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他与父王之间凄离而澎湃的情感。他只知道,父王让马车停下了,隔著车窗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让他觉得有些亲切的陌生人。
北堂傲紧紧抓著窗棂,死死盯著眼前的人。以前种种,扑面而来。
言非离这两年多来的点点滴滴,他都了如指掌,虽相隔两地,却近如眼前。但是此时此刻,豁然相对,让他不能自已。
曾经幻想过种种再相会的情景,但绝不是在这样意料之外的地点,在这样突兀的时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终於出现,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非离……”一声近似呢喃地轻唤,霎时击醒了言非离。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惊恐无措,然後想也未想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父王!?”北堂曜日瞪大双眼,看著父王从车窗一跃而出,轻巧地落在牵系车前的墨雪背上,双腿一夹,千里骏马如离弦之箭,she出去。
正文72
言非离听见身後隐隐的马蹄声,回头望去,正是那个自己魂牵梦系,当初一意离开的人。不由大惊,更是奋力的催动kua • xia坐骑。
辽阔的草原上,两个追逐的身影逐渐拉近。
墨雪四蹄如飞,岂是寻常马匹可比。言非离慌不择路,拐进了山谷。
“言非离!”北堂傲突然大喊一声,身形腾空而起,如鹏鸟展翅,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已飘然落在身後,抓住他的手猛一收缰绳。
疾驰的马匹一声嘶鸣,猝然立起,言非离措手不及,被北堂傲扯下马背,一起滚落在地。
言非离一触地面,立刻翻身想要跃起。北堂傲一拉一绊,让他再度在地。迅速回手,却早已被人料中,抓住手腕。
二人在泱泱绿草上纠缠起来。言非离几度挣脱,却都未及起身就被北堂傲制住,一躲一抓,一逃一追,搏出几丈远,直到两人缠在一起猝然从高坡上滚下。
不知滚落了多少圈,好不容易停止,二人都是头昏眼花,还有一身一头的草屑,狼狈之极。
北堂傲紧紧压在言非离身上,让他再也挣不出。
“言非离,”北堂傲恼怒地道:“你跑什麽?”
“我……”言非离哑口无言。
“你跑了三年还不够吗?”
“我、我……你放开我。”
“不放!”北堂傲霸道地收紧双臂:“你居然看见我还想跑?你以为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我、这……不关你的事!”
“什麽!?”北堂傲不可思议地瞪起秀眸,一股怒火腾地冒出,抓住他的双手猛地按在身体两侧。“你竟敢说不关我的事?”说著欺上身去,一口堵住了他的嘴。
“唔……”言非离大惊,又要挣扎,却根本摆不脱他的束缚。
北堂傲紧紧箍著他,灵舌狂妄而霸道地强行伸进了他的嘴里,对他的拒绝和反抗视而不见,不停地勾引著他的欲望,划过每一寸地方。
他的气息瞬间充满言非离整口,淡淡的冷香和熟悉的体温引起一阵目眩的战栗,那种久违的炙热的情感顷刻间将言非离包围。
他的理智让他拒绝,可是他的身体却早已俯首称臣。
言非离对北堂傲不管从情感上还是肉体上,从来就没有任何抵抗力,此时又是思念已久,更加不堪挑逗。不知过了多久,待北堂傲终於满意地放开,他已是浑身瘫软,气喘吁吁。
“非离……”北堂傲唤著他的名字,用自己的唇触著他的。“你的味道还是这麽好。”
言非离喘著气,撇过头去。
北堂傲见状,哼了一声,问道:“你刚才说不关我的事是什麽意思?嗯?”一边说著,修长的手指一边灵巧地钻进他的衣襟,穿过层层衣料的阻隔,抚摸上他的胸肌。
言非离顿时僵硬,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不是你让我离开总舵的麽。”
“我是让你离开总舵,可是没让你离开我。”北堂傲贴在他面上,潋滟的红唇在他侧颊、耳际、脖颈不断轻触,温热的气息暧昧地拂过他敏感的地方,让他轻轻战栗。
“那有什麽不一样?”言非离扭著头,涨红了脸,紧咬著双唇忍受著他的挑逗。而他的手指竟然捻起了自己胸前的凸起,细细的揉捏,让他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脯,好似在迎合他一般。
“差别可大了……”北堂傲漫不经心地道。
“门主,你放开我,这光天化日的、光天化日的……”
“光天化日的怎麽了?”北堂傲长眉斜挑,嘴角轻勾,抬起头看著他满脸红晕,紧张尴尬的模样。
光天化日的调戏我!
