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油锅里翻炸

子时三刻,沈戮造访了舒卷宫。

宫人们点亮了宫灯来迎接,青墨匆匆地披了衣裳跑出屋子,跪在地上,恭迎沈戮。

沈戮漠然摆手,只管大步流星地朝容妤房里前去,崔内侍和青墨跟在他身后,他问了青墨一句:“她早就睡下了吧?”

青墨点头称是,心里想着都这个时间了,陛下突然前来,不仅要吵醒了娘娘,连同睡的小公主也要一并扰醒了。

沈戮倒也知晓来得晚了些,都是政务缠身,忙到这会儿才抽出身来,他本想择日再来,但不见她一面,总归是睡不着,这才想着要留宿在舒卷宫。

崔内侍掌灯走在沈戮身旁,灯光照应着石路,影影绰绰的光亮如星辰坠落,沈戮随着灯光指引走进了幽深长廊里,忽听不远处有诡异的声响,他起初没有在意,但那声音起伏不定、断断续续,令沈戮察觉到了异样。

他一抬手,众人便都随他停下了身形。

崔内侍等了一会儿,想要开口询问,沈戮却伸出手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

谁也不敢说话,甚至屏住了呼吸。

沈戮静静地听上片刻,他蹙起眉头,转了身子,忽然朝着长廊后头的树丛里前去。

崔内侍与青墨面面相觑,虽不知缘由,但还是喊着其余的宫人们一同跟上了。

过了月亮门,再绕过假山,里头的声音越发清晰,沈戮的神色也开始异变。

直到一声男子的哀呼声响起,紧随而来的是急促的脚步声。

再一回神,沈戮就见树丛里头跑出来了一个人影,没几步,就一头撞到了他身上。

沈戮按住她肩头定睛一看,当即骇然。

容妤则是惶恐地抬起头,见是沈戮,如释重负地抓住他的手,原本煞白的脸色好似也在这一刻复苏了一丝血色。

可沈戮沉怒着脸,实在是不那么好看的,毕竟见她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模样,衣裙的腰带都被抽落,里头的绣花小衣露出来,胸脯起起伏伏,眼里还喊着朦胧的泪水,他立刻就明白了情况,当即怒上心头,后牙都被咬得死死的,几乎是从齿缝里询问起她:“你可伤到了哪里?”

容妤连连摇头,见他出现后,反倒有了倚靠似的,竟也不怕了,只是愤恨地瞪向树丛后头,咬牙切齿地同沈戮道:“你必要杀了他、把他碎尸万段才是!”

另一个脚步声在这时出现,沈戮猛一抬眼,看到的是跌跌撞撞地跑出树丛来的傅礼。

他的腰带耷拉着,衣衫领口大敞,气息还是紊乱不定的,若不是见了沈戮,只怕今日是要被他得手了。

可傅礼万万没想到沈戮会出现,夜已如此深,沈戮从不会在子时来到舒卷宫,傅礼也是挑准了才敢如此放肆,怎会料到……竟然会……

“好大的胆子啊。”沈戮在这时冷笑一声,虽是笑着的,眼神里的怒火却恨不得要将傅礼给生生扒了皮一般,“傅队长,你竟敢轻薄寡人的贵妃?”

傅礼闻言,已是吓得双腿发软,他不受控制跪在地上,垂下了头。

崔内侍与青墨连同在场的宫人们也被此景震撼到了,一个小小的燕山卫队长,怎敢如此造次?那可是贵妃娘娘啊!还是陛下千恩万宠的,傅礼简直是疯了,是在找死!

“陛、陛下……属下,属下是一时昏了头……”傅礼颤着声:“可,可属下是冤枉的,若不是贵妃娘娘勾引属下,属下也绝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话还没说完,就听“唰”的一声,沈戮竟是从自己侍卫的腰间抽出了佩剑,他动作利索地挥剑而来,傅礼下意识地躲闪开来,那一剑落空,却把地上石路劈出了一条裂缝。

容妤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戮的举动,心想着必要在傅礼多嘴多舌之前将其处理掉,免得,后患无穷。

而周遭众人都被吓得不敢作声,纷纷退去一旁,甚至不敢多看。

宫里无人不知当今陛下是从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的,他身上的杀伐之气本就极重,连先皇的皇后都敢手刃,又如何能放过企图凌辱自己爱妃的下官?

傅礼也是被吓傻了,他站也站不起,生怕丧命,只能伏在地上哀求沈戮放过自己,但那双绣着金边的乌皂靴离自己越来越近时,傅礼感受到的是死亡近在咫尺,他胃里翻涌,转头哇哇大吐起来,而沈戮一脚踩住他的头,将傅礼整张脸孔都碾在那一堆秽物里。

“来人。”沈戮沉声下令,“绑了他。”

侍卫们得令,纷纷上前,将傅礼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片刻过后,容妤心想,这大概是她见过的最为血腥的一次惩罚。

傅礼是真的惹怒了沈戮,在舒卷宫后花园的小榭前,沈戮命人极尽所能地去折磨他。

将他双手、双脚用带着细小狼牙的铁链死死捆住,在用木板给他前后束腰,绳索顺出来,拴在一左一右两匹烈马身上,挥鞭左边那一匹马,傅礼就要被拖着摔去左边,再去挥鞭右边那匹,就把他往右边拖拽,来来回回个十几次,自然是皮开肉绽。

沈戮仍旧是觉得不解气的,他还要人准备了一水缸的盐水,把血肉模糊的傅礼扔进去泡着。

顷刻间,舒卷宫里只余惨绝人寰的哀叫声,如同地狱中的被折磨得神志不清的孤魂野鬼。

傅礼疼得数次昏厥,沈戮就要身为拿鞭子将他抽醒,一旦他清明了些,再浸入盐水缸子里泡得他发烂。

折腾了许久,傅礼连喊也喊不动了,沈戮却还在费心考虑着如何能让他更加痛不欲生,就转头看向身侧的容妤,询问她道:“你可听闻过冥府有一折磨恶鬼的方式,是要将凡间作恶多端、倚仗权势的人剥光衣服,投入热油锅内翻炸,都是用来惩罚罪孽深重之人的,油温高热,烧而不死,反反复复,无休无止……不知用在活人身上,是否也能行得通?”

容妤听得头皮发麻,她惨白着脸看向沈戮,竟是有些于心不忍的一句:“那些都是野史,若是用在活人身上,只怕要被热油烫成肉沫了。”

沈戮一紧眉心,竟是冷声反问她:“怎么,你是心疼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