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娣到!”
就在柳珺瑶等人刚刚接了太子妃的见面礼,给太子妃谢恩时,殿门口传来守门太监的唱和声。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殿门口。
就这样,明艳端庄、仪态万千的秦良娣,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柳珺瑶跟随着众妃妾起身,给秦良娣行礼。
秦良娣盈盈走到太子妃面前,对着太子妃微微福了福身:“妾身给太子妃请安!”
“秦妹妹可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这才误了请安的时辰?”太子妃不仅没有表现出一丝羞恼,反而和颜悦色地问道。
秦良娣起身,在身后的座位上坐定后,这才解释道:“妾今日出门时,小郡主一直哭闹不休,妾不放心下面的宫人,只好亲自哄她,这才误了给姐姐请安的时辰,还望姐姐不要怪罪。”
太子妃柔和一笑,不甚在意道:“这有什么可怪罪的,比起请安这点小事,到底还是小郡主更重要些。”
“有事的话,妹妹只管派人前来说一声便可,就算不过来,本宫也不会说什么的,陪着小郡主才是正经之事。”
闻言,秦良娣却道:“话是这样说,但给姐姐请安,本来就是我等的本分,怎么能说来就不来呢。妾身居东宫良娣之位,更应该以身作则才对。”
“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东宫没规矩呢。下面的妹妹们再有样学样,岂不是坏了东宫的名声。”
秦良娣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太子妃已经不是第一天领教了。
这话也就是骗骗新人还行,但凡是东宫的老人,谁都知道秦良娣往日的德性。
太子妃也没有揭穿秦良娣,只能道:“妹妹说得甚是在理。”
说罢,这才转了话题:“秦妹妹来的正是凑巧,本宫正在让昨日新入东宫的妹妹们,介绍给在座的众位妹妹们认识呢。”
紧接着,太子妃又转过头,对着下面道:“新来的几位妹妹快起身,好让秦良娣瞧一眼,以免日后在东宫见面不相识,那就不好了。”
刚刚坐下的柳珺瑶等人闻言后,又连忙站起身来。
如刚才那般,一边给秦良娣见礼,一边各自重新报了一遍姓氏位分。
秦良娣望着不远处一个个人比花娇的美人,面上不显,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虽然来之前,她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自己也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等真见了人,心里头还是有些不舒服。
秦良娣也知道,太子妃此举是故意的。
可是叶良媛的到来和得宠,还有太子最近一段时日的些微变化,还是让她乱了方寸。
至于她今早请安来迟,自然也是故意为之。
此举除了想下一下太子妃的脸面之外,也是想在这些新人面前彰显一下她在东宫的地位,让新人们对她多有忌惮。
也算是一举两得。
不过,等秦良娣看清新人的容貌之后,心里还是有了微妙的变化。
现在不仅叶良媛是个威胁,就是这些新人亦是。
这让向来稳重的她,终于升起了一丝丝危机感。
秦良娣缓和了一下心绪,这才挤出一丝笑容来:“新来的妹妹们,果然是一个比一个出色,只是我来的匆忙,也没给妹妹们准备什么见面礼,只能等回去之后,再给几位妹妹补上了。”
此话一出,太子妃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丝眉头。
好在她面部表情向来管理得好,很快就恢复如常。
太子妃立马笑着对柳珺瑶等人道:“你们还不快谢谢秦良娣的赏赐。”
柳珺瑶乔奉仪等人,又连忙对着秦良娣行礼谢恩。
柳珺瑶觉得,自己这一早上什么都没做,竟给位分高的行礼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她现在位分低,只是个正七品的昭训呢。
除了最低等的奉仪,东宫随便拉出来一个妃妾,她见了都要行礼。
柳珺瑶现在终于悟出了一个真谛:要想在东宫少行礼、少下跪,日子过得舒坦,最重要的便是升职加薪。
因为就算只差一级,那也是天差地别。
就比如良媛和承徽,一个是主位娘娘,掌管一宫,一个则不是。
随着秦良娣到来,整个东宫妃妾都差不多到齐了。
柳珺瑶原本以为,接下来肯定又是一场唇枪舌战,明争暗斗。
谁知却跟她想象的恰好相反。
就连之前咄咄逼人的苏良媛,也肉眼可见的收敛了许多。
至于最大的boss太子妃,那就更温婉和善了。
还因为太子昨夜歇在了棠梨宫的缘故,太子妃甚是贤惠地嘱咐叶良媛好好侍奉太子,早日诞下皇家子嗣。
最后更是大方的赏赐了叶良媛一件自己曾经戴过的首饰。
一番操作下来,成功让在场的许多妃嫔和新人,对叶良媛的待遇,露出了艳羡之色。
恨不得以身代之。
而叶良媛面对太子妃的友好和肯定,也收起了身上的傲气,和面对苏良媛时的锋芒,变得谦逊又知礼。
整个东宫的女人,哪个都不傻,太子妃是太子名正言顺的正妃,也是日后的皇后,
明面上,肯定是不能得罪了这位的。
更何况,太子妃手中的权利可不小,除了管着东宫宫务,还有惩处她们的权利。
就算有些人对太子妃之位有诸多肖想,但现在明面上也不敢有丁点的僭越。
要不然,后果可不会那么美好。
……
请安结束,太子妃回到侧殿。
贴身大宫女若竹和青竹上前,亲自动手帮太子妃拆卸头上繁重的首饰。
只是向来沉不住气的若竹,一想到刚刚在正殿请安时的一幕,就有些气不过。
“秦良娣真是越来越不把娘娘放在眼里了,今早这般重要的场合,竟然也故意来迟,在新人面前下娘娘的脸面,真是过分!”
