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夜袭独孤显

“好了,好了,快去吧。”陈望和蔼地摆手道。

拓跋珪嘴里答应着,转身就要走。

陈望看他兴奋地样子又喊住了他,沉声下令道:“此事不要让你舅父和其他人知晓,仅让他们几个来足矣。”

“孩儿记下了!”说罢,拓跋珪一溜烟跑出了营帐。

待他走后,陈望又大喊了一声:“花弧!”

“在!”随着一声大喊,花弧挑帐帘进来。

陈望来到帐内的案几上,找了张纸快速地写了几个字,叠好交给花弧,吩咐道:“你去告之李暠、杨定两位将军,还有安同、叔孙建、长孙肥三人,带着咱们的骁骑营将士,现在就出发,务必丑时之前到此处埋伏起来!”

“是!”花弧叉手施礼领命,也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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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合口(后来改名为杀虎口)两侧高山对峙,地形十分险峻,其东依塘子山,西傍大堡山,两山之间开阔的苍头河谷地,自古便是河东到朔北的南北交通要冲。

当年拓跋代国的南都平城(今山西大同市附近)通往北都盛乐(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县之北的和林格尔土城子遗址,为盛乐城遗址。)的唯一驰道经由此地。

初冬的深夜,一钩弯月挂在深蓝色的苍穹中,懒散的发出微弱黄色幽光。

寒冷的北风带着阵阵凉意卷地而来,刮得人睁不开眼,仿佛要将大草原上所剩不多的枯草吹尽。

一片黑压压的骑兵队伍由东北方向而来,像一片乌云一般飘过了狭窄的参合口,阵阵急促地马蹄声打破了原本属于这里的肃杀宁静。

过了参合口骑兵队伍没有继续向南而是转向东,沿着塘子山南麓向东奔驰,跑了几十里后,领头的一名冻得两腮通红的少年勒住了马匹。

正是拓跋珪。

他吩咐身边的王建道:“传令下去,就在此处整理。”

王建领命,拨马向后传令去了。

骑兵队伍止住了前进,纷纷下了马,大家从怀里掏出了树枝勒在了马嘴里绑紧,然后把四只马蹄裹上了厚草外面扎紧布条,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再次上马。

拓跋珪打了个呼啸,队伍继续前行向西南方向前行。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一座黑黝黝的城池就像卧在平原上的一座巨大怪兽,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拓跋珪勒住了战马,大队骑兵无声无息地列队站在他的身后。

寒风卷起落叶和尘土,形成强大的气流,肆虐着整个平原,但这些骑士们却如一根根石柱一般,屹立不动,齐齐看向善无城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拓跋珪的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独立率军长途奔袭,这也是关乎到自己未来命运的关键一战。

刘显固然强大,但有他就无我,有我就无他。

现在的刘显一定不会想到自己初来乍到的第二天晚上就敢偷袭他。

想到这里,拓跋珪无声地笑了。

曾经在义父书房里看过,兵法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讲得不就是奇兵制胜嘛,善用兵者,就是善于出奇制胜为首要。

义父也是用的此法。

他抓着弯刀刀柄的手沁出了汗水,两只眼睛由于盯得时间过长酸痛了起来。

南城门怎么还没有红灯笼挂出?

时间过得太慢了……

临行前,义父说刘显已知我们来到贺兰部,必会加强参合口方向的西、北两面防御,南面松懈。

但是从南城门发起进攻,一旦得手,刘显败军会向北逃窜,那岂不是要跑到舅父那里吗?会不会给贺兰部族带来麻烦?

义父不说,咱又不敢问。

现在就看穆崇的了。

风越来越大了,如刀一般割着拓跋珪的脸,刺痛了他的双眼。

拓跋珪闭上了眼睛,他的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一个大胆的念头,杀尽独孤部男女老少,杀死刘显,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越想越激动,膝盖也不由自主地夹紧了战马。

战马仿佛知道主人此刻的焦虑,蹄子不断地刨着地面。

这种渐渐遏制不住嗜血的想法,使他备受煎熬,也使他彻底陷人入疯癫状态。

忽然,身后有人低语道:红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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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书帝纪第二太祖纪》

六年夏,帝不豫。

初,帝服寒食散,自太医令阴羌死后,药数动发,至此逾甚。

而灾变屡见,忧懑不安,或数日不食,或不寝达旦。

归咎群下,喜怒乖常,谓百僚左右人不可信,虑如天文之占,或有肘腋之虞。

追思既往成败得失,终日竟夜独语不止,若旁有鬼物对扬者。

朝臣至前,追其旧恶皆见杀害,其余或以颜色变动,或以喘息不调,或以行步乖节,或以言辞失措,帝皆以为怀恶在心,变见于外,乃手自殴击,死者皆陈天安殿前。

……

冬十月戊辰,帝崩于天安殿,时年三十九。

永兴二年九月甲寅,上谥宣武皇帝,葬于盛乐金陵。

庙号太祖。

泰昌五年,改谥曰道武。

由此看出,拓跋珪后期精神严重分裂,嗜杀成性,最终摧毁了他的身体,与其长年服用五石散有关。

笔者本人认为,他服用五石散,与他从代国灭亡的童年时期开始,经历坎坷,亡命天涯,屡次遭受暗害,几经生死存亡有很大关系。

后来不得不服用五石散来压制内心的恐惧、紧张、焦虑。

这是笔者个人拙见,喜欢魏晋南北朝历史的读者朋友欢迎留下不同意见,我们一起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