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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小豆的狼狈相后,狡啮眼睛倏地瞪大一些,显然是惊了,迅速把伞移到她头顶,“凛……怎么回事?”

豆儿酝酿了一下——嗯,空茫忧郁技能再度发动(……)。

她抬起眼看着狡啮,安静地沉默着。

狡啮眯了眯眼。

片刻后抬起手、唰地把身上大外套的拉链拉了下来,三下五除二脱下来兜头盖到了她身上:“先进去再说。”

……

跟着狡啮进入了公寓玄关,小豆看了看玄关清洁溜溜的地板、再看看自己湿到一步一个脚印的鞋子,果断站住不动、不动声色地看着里面的布置。

叉。这种单身男大学生公寓,ru齿干净整洁、充满禁欲气息,带胶布么?

狡啮锁好门跟着走了进来。因为外套给了小豆,他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T恤,基本跟小豆一样处于被淋得透心凉的状态,这会儿正一脸不适甩着手上的水珠、然后开始拧T恤的下摆。拧了两下,面露不耐,直接掀起T恤下摆整个脱掉——

脊背弓起,肌肉因这个动作而伸展开来;水珠簌簌滚落,汇入锁骨的凹陷、汇入起伏的肌理、汇入窄腰两旁突出胯骨内侧的浅沟……

把T恤从头上拉开,狡啮勾着脑袋甩了甩头发,把T恤揉成一团、在头上来回草草地擦着。

小豆默默收回围观的目光。

哎擦这大型犬甩水即视感。

比可爱的豆神还抢镜的,统统叉出去埋了吧。(→_→)

闲话少提。在被狡啮安置好的这段时间内,小豆一直卡着微妙的情绪……一个字都没说。

——而最神的是,狡啮也一句话都没问。

半小时后。

小豆冲完热水澡换好衣服出来,客厅里电视仍然开着,却不见了狡啮的人影——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

她踩棉花似的晃荡到了厨房,就看到抢镜狡身正条顺的修长背影,正站在流理台旁吱吱作响的水壶旁边忙碌。

啊哦。昏黄的灯光、水沸的声音……气氛多么好。

小豆继续踩着棉花走进去、到了狡啮身后,在他察觉到她后准备转身之前、轻轻从后面抱住了他。

节操它,是脱落得ru齿自然。(←3←)

经过合宿期的感情培养,亲密行为对身经百战产量加倍的豆节操工厂来说,已经不在话下……呵呵。

AU。手臂下我慎也菌的腰啦、胸口啦……肌肉软硬度(……)和手感还挺好的ho?

脸埋在他的背上,感受到蝴蝶骨些微的起伏、鼻端萦着他淡淡的气息……豆神,就脸滑那么一丢丢、顺势再蹭一下?

如是,脸颊若有若无地蹭了下狡啮的背,小豆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语气开口:“慎也……”

狡啮按掉水壶开关,很乖顺地没大动,只是稍稍转身,“怎么了?”

她松了一些手臂的力道。狡啮便顺势转过身,甚至很体贴地低了低头、方便她直接双臂吊上他脖子,轻轻搂住了正面投怀送抱(……)的少女。

豆儿顺杆爬:“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好不好?”

“啊……?”狡啮惊得半晌没说出话。

片刻后抬手安抚性地顺了顺小豆犬首的长发(还有呆毛),一脸头疼:“……所以说在这种天气里淋着雨、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跑来我家楼下,就是特地为了来考验男子大学生的自制力的?”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一遍。

“可以吗?”

仍是那种有些发飘的、没有实感的语气。

又因为埋头在他颈窝的缘故,声音有些瓮声瓮气、拾回了些许烟火气。

抚在她脑后的手顺着发丝慢慢滑下,头顶是狡啮低沉的叹气声:“随你。”

于是当晚顺利留宿啪啪啪鼓掌!

