉得你这态度好像是对离儿月儿一般。”

“怎麽会。”言非离早已摸透了他的脾气,道:“我对你的感情会和他们一样麽。”

北堂傲想想也是,可还是觉得他刚才说的太突然了,自己没有一点准备,命令道:“你再说一遍!”

言非离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容易地脱口而出,但凡事有一就有二,说过一遍之後再说第二遍,总会比上一次更容易。

言非离叹息一声,捧住他的脸,缓缓地道:“谦之,我爱你!很爱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样。但是在二十多年前那个月圆之夜,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被你折服了。”

北堂傲微微一笑,身後映著朗朗乾坤,月明之色更盛当年。

山洞之中,一池温泉,再撩春色!

番外4老树开花

老树开花1

北堂傲在院子里研究他的珠香花,王府密报扔在一旁,他扫了一眼,又回头接著研究珠香。

拨拨叶子,北堂傲暗暗纳罕,他也没少浇水,没少施肥,为啥他养的珠香就没有那个冷面神医养得好呢?真是没道理。难道植物这东西对大夫和王爷还有歧视不成?

北堂傲想了半天,仍是不明所以,决定还是谦虚向学,去找那位医术了不得的家夥请教请教。

抬头望望天色,太阳早已升高,怎麽非离还没起来?自从从江南回来后他就有些犯懒,初时以为是旅途劳累所致,可都过了半个多月了精神还是没起色,常常过了巳时才起身。莫不是大半年的出游,没有休息好,旧疾犯了?

北堂傲想到这里有些担心,正要回屋,忽然大门从里推开,言非离缓步迈了出来。

早上温暖的阳光缓缓洒下,映照在言非离俊秀英挺的面容上,仿佛镀了一层淡淡的金。

北堂傲迎了上去,道:“起来啦。”

“嗯。”言非离揉了揉额头,道:“最近好像没什麽精神。”

“是呀,怎麽回事?莫不是病了?”

言非离见他担忧的样子,道:“我没有那麽弱不禁风。大概是秋天到了的缘故吧。最近练功也不勤,疏懒了。”

北堂傲一笑,道:“早膳刘妈做好了,我让她给你热热。”

“好。”

北堂傲去厨房让刘妈热了早膳,端到厅堂,坐在桌旁陪著言非离用膳,道:“待会儿陪我去后山转转吧。”

“怎麽?”

北堂傲指指院子里那株珠香,道:“一个多月了也不开花,不知道什麽缘故,想去找柳冥问问。”

言非离笑道:“那老农说了,珠香是种奇花,一生只开三次花。这株已经三开三落,再开不了了,你偏不信,花了一百两买下,还千里迢迢带回谷里。现在果然开不了,你还不死心。”

北堂傲哼了一声,道:“天下没有绝对的事。”

言非离看他冷著脸不服气的样子,轻轻一笑,低头喝粥,不再说什麽。

下午北堂傲捧著那盆珠花,与言非离一路说说笑笑,展开轻功,片刻之后翻过山头,进入灵雾环绕的山谷中。

柳冥正在院子里翻晒草药,看见他们进来,淡淡瞥了一眼,也不招呼。

北堂傲问道:“辉儿和微儿呢?”

柳冥道:“去采药了。”说著看见他手里的珠香,问道:“王爷,你怎麽捧了盆韶华来?”

珠香此花盛华之时名为珠香,待三开三落,红颜老去,韶华一瞬,便名为韶华,既不开花亦不结果,只余瘦枝骨干,巍巍如松。

北堂傲问道:“可有法让它开花?”

柳冥勾勾唇角:“无法。”

“你还没试过呢,怎知无法。”

柳冥不客气地道:“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用的花花草草上。”

北堂傲气结,回头望望非离,见他含笑站在一旁,一幅与我无干,不想参与的样子,更是气恼。忽然脑子一转,心里已有主意,对对他视而不见的柳冥慢声道:“柳神医,前些日子本王和非离去了趟江南。江南果然好风光啊,本王路过某地,听说江湖上新近传闻的一件趣事,好像是某位教主正在寻拿失踪的一个男宠。说来这个男宠架子还真大,竟然……”

柳冥忽然转过身来,接过他手里的韶华,道:“这韶华也不见得开不了花,仔细研究研究说不定有办法。”

北堂傲点点头,道:“你是冷面神医,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定有办法让这株珠香枯木再逢春的。”

柳冥冷冷地道:“王爷真是太抬举我了。”

北堂傲淡淡一笑:“神医不必过谦。”

言非离轻咳一声,道:“柳师弟,麻烦你了。”

柳冥立刻面色一变,对言非离灿烂一笑,道:“不必客气。言师兄的事就是我的事嘛。”

北堂傲看见这明显的差别待遇,心中不悦,正要说话,柳冥忽然“咦”了一声,道:“言师兄,你气色不好,是不是身体有恙?”

北堂傲突然想起他这些日子的精神不济,连忙道:“他最近是有些不舒服,正好来了,你给他看看。”

言非离微微蹙眉。自从前些年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后,他便对吃药看病这事有些抵触,真是多一口都不想再闻到药味。可北堂傲和柳冥都态度坚定,不由他拒绝,只好随著他们进了厅堂,让柳冥帮他切脉。

老树开花2

“非离……”

“走开!”

“非离,你听我说……”

“出去!”

