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1.0.9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

菱兰带着名小丫鬟立马摸着黑将?灯点上了。

沈毅堂视线在屋子?里直接往床榻上瞧去,见上头没人。

一时,紧皱起了眉。

视线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垂在两侧的手?不由握紧,侧眼沉着声音问着:“人呢?”

菱兰听着沈毅堂的声音比以往要冷上几分,面上一紧,嘴上忙小心翼翼地回着:“回爷的话,姑娘她···她今晚歇在了——”

话语一顿,视线往那隔壁的小次间瞄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沈毅堂半眯着眼,随即,背着手?绕过屏风直往隔壁去了。

直接来到了那小次间的床榻前,掀开纱帘借着微弱的灯光往里头一瞧,便瞧见睡在外侧的素素及里背对里头侧身睡着的春生。

两人应该是睡得比较沉,没有一丝动静,只听得到浅浅的呼吸声。

沈毅堂视线停放在春生的背影上,瞧了一阵,只微微的抿紧了嘴,又立在床榻前立了一阵,许久,这才收回了视线。

视线在外侧的素素的身上停了一下,这才一把将?纱帘放下了。

沈毅堂前脚刚走,后脚那素素便忙不迭的张开了眼,只伸手?捂着胸口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差点没被吓个半死。

素素轻手轻脚的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又侧眼往里头瞧了一眼,又替春生掖了掖被子,见她没有醒,倒是松了一口气儿。

只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听到动静越发的小了,这才重新合上了眼。

却说那头沈毅堂洗漱完后躺在床榻上,想起昨夜那一夜荒唐,又瞧见春生这日的举动,竟一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知道她定是恼了。

然而他却觉得畅快。

就好像是被困在了暗无天日的黑暗里,有种绝望的感觉,却在那一刻,寻到了光亮。

她说恨他。

她也知晓恨的感觉了吗?她这就恨上了么?

那她,知道他这三年是如何过来的了么?

他每一日,就如同?她昨晚那般,他也?恨,甚至一日要比一日愈加的绝望,她能够体会得到么?

沈毅堂睁着眼,盯着床顶上的帷幔瞧了许久,只忽然间便又一把将?被子掀开了。

随手拿着一旁的衣裳给披在了身上。

素素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只忽然间觉得身上一凉,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对上一张放大的脸,随即,双眼瞪得老大,只立即吓得不住的喊叫,嘴里却是“呜呜”如何都发不出声儿来。

一只结实的大掌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

沈毅堂只板着脸,压着的声音冷声道着:“闭嘴。”

素素被压得立马止住了声儿,停止了挣扎,只仍是瞪着一双大眼,显得有些惊魂未定。

沈毅堂便松开了手?,看也?没看她,直接将?她身上的被子给一把掀开了,素素只慌忙抱紧了胸前,吓得忙不迭闭上了眼。

不多时,只觉得面上痒痒的,长发从她的面上扫过,她一睁眼,便瞧见自家姑娘已经被人堂而皇之的一把给抱走了。

沈毅堂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到了自己的床榻上,因着春生身子不适,睡得较熟,只是一到了被窝里,就本能的卷缩着到了里侧,本能的抗拒着。

沈毅堂盯着她的背影默默地瞧了许久,待她重新睡得安稳了,长长的臂膀便又紧紧的伸了过去,霸道的将?人给一把揽在了话中,不多时,这才随着一道入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沈毅堂便又早早的起了。

昨日晌午事出有因,因着急事儿便匆忙离府了,原本想着这一日无论如何得要抽出一日时间待在府里的,却不想,天才放亮,便又被匆匆地唤走了。

他走时,春生是知晓的。

她很早便醒来了,只知道自己又回到了这间屋子?里。

莞碧亲自进来请示时,她听得清清楚楚的,不过是在装睡罢了。

临走之前还掰过了她的脸,往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春生装作睡着了,只是被子?底下的身子却是蹦得紧紧地。

待人一转身后,春生便睁开了眼。

静静地盯着床顶上的帷幔瞧着,听到外头窸窸窣窣的声响,不一会儿便小了,未用早膳,该是直接去了。

待外头彻底没了动静后,春生便将素素唤了进来。

春生亦是并未曾用早膳,起来与素素二人收拾好行李后,未与任何人打招呼,便直接动身离开了府。

还是后头莞碧得了信,立即追上来了,见春生面色不虞,便也未曾多劝。

上了马车,马车直接往城门方向驾驶去。

即便是一连着歇了两日,精神还有些不济,素素见她面色有些劳累,便替她捏着肩膀,捏着胳膊松乏,春生不让,素素便道着:“我横竖是闲来无事,光坐着太没劲儿了,姑娘,您就让我活动活动筋骨吧···”