在接下来和狡啮的互动中,小豆仍是保持着空茫忧郁的表情没有破印象(……),并且斟酌着稍微释放了一些“圣护光环”——

消耗过一杯热牛奶、完全平静下来之后,豆儿躺在了狡啮出让的床上。狡啮坐在床头,忠实地履行了哄睡+安慰的男友职责,尔后在这种相当好的气氛下,终于问道——

“有棘手的事就告诉我吧。”

说话时,他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色。

嗯……该你出场了,“槙岛圣护的笑容”(……)。

“慎也不需要知道。”

她轻轻答着,随即勾起一个疏离的微笑。

这笑容甚至是含着拒绝意味的——她的语气中却充满与之相矛盾的爱怜和亲昵意味。

狡啮微愕了一下。

小豆淡定地无视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仍是沉默。

如是沉默半晌,狡啮只是微微握紧了手中的空杯,低声道:“想说的时候随时告诉我。……晚安。”

他起身退出了房间。

小豆按灭灯光,房间内登时陷入黑暗之中。把被子拉上来,嗯,是熟悉的慎也菌的味道,相当令人安心……

等会儿!太入戏了!!咳,豆神心理状态好着呢,什么安心不安心的!

嗯,赶紧睡觉。

……

夜半时分,小豆惊魂未定地掀开被子、满头冷汗地坐了起来,急促地呼吸着。

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已经记不清楚了,唯一能证明自己做了噩梦的,只有筛糠似颤抖的身体、还有浸透衣物的冷汗。

单手扶住汗湿的额头,小豆瞳孔紧缩、弓着腰坐在床边。因梦境带来的残余负面情绪,浑身无法自抑地绷紧……

……一时忘了鹤留凛无法入眠的属性,来的时候也忘了带药。

大概是她闹出的动静太大,客厅很快也传来了响动——

狡啮直接快步走了进来,“凛?”

雷暴已经过去,外面的雨势也淅淅沥沥地轻缓起来,窗外的街灯也重新亮起,橘黄色的微光映在狡啮的脸颊上。他穿着单薄的背心和长裤,衣着和头发都并不凌乱,看起来根本不曾沉眠。

小豆心里默默叹气……

正好,继续顺着计划走吧。

她垂下脸、双手紧抓床沿坐着一动不动。

狡啮走到床边、弯下腰,抬手替她拨开垂在脸侧的凌乱长发,“怎么了?”

掌心感觉到她额头的汗意,狡啮的脸色凝重了一些、在她面前慢慢跪下来,抬头看向她垂着的脸。

小豆动了动,抬手覆上狡啮抚在她脸上的手,慢慢抓紧了他。

狡啮倾了倾身离近了一些,抬起另一只手、顺势双手捧住她脸颊,慢慢帮她擦去额际的汗水。

她抬起眼,两人视线相对。

尽管握着他手腕的手指非常用力、关节发白,她的神色间却并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而是一种……像正在发生的事与自己无关似的、异常抽离的表情。

没有给他问出第二次的机会,她开口了。“慎也,你家里有助眠的药物吗?”

狡啮愣了愣,“没有。你需要那东西吗?对身体不好,只是做噩梦的话……”

她用一种有些抗拒的态度打断他的话:“我有失眠症。……有时候会需要用到那个。”

看到她的反应,狡啮犹豫了一下,很快接道:“我现在出去看看还有没有营业的药店。”

她似乎对他没有追问而松了一口气。

见状狡啮的眉头微微蹙起。最终他没说什么,站了起来——随即又被她拉住。

“算了,已经快要天亮了。”她轻声说着,头慢慢靠在他手臂上。“慎也……在这里陪我吧。”

狡啮回过头,“但是不能睡着的话……”

“无所谓。”她抬起头,“只要你在这里就可以了。”

狡啮顺从地被她拉低身体。

她在他耳边梦呓似的低声说这话。

“不明白吗?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别的事都不需要去做、也没必要去问。”

她缓缓抱住了他。

“只要慎也就够了……”

狡啮倏地意识到,尽管搂住眼前人只需要伸伸手而已,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从来没有确实地把她抓在手里过。

这种一闪而逝的情绪让他有些焦躁。

他只能轻轻拍抚一下她的背,轻描淡写地离开这个话题。

“天亮之后要去散散心吗?”

