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甚是谄媚贴近冯顺岚,冯顺岚非常不给面子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悠悠的喝茶。
“母亲。”
“不听?,免谈。”
四个字怼的陈瑶眼睛瞪的溜圆,“我还没说什么呢!”
冯顺岚看了一眼陈瑶,贴近她轻声附在耳边,“什么都不用说,我就知??你没好?事儿。”
陈瑶一句话憋在胸腔内不上不下,难受的很。
“刚刚,就刚刚,我和阿懿在外面散步,路过芙蓉园的时候,里面出事儿了。”
“瑶瑶,在宫中发生什么事都不算离奇,都不值得我们停下脚步观看。”
“女儿知??,可?是、可?是,”陈瑶想了想,“没可?是了,那?我晚上留下来陪阿懿吧,不然?她一个人?多无聊阿。”
冯顺岚冷嗤一声,她的女儿她还不知??么,陈瑶就是想留下来看看宫宴散场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容华郡主不需要你陪着,晚宴结束后她会跟着少傅回去。”
“啧,母亲这就有所不知了,今晚阿懿和五皇兄都留宿在东宫。”
“嗯,那?你就更不能跟去了,东宫是谁的地方?没有太子殿下的邀约,你就老实?的跟我回家。”
“唉!苦命的我阿!”
劝说不动陈瑶有气无力的倒在了冯顺岚的肩膀上,冯顺岚难得没有嫌弃的推开她,能让她老实?跟着回家,让她靠一下就靠一下了。
陈瑶冲不远处的姜懿撇撇嘴,表示自己计划失败,看不到热闹,姜懿浅笑耸肩,表示她也没办法了。
宴会结束后,陈瑶略带不甘的跟着荣王妃回府,姜懿也没有去东宫,除夕这样重要的日子,她自然?要回到家中同家人?一起过,陈玉卿也没有留在宫中,尽管陈玉礼极力邀请,被陈玉卿一句“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挡了回去,最后,回到东宫的依旧只有他们二人?。
换下华服,顾静研坐在椅子上揉动肩膀,陈玉礼坐在她旁边,伸手按压了几下。
“这么累?”
“每次穿上华服都感觉是穿上了一层铠甲,重的很。”
“娇气。”
顾静研笑,她也觉得自己变娇气了,“都怪你!”
“嗯,都怪我,”从身后环抱住她,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那?罚我等会亲自去放烟花如何?”
顾静研赶忙摇了摇头,“太危险了。”
她随嘴上念叨着要放烟花,可?到底是个胆子小的不敢直接上手,往年她都只顾着看天上就可?以了,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让他去做。
“我很开心?,喧儿如?担心?我。”
顾静研鼓着双腮,做了个古怪的表情,又将脑袋一转,“看到我脑袋上的白发没,都是因为你。”
“瞎说,没有。”
“逗你的。”
“喧儿就算是满头银丝,也是极美的。”
“牙齿掉光光,满脸褶子的时候也是吗?”
“在我眼中无人?能敌。”
“竟哄骗我。”
顾静研嘴上说着哄骗,可?心?里却是很甜很甜,就连脸上的笑意也是藏都藏不住。
亥时刚至,二人?做好?保暖措施出去院中,冬天的夜晚很冷,若是再吹来一阵风,定是要冻的直跺脚。
腊月二十八,宫里各院就换上了红红的灯笼,换上了新的气象,看起来喜气洋洋的。
乐央宫院内灯火通明?,二人?站在门阶上,陈玉礼向她伸出自己的左手,顾静研看见立刻将自己的右手放了上去,大手握小手,院落中已经摆放好?了烟花。
“现在就放?”
“嗯!”
顾静研像只点头猫一样,非常用力的点头,明?明?才不久已经看到了烟花,可?她还是很期待,期待今晚属于?他们的烟花。
陈玉礼拉着顾静研走出了屋檐站在院落中,小谢子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绒毯递上,顾静研接过抱在怀里不解的看向陈玉礼。
搂紧顾静研的腰肢脚下轻点飞上了屋顶,吓得顾静研一手抱紧了绒毯,一手抓紧了陈玉礼的衣服。
落在屋顶,陈玉礼从她手中接过绒毯大手一挥铺在了屋顶,抱着她坐了下来。
“这儿的视野最好?。”
顾静研开心?的用脑袋在他怀里拱了两下,拱的陈玉礼心?花怒放。
冲院落中的小谢子打了个手势,小谢子在下面指挥。
“准备!”
“三?!”
“二!”
“一!”
下面传来刺啦啦的声音,紧接着一簇又一簇的烟花飞冲上天,在半空中绽放出一个个美丽的身影,落在了众人?心?间。
陈玉礼对这件事是用心?的,他们今晚在东宫放的烟花与外面不同,烟花的形状是陈玉礼特意交代的,烟花厂的老板提前两个月就在准备这件事了,做了一次又一次的调整,才得以呈现出现在这副景象。
一个接着一个的冲天而上,各色花形在半空中展现,好?像是一场用烟花打造的盛花宴,这场烟花盛宴震惊的不止东宫,后宫,乃至多年后,还会有人?提起这一次的烟花。
二人?坐在屋顶,陈玉礼看她开心?的模样自是也跟着心?情高涨,若是花费些时间精力能让她开心?,值得。
盛宴临近尾声,冲上天空的烟花模样变成了海棠花,一朵接着一朵,直至烟尾余韵散去,顾静研都没回过神儿。
“喜欢吗?”
