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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笑场,躲过这一脚时手里的烟几乎都拿不住了。小豆一击不成,假笑着反手把杏子冲他丢过去,转身就走。

后头卡西姆哈哈哈地紧追两步:“喂,等等。”说着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小豆被拽得一停,刚要说话,卡西姆就把杏塞回她口里、堵上了她的嘴,“我是下不了手,”他唇边翘起的弧度就有些泛坏了,“可我也没说就愿意让别人下手啊。”

被诈了第二次,小豆愣是没对上词。卡西姆得了逞,握住她的手腕的手指便松了松朝下滑一些、拇指指腹微妙地扣在她掌心,似牵非牵地拉住她往楼梯那边走。过程中还还不忘摸出根新烟,烟头对上嘴里快抽完的那根引火,燃着了之后施施然捻灭嘴里的旧烟扔开,再把新的放进嘴里,作派招人得让人又爱又恨。

小豆发觉自己又被他小动作萌到,不由恨恨地咬了口嘴里的杏,“去哪?”

“今年耶里哈节日庆典的关窍,拉米尔那小子连这么多都没摸到。”卡西姆伸出一根尾指晃了晃,悠然神情中含了丝意味深长。“跟我来就是了。”

小豆忍不住心音挠了个墙——酸人都酸得这么讨人喜欢,少年你熊的!

两人就这样一直下了风塔,直接从据点的后门走了出去。小豆深觉过程略微妙——卡西姆这手就一直没松过!直到带她穿过两条街到了城中一道运河前,卡西姆直接塞给摆渡的船夫一袋钱,拉着小豆上了船。

船太窄,两人只能紧靠着站在中间。小豆只好一只爪抓着杏子、一只爪抓着卡西姆的手臂保持平衡……叉,略感尴尬。最苦逼的是这下她微妙地不敢真下嘴啃杏了,只敢做样子拿虎牙磨磨果肉,否则杏儿啃完了空出一只爪,总感觉摆哪儿都不对劲,貌似……会微妙地破坏这种暧昧感啊……?

小豆觉得腮帮子有点儿酸……(。_。)

于是就这样期期艾艾啃了N久的杏儿,船一路顺着河渠漂流而下,很快就到了灯火通明的中央集市,她稍稍品出味儿来了——这时河道宽了许多,就看到周围不少和他们相仿的游客也是这般成双成对(?)地雇了船,顺着河道行进。待船只分流准备进入干道旁的河渠,船夫招呼一声便加了速、飞速掠进了河道!

船行愈快,两岸花树上悬挂的微明风灯灯光渐渐连成一线,仿佛璀璨光带、又像火鸟绮丽的鸢尾。小豆看住了,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卡西姆在因船速而有些打脸的河风中眯起眼,抬头以目光梭巡着两旁。片刻后眼疾手快地伸手朝岸边挂灯的矮枝一捞,干净利落地顺下一盏包着鲜花的风灯,转身放在她手上,一副哄孩子的口气:“喏。”

小豆拿着灯又没词儿了,这反攻略力有点拔群啊?!

只是接下来她就觉得自己想得还是简单了——

到了运河尽头,不少船夫停船靠岸放下了载着的客人,而他们的船却拐到了一处暗河,速度缓下来。越往前周遭越冷清,直到灯光人声渐渐没了,小豆想开口问,卡西姆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又往前漂了一段路,船夫终于在两座建筑的夹角处停了船。见两边没有落脚上岸的地方,小豆正头顶冒问号呢,卡西姆已再次扔给船夫一只钱袋,转身踩着旁边建筑的窗棱攀了上去,又大喇喇伸过一只手给她:“上来。”

小豆莫名地看了眼周围,一边拉着他的手攀上去,一边问:“节庆日还来做贼?”

“要偷东西也不会带着你来。”卡西姆头也没回,用一种很挠人的揶揄语气答道。

小豆不搭腔了——嗯,当遇到某些萌神反攻略力爆发的场合时,闭嘴不搭茬才是迷人精的铁律(…)。(。_。)

爬个把楼、翻个把墙对如今已是熟练工的豆儿来说当然不在话下。在此过程中,豆儿觉得值得一提的不是两人飞檐走壁的速度,而是到了塔楼顶端时,某位黑豹系萌神直接双手卡住她腰,顶着一脸“登山爱好者之间友好互助”的自然表情把她抱了上去……到被放下时她都没反应过来还有点茫,简直伤不起。结果等她回过味儿来、开始打量周遭,就又茫了——

