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相当驸马

虞舜臣正在开酒坛上的封泥,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也不过是笑了笑。

张老太医先拿起了筷子,对虞舜臣说:“在自家吃便饭,就不讲那些虚礼了,虞大人自便!”

虞舜臣:“老太医先请。”

张老太医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软糯喷香的猪肘子放进了嘴里,半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地吃下了肚。

虞舜臣给他斟了一杯酒,张老太医端起酒杯,闻了闻,然后一口饮下,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这才是神仙日子啊!”

虞舜臣笑道:“老太医若是喜欢,我日后经常带着酒菜来探望。”

张老太医夹了一筷子醉糟鸡,闻言看了虞舜臣一眼,嘿嘿一笑,“你是来探望老夫的,还是来打探消息的?探望老夫的话,老夫自然欢迎。打探消息的话,你就别来了。老夫今日拆穿了公主装瘸的事,公主府今后怕是不会再许老夫上门咯。”

虞舜臣却道:“公主知道好歹,她不会怪罪老太医的。”

“呵!”张老太医一边啃着鸡爪,一边斜瞄了虞舜臣一眼,嘀咕道,“公主在你眼里,跟在别人眼里,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虞舜臣笑了笑,也不辩解,只给张老太医倒酒。

等张老太医又吃了一会儿,进食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之后,虞舜臣才问:“公主的身体如何?”

张老太医拿出帕子,抹了一把嘴上的油光,慢悠悠地说:“脉象平稳,无病无痛。”

虞舜臣听到这八个字却没有表现出高兴来,反而问道:“仅是如此?”

张老太医闻言,又抬眼看了虞舜臣一眼,却是笑道:“听闻你最近一有空就跑去鲁老头家,跟他学艺?要我说,建宅子有什么好学的?你不如跟老夫学医术,以老夫的行医经验,加上你的敏锐聪慧,在医之一道上,你必然会有大收获!”

虞舜臣闻言却皱起了眉,“公主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问题还不小?”

张老太医这回没有再绕圈子,他端着酒杯,沉吟了一会儿,才叹气道:“正常人出现她这样的脉象那是正常,可她是一个昏睡了十年的人,越是正常,就说明越不正常!老夫虽对宫里说,公主能痊愈是那玉阳真人的功劳,但是老夫行医几十年,从不相信那些玄之又玄的治病法门。治病的方法越是玄乎,便越是不可真信。”

虞舜臣低声道:“有一回我与她见面时,察觉到她有些疲惫,她却想掩饰,那时我便觉得不对了。老太医能诊断出公主真实的身体状况吗?”

张老太医摇了摇头,惭愧地说:“十年前公主昏睡时,老夫诊断不出她的症状,十年后她醒来,老夫依旧不能。老夫只知道,十年前公主受伤时,是濒死的脉象,十年后却是健康之人的脉象,这不对。”

虞舜臣失望地垂眸,脸上有无法掩饰的担忧。

张老太医见他如此,犹豫着说:“不过……”

虞舜臣抬眼。

张老太医又是一叹,看了看左右,凑到虞舜臣耳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不过公主的脉象,我总觉得与当年先皇后的脉象,有些相似。”

虞舜臣怔了怔。

张老太医道:“不过这只是我的一点突发奇想,也当不得真。”

虞舜臣的脸色更加不好了,他沉默了一瞬才道:“传言先皇后是突发急病死的,是真的吗?”

张老太医没说话,默默地喝自己的酒,直到三杯酒下肚,他才带着几分醉意开口道:“宫里说娘娘是怎么死的,那娘娘就是怎么死的。”

虞舜臣看着张老太医,“是中毒吗?”

张老太医猛然抬头看向虞舜臣,眼中的醉意仿佛瞬间消失了。

虞舜臣不用他回答,便明白了,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张老太医仔细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道:“这些年,你仿佛认定了公主会醒过来,为什么?”

虞舜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不喝,只将酒杯拿在手中,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有些出神。

就在张老太医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道:“我跟公主有过约定。”

张老太医见他只说了这句就不往下说了,虽然有些烦他吊人胃口,但也没不识趣地追问。

倒是虞舜臣又道:“后来有一日,先帝召见我时对我说,若是有一日公主醒来,要我护住公主。我便知道,公主总有一日会醒的。”

张老太医听明白了,呵呵一笑,“原来你也是在赌。不过先帝可不止对你说过这句话。”

虞舜臣看向张老太医。

张老太医有些得意:“先帝也对老夫说过这句话。”

虞舜臣也不意外,想必先皇临终前,将所有他觉得能信任的人,都托付了一遍。

张老太医想起来什么,打趣道:“你这么关心公主,怎么?想当驸马?”

虞舜臣没说自己想不想。

张老太医见他这模样,想起来什么,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真有这想法的话,我劝你还是及早打消为妙!你知道太皇太后正在给公主挑驸马的事吗?”

虞舜臣脸色冷了下来。

张老太医看着他“啧啧”了两声,“你对着老夫冷脸有什么用?老夫可是好心提醒你,别默不吭声地在一旁给人费心费力,最后却眼看着心上人上了别人家的花轿!听说太皇太后这回是下了大功夫,一定要给公主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虞舜臣仿佛对张老太医的话不以为然,他夹了一筷子蒸茄子放到了碗里,淡定地问道:“你可知太皇太后定下了哪些人选?”

“这问题你问别人,别人肯定回答不了你,但是你问老夫,那是问对了人!老夫今日正好去给刘画师诊了个脉,刘画师你不知道吧?以前专门给宫里的娘娘们画像的,最擅画美人图!这次他就是为了给太皇太后画美人图,连着好几日没休息,给累病了。”张老太医摸着自己的白胡子,“嘿嘿”了两声,“不过,刘画师这回画的美人图有些特殊,是男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