身旁的青竹见状,忙对若竹使了一个‘你不要再说了’的眼色。
毕竟太子妃本来就因为此事心情不好,若竹还故意提起这茬,这不是让自家娘娘心里更难受吗。
太子妃又何尝不知秦良娣今早是故意的。
她就算表面上装作毫不在意,可心里其实要多在意有多在意。
秦良娣今日的做法,实在有些气人,故意在新人跟前下她的脸面,让她多少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只是秦良娣家世好,位分高,又诞下了东宫唯一一个小郡主,再加上得太子宠爱,太子妃就算心里有意见,也要给秦良娣和太子留些脸面。
可惜,秦良娣这人聪明的很,向来说话不留什么把柄,太子妃就算想罚她,也找不出太好的理由。
太子妃冷哼道:“最近新人入宫,殿下又对叶良媛另眼相待,秦良娣还想如从前那般得宠,显然不可能。到时候,本宫看她还能得意到几时!”
说到此处,太子妃目光微闪,又想到了太子最近一段时间的些微变化。
真要如她所想的那般,她是不是可以试探一番太子对秦良娣现在的态度呢。
想到这里,太子妃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
福阳宫。
苏良媛一回到自己住的正殿,便忍不住摔了一只上好的青玉茶盏。
之后,她犹不解气的打了端茶小宫女一巴掌,再加罚跪一个时辰。
“一个刚进宫的新人,刚承宠两天,就不知天高地厚地想骑到本宫头上,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胆量!”苏良媛气急败坏道。
大宫女半荷忙挥手让殿内其他宫人退下。
她重新斟了一杯茶水,递到苏良媛跟前:“主子消消气,先喝口茶水润润口。”
苏良媛对待自己的贴身伺候大宫女,到底不似对待小宫女那般随意打骂,伸手接过了茶盏。
见状,半荷知道苏良媛并没有真被叶良媛气得失去理智。
她这才开口劝说道:“主子您想,就让她叶良媛得意一时又如何。奴婢今日可是瞧见了,昨日入宫的几位新人,那是个顶个的美貌。等殿下召幸了新人,看她叶良媛,还会不会如今日这般硬气!”
“不是奴婢说,越是像叶良媛这种一朝承宠,就忍不住翘尾巴的人,越是在东宫走不远,主子合该高兴才对。”
此话一出,果然说到了苏良媛的心坎去,也让她微微气消了些。
也是,叶良媛在东宫中连脚跟都未站稳呢,就敢如此高调猖狂,确实不像个聪明的。
她确实是心急了些。
不过,苏良媛一想到新人承宠,好像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她心里又开始不得劲起来。
“殿下都快三个月未踏足福阳宫,本宫能不心急吗,你也给本宫出个主意,如何才能让殿下重新来福阳宫?”
闻言,半荷也开始犯难起来。
说实话,别说自家主子不知太子为何不来福阳宫,就是她们也是一头雾水。
之前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征兆啊。
半荷凝眉沉思片刻,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主子,奴婢觉得新来的侯奉仪,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在半荷看来,自家主子之前有些糊涂了。
侯奉仪是她们福阳宫的新人,主子应该笼络住侯奉仪,为自己固宠才对,怎么能这样直接将人往外推呢。
“你的意思是……”苏良媛犹疑道。
半荷微微点了点头:“奴婢觉得,侯奉仪容貌秀美,又是新人,侍寝肯定是早晚的事情。主子何不借此机会,在殿下跟前表现一番。”
听到此话,苏良媛脸上有些意动。
现在看来,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你说得对,之前倒是本宫想左了。”
说到此处,苏良媛开口吩咐道:“过会儿让金荷去一趟库房,看看本宫私库中还有什么春季好料子,然后给侯奉仪量一下尺寸,让尚衣局做两套宫里现下最时兴的衣裳款式,给她好好打扮一番。”
“那奴婢这就交代金荷去办。”半荷道。
心里更是狠狠松了一口气,总算劝得自家主子不再继续针对侯奉仪,将人往外推了。
说实话,本来福阳宫就妃嫔少,之前除了自家主子还算有宠之外,其他两个妃妾更不得宠。
现在来了个貌美的侯奉仪,总算能帮主子固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