这座塔楼很高,视野极好。顶着楼顶对流的强风俯瞰周遭的风景,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不过数墙之隔的巴尔巴德王宫宫墙,而下方依稀可辨是王城内最热闹的、举行着大型庆典的中心开阔地。先前两人曾置身于其中的河道已缩小成粼粼光带,又如同充满风情的巴尔巴德王都明亮的血脉,驳杂中有序地交错着。

小豆不由深觉,这是要录入CG的节奏啊……

卡西姆在栏杆处斜斜坐下,单腿屈起、另腿舒展,就这样又慢条斯理点起一支烟。鼻端轻轻缓缓漫出烟线,随着他肩头被风吹得猎猎扬起的披帛往一个方向飘起来、散开去。

小豆回头看他时,看到的就是他这么一副依旧招人到凶残的做派。不由心想要不是身经百战,小心肝就得架不住这一顿神摇了……

注意到她的视线,卡西姆睨了她一眼,“看我干什么?那边,”手里的烟点了点两人面朝的方向,“看好了。”

话音落下,小豆还未来得及回头,就因身后夜空骤然亮起的光辉与破空声而愣住了。

第一道绮丽焰火伴随着人潮涌动的欢呼声在夜穹中蓦地绽开。

璀璨光斑一瞬笼罩住两人所处的塔顶;以至于当她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时,瞳孔中尚有残像——

那是烟火初绽时,少年耳钉折射出的鲜红而灿烈的碎光。

焰火越来越密集;与她往年来庆典时在外城时所见截然不同,因距离极近、又没有宫墙遮挡,如同置身于光瀑中一般,让人生出些虚幻的战栗感;而那一点如血的残像烙印在巩膜上、映着次第绽开的烟火,又粲然地盖过了视野中其余数斑斓的色彩。

小豆有些看住了,保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慢慢地坐在栏杆上。

等到焰火渐渐止歇时,她揉了揉被明光晃得发涩的眼睛,转头看向卡西姆,结果发现后者盯着自己,还是用一种相当危险的盯法。

看着少年那个马上就要溺死人的嘴角弧度、和深到让人看不透的眸,小豆头一次有点缩了。

先头说他是把恋爱情绪放置play了,现在觉得简直想得太简单,怎么不想想他这个“放置”是放在了什么温柔到危险的位置上?

在这种有些缩的状态下,小豆缓了口气,本能地露出个挺耿直的表情,严肃认真又正派地盯住少年,然后破天荒地说了句反进度的话。

“……卡西姆。这种致命招都用了,你真的不考虑和我睡一下?”

☆、第78章Magi·第十一夜

焰火事件过后,小豆深觉自己当时那句“你真的不考虑和我睡一下”简直是反进度神器。明明拍子气氛统统拿捏到位,结果被她一句话直接完毁突破点,进度条回归胶着……天可怜见,她说这话的动机大概是险些被反攻略时的本能自我保护机制吧……当然卡西姆少年一如既往渣萌,面对她的爆炸性发言,他的回答是丝毫不出意料之外的“别犯蠢”,滑不留手地把这事儿给翻篇儿了——

不过有些开关一旦摁下,节奏肯定就不一样了——第二天小豆外出活动到黄昏回来和他碰面时,这货不像以往那样懒懒散散爱答不理,而是踹开疯闹的人堆,特意往她这边走过来刷存在感。

两人聊了几句公事,卡西姆突然伸过手轻轻按上她头顶,顺猫似的摸了一下……手离开她发间时,方才还空空如也的掌心已经凭空多了一枚闪着碎光的耳坠。

小豆反射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空了一边的耳垂。

擦,这群职业的!

“干嘛,还给我……”

卡西姆避过她手,晃了晃那枚耳坠,幽幽眯起眼:“哪来的?以前没看你戴过。”

“自己买的。”

“你骗人是我教的,谎话少说。”

“……昨天祭典的时候拉米尔送的。”

卡西姆慢慢“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品着什么似的、一边撩起她发帮她重新扣上耳坠。小豆笑眯眯没动,“你不没收啊?”