顾静研转头看向他的双眸含着水光,忘记了自己怕高,也忘记了自己?时身在屋顶,直接扑到了陈玉礼的怀中,小脑袋左右乱晃,声音憋闷回??。
“好?喜欢,我真的好?喜欢,到现在还有些不可?思议,一朵接着一朵的‘花朵’在空中绽放,真的好?好?看,尤其是最后的海棠花,我真的好?喜欢!”
陈玉礼双手护着她,怕她一激动坐不稳当直接滚下去,嘴上也不忘回应她的话。
“喜欢就好?。”
你开心?我也跟着欢喜,可?在陈玉礼心?底还是有遗憾,这场烟花盛宴中,花种品类众多,结尾更是用了她最喜欢的海棠花收尾,可?却偏偏少了一种花。
后来,陈玉礼在继位后,给了她另外一场烟花宴会,将今日落下的遗憾补全了。
冷风吹过,顾静研打了个喷嚏,陈玉礼抱着她飞了下去,落在院中,还能闻到久久不曾散去的烟花爆竹味儿,宫人?在收拾着残余,顾静研进屋前看了一眼,吐了吐舌头。
她的模样被陈玉礼看在眼中,捏了下她的鼻子,二人?进入内殿,准备洗漱睡觉,顾静研的外衫刚挂在衣架上,小谢子在门外唤了声“殿下”。
“你先洗漱,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嗯。”
陈玉礼走出去关上房门走到门口,小谢子跟上,放轻了声音,“芙蓉园的事儿闹大了,圣上?时正在裕德宫发脾气。”
“谁将消息散了出去?”
小谢子低头,“周王。”
“蠢货!”
陈玉仁并?没有觉得自己错了,这些年他在自己的封地仗着自己的身份做了不少祸害百姓的事,可?当地官员不向上报,启元帝就是有心?整治也没有缘由,更何况后宫还有个沈贵妃在。
“别宫呢?”
“不知,那?梁大人?是聪明?人?,晚间回到别宫后在没出来过。”
想来消息是传不到南骞使?节团耳中,这话小谢子不敢说。
“派人?过去守着。”
“小记子带人?在裕德宫附近守着,怕离的近了惹人?眼。”
“做的不错。”
“都是殿下教的好?。”
小谢子不敢居功,轻描淡写的将功劳都推了回去,陈玉礼笑笑转身进了内殿。
顾静研已经洗漱完正对着铜镜做包养,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过头看向他,眉间没有拧结,想来事情是在他的预料之内。
事情确实?是在陈玉礼的意料之内,陈玉仁什么脑子无需多说,莫说众位大臣知??,许是就连永安城内街边十一二岁的孩子都知??他是个什么德行。
“我去唤人?换水,好?好?洗洗,我们今天放的烟花好?多,沾染了一身的烟火气息。”
“晚些,裕德宫出了事,怕是夜半不得安睡。”
顾静研拿着梳子的手一顿,透过铜镜与他对视,“出什么事了?”
“周王惹了事儿。”
陈玉礼话说的含糊,可?顾静研心?中却有数,她未出阁前就听?过这位周王殿下的大名,美名一个不占,那?些七脏八怪的事儿准跑不了他。
“沈贵妃聪慧,圣上英明?,怎么到了周王这里就如?与众不同?”
“许是正正得负?”
这话说出来陈玉礼都笑了,若说正正得负也只有陈玉仁一人?,旁的皇子公主脾气秉性都同陈玉仁有太大的差别,要不是知??偷换龙胎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陈玉礼都要怀疑有人?混弄皇家子嗣了。
?时,裕德宫,沈妤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早知??,早知??,早知??她当初直接掐死他该有多好?,本就因冯慧落胎的事被罚了禁足,好?不容易等来启元帝的身影,为的偏偏是这个孽子。
“皇上息怒!都是臣妾管教无方,让皇儿一时贪玩儿走了歪路。”
启元帝心?中暴怒,本来心?中升起的一丝疑虑也被沈妤这句“贪玩儿”打消了大半,都多大的人?了,做错了事沈妤还只会用贪玩儿来推脱,有这样护着的母亲,孩子能不长?歪才怪。
“沈妤!”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
“孤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那?个孽子呢?把那?个孽子交出来!”
沈妤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想开口求情,可?又不敢开口,往日启元帝看到她这副泪雨梨花的模样心?中还有几分疼惜,也会哄一哄,可?今日看到只觉得厌恶。
沈妤抬眼看到启元帝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心?底微颤,他厌烦她这副模样了,将眼泪逼了回去,低着头声音隐忍的对燕舞说,“周王呢?”
燕舞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回娘娘,周王晚宴结束后就出宫回驿站了。”
沈妤咬咬牙,抬头,“皇上…”
“呵,孤看你是这辈子都不想解禁了。”
说完启元帝带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裕德宫,这是沈妤嫁过来之后第?一次遭遇到如?冷遇,若之前的禁足只是意思的罚罚她,那??刻启元帝是对她真的动怒了。
她不知为何,她也特意叮嘱过陈玉仁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事,怎就、没听?她的话!
“派人?去查,今晚的事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