春生闻言,只得作罢,随着她去折腾。

倒没想到,竟然格外舒服,马车一摇一晃的,思绪便又开始迷迷糊糊了起来。

是被一道噪杂的声音给吵醒来的,春生还以为到了郊外的家中,睁眼便瞧见素素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正小心翼翼的探着脑袋往外瞧着什么,嘴里一个劲儿的冲着前头驾马的方叔道着:“叔叔,快些走啊,可千万别令人发现咱们了···”

春生见状便有些奇怪,一边随后挑开了马车的帘子?疑惑的往外瞧着,一边嘴上问着:“素素,到哪呢?怎么停下了···”

这一瞧,这发现马车被堵在了城门口。

两旁皆是穿戴铠甲手持大刀的士兵,严格把关着城门,对于每一个进城出城的人,都在严加搜寻,似乎,正在寻找什么人。

眼看就要轮到他们了。

素素见春生醒了,只忙不迭的转过头来冲着春生焦急的道着:“姑娘,怎么办,今日出城得要挨个搜寻,那···那把关的人可是认得咱们,乃是···乃是那个姓曹的——”

春生顺着往马车外瞧去,便瞧见那带队之人正是那曹裕直。

也?就意味着此举乃是那沈毅堂吩咐的。

他人就在附近?

春生目光在那曹裕直面上瞧了下,随即,便将帘子?放下了,只对着素素淡淡的道着:“无妨。”

话音未落,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道凶神恶煞的声音:“搜车,还不快将马车打?开!”

此话,乃是从曹裕直跟前的一个士兵嘴里道出来的,嚣张又霸道。

话音将落,一旁的曹裕直只觉得驾车的车夫人瞧着有些面熟。

还未曾细想。

只忽然间瞧见马车的帘子?被一把从里头给挑开了,随即,探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只朝着那士兵张牙舞爪的道着:“凶什么凶,本姑奶奶将?马车打?开了,你?要如何?”

语气竟然比那士兵还要嚣张。

那护卫未曾想到里头出来的竟然是这般俏生生的小娘子?,然而姑娘家家的竟然比他还要嚣张,一时,怕落下了面子,嘴里只“嚇”了一声,一副装腔作势的做派,朝着马车走了几步,虚张声势的喝斥着:“哪个信口雌黄的黄毛小丫头,竟然敢在咱们巡督营面前放肆,怕是活腻歪了不——”

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曹裕直怒喝一声:“齐刚,还不快给老子?滚回来。”

前头那名唤作“齐刚”的瘦脸士兵闻言身子立马一震,只有些不解的回过头看了曹裕直一眼,悻悻地往后退了几步。

却见那曹裕直面上立马扬着笑,朝着马车素素姑娘,笑着道着:“竟然没有认出是素素姑娘,我的属下眼拙,还望素素姑娘见谅。”

说到这里,视线倒是顺着往马车里探了探,沉吟了片刻,便又朝着马车里拱着手?道着:“在下曹裕直,见过姑娘,姑娘此番是要出城么?呃,主子爷就在城楼上,姑娘是否要需要我前去通报一声——”

话音落下,却见里头还无动静。

素素往马车里瞧了一眼,冲着曹裕直道着:“咱们家姑娘已经睡着了,怎么,没有你?家主子?的允许,我家姑娘就出不了城是罢,或者还是···您曹大人想要亲自进来查探一番不成??”

曹裕直闻言犹豫了一番,视线复又往马车里瞧了一眼,只从素素掀开帘子?的缝隙里瞧见了一双精致小巧的绣花鞋,曹裕直目光顿时有些发烫,立马便收了回。

忙朝着素素道着:“岂敢,姑娘的马车我岂敢搜,只是主子?就在上头,便想着姑娘还是上去——”

说到这里,话语却又是一顿,只忽而止住了喉咙里的话,朝着前头拦住马车的人摆了摆手?,特意伸手向着素素示意了一番,嘴里道着:“请。”

素素闻言,顿时,面上朝着曹裕直及他身后那名小士兵冷“哼”了一声,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便一把落下了帘子?。

马车缓缓地行出了马车。

马车走远后,那个唤作齐刚的士兵在身后问着:“老大,这马车里头的乃是何方神圣啊,大人可是亲自交代过的,便是公主殿下来了,也?要盘查到底,这···咱们这样该是无碍吧!”

曹裕直的视线一直望着那辆马车的方向,直至出了城,消失不见了,这才低声的道着:“这一位···”

只喃喃的道着:“与里头那位相比,便是公主殿下,又算得了什么···”

身后的人闻言一愣,随即心中便隐隐有些后怕。

曹裕直说完后,便将城门交给了属下,自己前往城楼上去通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