言非离很想这麽大叫出来。但是可惜,这话他说不出口。
只犹豫了一刹那,北堂傲的手指已轻轻划过他的胸腹,慢慢来到小腹,在他肚脐处打转。
“门主!”言非离屏住呼吸,紧张万分,不知他要做出什麽事来,连忙挣出双手要去推他,却突然浑身一颤,已被他缓缓握住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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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律动,带来不可抑制的热流,让他迅速地兴奋起来。
“门主!?别、别……”言非离惊得说不出话来。以前欢好,北堂傲只在二人真正交合、情欲最炙之时才会帮自己解决,从不曾、从不曾如此主动挑逗过他。
北堂傲低下头,在他古铜色的脖颈、前胸处轻轻吸吮,引起阵阵的酥痒和战栗。言非离打了个颤,推拒的手变得无力,软弱地抵在他肩上。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东西是被门主握在手里,是被门主抚慰,便不由涨得更大、更硬。
北堂傲突然轻轻一笑。感觉一股灼热的液体喷薄而出,射入他的手心里。
言非离浑身轻颤,激情的痉挛迟迟不消,瘫倒在他怀里。
“这麽快就she……”北堂傲勾起红唇,在他耳边轻喃:“看起来你这几年真的很乖,我应该好好奖赏你。”
“门主!你、你……”言非离闻言,立刻瞪大双眼。
他不会是想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
不、不行!光天化日,幕天席地,他做不到。
北堂傲在他唇上点了点。
“放心,我不会在这里要你。这次就先放过你,不过下一次……”他的眼神变得深沉幽亮,“我会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说著,突然放开他,慢慢站起身来。
言非离也已听到草地下隐隐传来的马蹄声,连忙整理好衣物,跟著起身。抬头看见北堂傲正悠然地拿著一方锦帕,动作怠缓而优雅地擦拭著手上的白浊,不由脸上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竟然如此不堪挑逗,轻易地便射在他手里,实是羞愧之极。
北堂傲却微微一笑,扬了一扬手中锦帕,欣赏半晌他窘迫的样子,然後,竟把那东西揣进了怀里。
言非离的脸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直想冲上去抢过那东西毁‘尸’灭迹。
“王爷!”
“父王!”
一排王府的亲位出现在高坡上,最先冲下的年轻武将怀里,身穿月牙色锦衣的小人儿,在离他们还有三丈远时,便按耐不住,一个燕冲天,从马背上跃起,向北堂傲直扑过去。
北堂傲伸出双臂将他接住,却在他撞入怀里时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言非离本来一直看著那个小人儿,但北堂傲那声不引人注意的轻哼还是钻进了他的耳里。向他望去,见他左臂低垂,落在身侧,说不出有何不同,但隐隐觉得有些不自然,不由想起了他在战场上重伤未愈的事。
“父王,您怎麽能丢下日儿?”
北堂傲单手抱著他:“是父王不好。父王看见大鹰,想要给你追来,可惜没有追上。”
“父王也有追不上的东西吗?”北堂曜日怀疑地问。
北堂傲点点头,说道:“父王不是神,自然也有追不到的东西。这便是人力有时及,有时不及。但是对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即使明知得不到,也要努力去争取,决不能轻言放弃。那麽,没有可能得到的东西,有一天你也可能会得到。这就端看你有心是否,明白吗?”说著,有意无意地瞥了言非离一眼。
北堂曜日初时懵懂地看著他,後来露出思考的模样,慢慢地问:“父王是在教日儿做人的道理?”
“不。这不是做人的道理。”北堂傲看著儿子,正色地道:“这是你本就应该明白的事物。就像太阳早上从东边升起,晚上自西边落下。是你应该时刻谨记,融入骨血的东西。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你性情中的一部分!”
北堂曜日点点头,将父王的话牢牢记在心中。也许今日他还不能完全明白,但是随著时间的流逝,心智的成长,总有一天他会完全领悟这番话的含义。那时他会明白,这是父王留给他的自信,留给他的霸气。
言非离在旁听了他这番话,心头一震,好似明了了什麽,不由望向北堂傲。
他踯躅原地,听著北堂傲教导儿子,看著他们父子情深,心下即欣喜,又失落,即期待,又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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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这个人是谁?”北堂曜日突然指著言非离,好奇的问。
言非离心里一悸,定定地望向他。
“他是……”北堂傲考虑了一下,“你义父。”
言非离闻言,心里微微一抽。虽然早知道今生不能和这个孩子有任何关系,就是有,也只能以“义父”相称,但仍是不由感觉到心痛。
北堂傲把孩子放下来,带他来到言非离面前:“日儿,叫一声义父。”
北堂曜日看看言非离,乖乖地道:“义父。”
言非离有些感动,很想伸手去抱抱他,却最终忍住了,只是笑道:“离儿长大了。”
“离儿?”北堂曜日有些困惑。
言非离想起刚才北堂傲一直管他叫“日儿”,知道自己当初给他起的小名大概已是不用了。
北堂傲挥手招来後面的侍卫,让他们把马牵过来,抱起曜日上马,对言非离道:“带我们去马场,看看你亲自逮到的马王!”