“没收什么。”他八风不动,“拉米尔眼光不错。”

小豆默了一秒,抬脚虚踹他小腿骨:“你这人真没劲。”

卡西姆轻松躲过,优哉游哉地掸着烟,又把话题拐回公事上:“今天赛娜普已经带着所有的武器回来了,晚上就行动。”

小豆愣了一下,随即不置可否地应了。

虽说这边她刷了不少乙女日常,可该有的正剧剧情其实也在平滑并行,一样不落——就在一周前,卡西姆买通一名贵族家的侍卫长、袭击了对方置放财帛的仓库。对方虽然并不是什么大王公,但好歹也是挂了王室的名、吃着国库的边缘贵族,这就相当于正式和王室宣战了——盗贼团的性质也因此转变,从普通盗匪变成了起义的叛乱军。

由于卡西姆情报灵通、盗贼团没有吃过败仗,团内人员的数目迅速激增,比起以前人头混杂的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贼团核心内的人物想的是破国后立、推翻王室,而后来慕名加入的不乏只是想趁国难浑水摸鱼捞好处的恶徒、流氓,局面越来越混乱,闹出问题也是迟早的事。

就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某一日清晨,赛娜普带回了一批来路不明的魔法武器。

小豆大概知道这是剧情转折点开始启动的信号了。如无意外,接下来就是盗贼团顺理成章地进化成正式起义军、因装备了这些雾刀而实力大增,开始在巴尔巴德王都各处点燃战乱之火……

而今天晚上的行动正是序幕。

这是刚刚全副武装完毕的盗贼团带有示威与试水性质的一次大胆计划——直接袭击巴尔巴德主要港口刚刚靠岸的一艘货船。

……

入夜之后,盗贼团开始行动。部署和以往一样,由核心干部率领可靠的老成员充当主力先锋、后加入的散兵负责在周围放火吸引走一部分驻扎在港口的王军。

过程依旧非常顺利——与有备而来的盗贼相比,港口外围的王军简直不堪一击,被赶羊一样驱散成小股部队后鲸吞蚕食。小豆是跟随卡西姆一起行动的,因为被围在最中间所以几乎没有动手,于一片厮杀声中跟着主力部队突入码头。

打眼看去,站在前列的卡西姆正面带放肆的讥笑、冲身后的盗贼们提声讽刺着王军的无能。在这种势如破竹的情景下,盗贼们俱被他煽动得红了眼、士气高昂地紧随在后,覆王口号连同火光一同冲破夜穹!

小豆看向少年高举的手臂上紧扣的黑雾刃。

阴霾黑雾萦绕在如锐喙的利刃周围,不一时扩散开来,沉沉压向货船内冲出的侍卫、迅速将他们束缚,紧随其后的就是杀气凛然的盗贼,挥动冷兵器砍瓜切菜一般将他们一一碾倒。

小豆有点出神。

刚来到这里时她还不太适应手里没有提亚马特、体内没有流动魔力的战五渣设定,巴尔巴德境内又少见魔法道具这种黑科技,长久的普通生活几乎要让她忘了这里的世界观了……不过眼下她更感慨的是另一件事。

这样想着,她转动目光,看向周围从货船中跑出来四散奔逃的舞妓。

节庆期间港口互贸流量减少,因此王军的部署会重新调度、港口的守备力量相应减少,现在庆典刚过还未来得及调回原位,卡西姆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正面行动。在这之前,他还特意安排人带了一批舞妓以节庆名头勾走了货船上一大批得用的水手和侍卫。因此虽然场面看似激烈,但实际上盗贼团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这样的手段卡西姆一直在用,亦给百姓造成了起义军每次与王军对上都战无不胜的假象;而实际上若真的正面对上巴尔巴德正规军,以盗贼团这样的散兵游勇是没有胜机的。

不知在怎么脑海里久远的回忆就被调动出来。小豆依稀想起自己攻破伊辛那天,战役中被俘虏的乌鲁克援军被押解到她面前、全军雷动欢庆胜利;一片兵戈血雨中,闪大王派遣的使者正好在此时到来,送来嘲讽基什人与厄伽王的信,时机简直蕴藏了至深的恶意。当时基什全军因吉尔伽美什不堪入耳的侮辱措辞而群情暴怒,谏她直接砍下了所有乌鲁克俘虏与大将的头颅。

事后想想闪大王真是好神格,光明正大地借刀shā • rén,一只泥板就逼得她不得不替他砍了那些被他特意派来送死的、不服他的乌鲁克将士。即便知道他的意图,她也没有第二条路,只能当了一回他手里的刀。

将子民当做蝼蚁,不为他用的便灭杀了,要使用时便如臂指使、毫无负疚地将千万人的生死命运当棋盘般摆弄,还要让余人歌功颂德,认他是天命所归有气节的英雄、至高无上的王。居王位者回顾登基路,总少不了乍一看神格满满的诈欺与洗脑。

小豆抬起眼,看向前方卡西姆的背影。

……就像现在这样,已经初具雏形。

盗贼们鱼贯侵入货船,舱内剩余的水手不堪一击,被一个接一个地扔下了海。一时间惊怖的惨叫与盗贼们张狂的吼叫声混杂,间以货箱被粗鲁凿开、货品到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