她低声应了。

【不了解她。……她也不希望他了解。】

如是,埋下一颗忧郁的种子;然后让它适时发芽,冲破青年的脑洞……

所谓淡淡的虐感。豆神,似乎已经抓到了这飘逸的小节奏。(→_→)

……

次日。

小豆站在水族馆的海底隧道里,抬头看向刚刚游过的投影锯鲨。

“稍微看点蓝色的东西,心情也会平静下来。”狡啮双手插兜闲适地跟在她身后走着,饶有兴致地看着墙上的鱼类标本。“虽然不是真家伙……不过做到这个程度也挺了不起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走出隧道进入纪念品区。路过一处摊位时,小豆的脚步不由缓了缓。

只是放置着普通的玻璃手串的地方,海蓝色的珠子里镶嵌着海豚图案,是很受小孩子欢迎的纪念品。

不过怎么觉得有点儿眼熟……

没等她细想,狡啮就走到她旁边,语带笑意:“居然喜欢这种小孩子玩意儿吗?”

小豆放下手里的那串回过头,“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也没什么不好,”狡啮拉住她拿着手串的手,“肤色这么白,跟这东西挺相衬的不是吗?”说着快速从她手里把手串拿走,转身走向收银台。

从纪念品区域出来,小豆无奈地任由狡啮给她把手串戴上:“真的戴上这种小朋友用品到处走,别人会觉得超违和的吧……”

“那又怎么样?童心是灵感的源泉。”狡啮拉着她手腕,指尖轻弹一下玻璃珠。

“又是哪位大师的名言?”

“年轻的社会心理学家狡啮慎也。”

小豆忍不住笑了,“……你是笨蛋吗。”

“啊,没错。”他挑挑眉,手指抵在她唇边迫她笑得幅度更大一些,“是能让你笑出来的那种笨蛋。”

叉!!

注意拍子注意拍子!!再这么甜,豆神还怎么虐下去呢呢呢!?(:3っ)3

豆儿觉得自己必须马上控制一下气氛……于是仰起头,巴巴儿地开口:“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

成功尿遁,小豆摸到水族馆外围的洗手间准备重新制定一下计划。没走出两步,倏地身后有一道男声响起:“鹤留小姐。”

哦次……这个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小豆僵着脖子回过头。

不出意外地,对上一张长着细长狐狸眼的男人的脸——

☆、31初章

小豆默默地看着对面的崔九善。

……凛妹你熊的,该不会大学时期就跟哲学家搭上线了吧?

正忙不迭地心音呼叫N’速度科普,那头崔九善已经开腔了——

“作为陌生人,这样叫住您真是失礼了。”他笑眯眯地说。“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崔九善。”

……哦去?看来这不是已经搭上线的节奏,而是正要搭上线的节奏啊?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豆儿对一切有关某位哲学家的事都有些莫名的排斥……遂只是摆出正常应对陌生人的态度,稍显冷漠地问道:“有事吗?”

“突然说起这个话题或许有些冒昧。实际上,”崔九善微微笑了。“我一直以来都非常钦佩鹤留先生和夫人的政治主张,因此在听闻噩耗之后终于无法继续坐视,这才找到了大小姐您。啊,请等一下——”

他伸手拦住了冷着脸准备走开的小豆,“我当然清楚大小姐和父母之间有一些误会,不过请务必听我说完——我啊,崇拜的不仅仅是大小姐的父母,还有在那之前的、大小姐的外公……”

崔九善的笑容益发意味深长。

“……和大小姐的父母一样,您的外公也曾致力于为这个国家的司法带来革新,一生的理想便是能够让凝聚自己无数心血的政策被国家采纳。然而这一梦想在Sibyl系统问世之后,就变成了脆弱的肥皂泡、无声地破灭了。最后……老人选择了独自在住所里吞枪自尽。”

说话时他细细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发掘什么有趣的东西。

“多么令人叹息的宿命……继承了老人遗志的鹤留夫妇,也随之因为同样的原因走上了老路。……大小姐这么聪明,应该早就明白让他们绝望的原因了吧?这个国家、从先知系统出现开始……”

他放轻了声音。

“已经不再需要‘拥有人类情感的官僚’了。”

男人的双眼微微睁开,无机质的义眼在阳光下耀出冰冷的光芒。

“……对于机械的独.裁感到不赞同、却无法反抗,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愈加绝望,这才选择了自我了断。大小姐虽然怨恨着父母……但却打从心底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