言非离一惊:他是怎麽知道的?
望向北堂傲,他高深莫测地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当刘七看见言非离带著北堂王和世子来到马场时,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草民参见王爷。”
“起来吧。”
刘七站起身,偷偷向站在北堂傲身边的言非离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却只得到他的苦笑。
北堂曜日第一次到马场来,兴奋得很,坐在北堂傲前面,看著野马群气势磅礴地在草原上飞奔,瞪大了黑亮的眼睛。
“父王,父王,我们让墨雪去和它们比比啊?”
“哦?日儿不怕吗?”
“不怕!”
“那好,父王带你去追他们。”北堂傲豪气兴起,抱紧儿子,一扬马鞭,墨雪四蹄奔起,向马群追去。
言非离见状,连忙策马跟在後面。
他们追完野马,曜日又吵著要去打猎,於是一干人又浩浩荡荡地进了山,打了一堆猎物回来。
到了下午,精力旺盛的小家夥说什麽也不要回家,非要在郊外住下。这倒正合了北堂傲的意,他早已命人将郊外的别院打理好了,本就准备带著曜日在这里住几日。
“义父,你也来,和日儿一起回去吧。”到底是父子亲情,北堂曜日只半天工夫就和言非离混得很熟,对他莫名的亲切,拉著他的衣袖不舍得分开。
言非离又何尝舍得?不由期盼地望向北堂傲。
“非离,你也一起来吧。”北堂傲淡淡地道。
刘七有幸陪了他们一下午,得了北堂王的大批赏赐,心里虽然高兴,可还是有点不放心,趁人不主意时悄悄问言非离:“你要跟他们回去麽?”
言非离望著远处正在清点猎物的北堂傲和曜日父子俩,点了点头。
“没问题吗?你不是已经退出天门了?”刘七担忧地看著他。
言非离安慰地笑笑:“没问题,门主不会为难我,不会有事的。”
“好吧。你自己小心点,我看北堂王对你也不错。”刘七这半天也看出来他们俩的关系好像挺好,北堂王并没有为难言非离。心下又忍不住好奇起小言当初离开的原因。
傍晚时候,言非离随著北堂傲的出游大军一起回了山脚下的别院。那里的仆役早已在大门外守候,将他们迎了进去。
北堂曜日今日用他的小弓she支野兔,兴奋得不行。北堂傲见状,便把厨子唤来,让他把兔子炖了,做成兔肉羹。
曜日在旁道:“父王,兔肉羹炖好了让他们给府里送去些。”
“送回府做什麽?”
“给辉儿尝尝啊。别忘了让人告诉他,那可是我射的”
“好。日儿还想著弟弟,真是好哥哥。”
“他不是我弟弟。”
“胡说!”北堂傲沉下脸。
曜日吐吐舌,知道说漏嘴,连忙跑到言非离身边。“义父,待会儿尝尝日儿射的兔子肉。”
“好。”言非离不知道他们在说什麽,只要看到日儿他就满足了。
晚上三人用膳,坐在一起感觉分外的和谐。言非离本来有些顾忌,但只要曜日拉拉他的衣袖,他便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了。
饭桌上北堂傲和他没说两句话,就曜日一人兴奋地说个不停。言非离对孩子的思念不能言喻,便一直全神贯注地听著他说话,时不时莞尔地对他笑笑,连吃饭都不太在意。
好不容易吃完饭,北堂曜日一边拉著父王练功,一边又想给义父显摆显摆自己的厉害,别提多忙活了。别院里的一些丫环仆役都感到有些惊异,知道小世子年纪虽小,性子却高傲的很,又天生有些冷淡,很少见他这麽兴奋,这才像个他这年龄的孩子。
“义父,我很喜欢你,你怎麽以前不来看我?”北堂曜日折腾一天,终於累了,洗完澡准备睡觉,躺在被窝里拉著言非离的手问道。
言非离心里一酸:“义父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来看你。”
“那义父以後不要走,永远陪著日儿。”曜日很少说这种撒娇的话,但是对著言非离却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