砰──

好大一声摔门声,要不是北堂傲功夫高躲得快,这闭门羹铁定摔他俊美的脸上。

北堂傲苦笑。在门外站了片刻,轻轻叩门道:“非离,不要生气!莫要气坏了身子。我刚才那话是胡说,你别放在心上。非离……”

北堂傲好言好语唤了半天,屋里也无人应他。北堂傲没办法,呆站了半晌,只好转身去了书房。

唉,真是没想到啊……当时一句玩笑话,谁知却一语中地,此刻还成了非离迁怒他的借口。他和非离年纪加起来一大把,离儿都十二岁了,月儿辰儿也快八岁了,谁知竟然会……

北堂傲想起刚才他和言非离呆若木鸡地在柳冥那里听著他的诊断结果,真真是吓坏了!(某十:小糖啊,胆子变小了哦^^)非离已经年近四十,这不惑之年,竟然还能、还能……

柳冥抿唇笑道:“这有什麽。言师兄正当壮年嘛。”

“可是他……”

“嘿,可是什麽?北堂王爷,柳冥还见过六旬妇人老蚌生珠呢。言师兄这根本不算什麽!”

言非离听见‘老蚌生珠’这个词,嘴角抽搐了一下,撑著额角,深吸口气道:“可是柳师弟,我一直有服药啊。”

“你确定吗?”柳冥看向他,紧盯著他的眼睛问道:“言师兄,你确定你每一次都服过了吗?你确定没有一次疏忽,每次都按时吗?”他把每一个‘确定’都咬得极重,让人不觉有些迟疑。

“这……”

言非离和北堂傲怔愣,彼此对看一眼。

摩耶男子特别服用的避孕汤药,与所爱之人欢好之前或之后三天内服用都有效,因而并不是很难把握。只是言非离与北堂傲突然想到两个多月前他们从江南返回时,路过当年越国境内的那口温泉。北堂傲缠著他重温旧梦,在那山里小住了半个月,正好二人所带的药物不够了,最后几天便没有按时服用。

想到这里,二人脸上都有些变色。

柳冥轻轻一笑,道:“不管怎样,言师兄确实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症状还不是很明显,不过要开始注意调养了。柳冥先在这里恭喜了!”

言非离有些手足无措。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了还能再度有孕。虽然柳冥口口声声说他还年轻,正当壮年,可言非离心下却忐忑不安,一时不能接受。

至於北堂傲,则想起当时他们在温泉里欢好,自己逼非离第一次口出爱语,欣喜若狂,不免放浪形骸了一些,还玩笑道让非离再生一个老来子,省得孩子们年纪渐长,他二人将来寂寞。谁知当时的玩笑之语,此刻却一语成真了。

言非离显然也想到了当时之事,无来由得越想越恼,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对柳冥道:“柳师弟,今日打搅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北堂傲刚要追上去,却被柳冥拉住:“等等,我给言师兄开些安胎养身的药,王爷你拿了再走。”

北堂傲没办法,只好耐著性子等柳冥准备好药材,又对他说了如何如何服用等等,这才取了药追出谷外。

一路急奔,在半山腰赶上言非离。他并未施展轻功,只是一人青衣如松,宽袖而行。

北堂傲几步赶到他身边,局促地问道:“累不累?走了这麽久,要不要歇会儿?”

言非离也不理他,闷头向前走。

北堂傲道:“这山路陡峭,不易步行,要不我抱你过……”

话还未说完,言非离已提气跃起,展开轻功腾跃而起。

北堂傲见状,连忙跟上,拉过他的手。言非离挣了挣,被他用力握住,真气缓缓传入体内。

言非离知道是北堂傲怕他辛苦,给他渡气过山,可心里就是有莫名的火气,很想把他一把甩开,不加理睬。只是心中还有一丝理智提醒他,以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必须小心一些,还是接受他的帮助比较好。何况有他相助,确实轻松许多。

二人翻过山头,从另一边缓坡而下。不知是否心理作用,还是确实身体疲惫,言非离走了一段,突然收了脚步道:“我们歇一歇吧。”

“啊,好。”北堂傲刚才在发呆,此时听他这麽说,连忙停步,寻了一块干净的空地,二人稍坐休息。

其实他们与柳冥所住的山谷相距颇远,若是骑马的话,大概要两天的路程。但他二人轻功极佳,直接翻山而行,从峭壁跃过,最多也就两个时辰的路。可是这会返回时,言非离因为顾念腹中那团意想不到的稚嫩生命,未敢使用轻功,只在翻越峭壁时用了一段,然后一直徒步行走,因而耽误了许多时间。

此时已过申时,天色渐暮。北堂傲问道:“非离,身上可有不舒服?”

言非离背靠大树,有些郁郁地道:“没有,就是有些累了。”

北堂傲伸手抱住他,低头看著他平坦的肚子,喃喃道:“我说你最近怎麽不对劲呢,还以为是旧病复发呢,担心之极。谁知病倒是真的,却原来是这个‘旧病’。”一边喃喃说著,一边伸手去摸他的肚子,又似自言自语地道:“非离,你可真了不起,稍微碰一碰就有了。幸好有摩耶人的那个药,不然我们现在不知还有多少儿女。”

言非离恼怒,一把拍开他的手道:“什麽叫碰一碰!?我都叫你节制了,你偏不听!现在这样子,你说怎麽办?”

北堂傲一愣,道:“我当日说再生一个,只是玩笑,并非当真的。刚才你出来得急,我也没来得及向柳冥问清楚。明天我再把他请来给你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