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东京没多久,我第一次去神保町,震惊了。那条街上的旧书店是一条风景线,非常壮观。
街上还有咖喱店和咖啡店,很多,汇集了我喜欢的东西,简直像天国一样。Keyaki书店、小宫山书店、Bondy、共荣堂、Sabouru……在这条街上可以遇见所有的书和咖喱,还有咖啡。
我逛神保町,逛了十三年。在小宫山书店的楼上,有一回跟一位作家喝酒,只有我们两人,而且他是我十几岁读书时就崇拜的作家。当我有点儿喝醉时,他问我今后的目标是什么。我答不上来。在一位追求奔放创作风格的作家面前,我能有说得出口的理想吗?我能完成与之相关的活动吗?我这才有一种被拉了后腿的感觉。
这时,这位作家问:“那些强行逗笑、令人发疯的漫才呢?”我心想他说话真狠。不对。现在应该是我回答了。我相信自己正在想干的事与应该干的事之间徘徊,这个间隙很窄,乃至变成了我的正当苦恼。
有的高尚的作品只能把其深度传达给一小部分人,有的通俗易懂的作品可以吸引大批读者。不过,从作者的立场而言,有市场意识也许只是为了填补作品本身的弱点而已。无论是苦恼也好,还是无所谓也好,听起来,这些都是自我辩护而已。
与之相比,“那些强行逗笑、令人发疯的漫才呢”这句话的回响是巨大的,超过了一切。
哪怕人家说我“你没戏”,哪怕嘲笑我,我都想说好漫才,不给自己丢脸。在书堆上,这句话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