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到王宅起,郁离便有了大半个月的清静,这清静让郁离都有些不适应。
“元姬、玉卮、太华,这仨怎么都没动静?”
孟极趴在青竹下,它板着自己的小爪子算来算去也算不出到底过去了几天。
郁离摇头叹息,早知道就该给孟极请个先生,它这般文盲,以后可怎么办呢?
“一共二十三天,近一个月了。”
郁离敲了下孟极的脑袋,“三人都不出现,也许是在等我身上的血蛛丝生出异动,也或许是已经察觉到这血蛛丝没了动静。”
孟极撇嘴,“应该不是吧,不然难道不会想下一个法子?”
按照王灼的性子,哪有沉寂死心的可能。
“正是因为此,所以才让我心里不安。”
若是搁到以前,郁离只管尽可能的为青竹收集寿数,哪里管她王灼在做什么,可现在她只是个凡人,和太华等人对上没有胜算不说,连自保都难,若是她算计,如何是好?
郁离这担心一直持续了三个月,可还是没有太华等人的动静,孟极每日都不敢松懈,也是一无所获。
倒是青竹因妖魂散之前已经可以化形,这三月修行修的格外顺利,偶尔孟极也会给它一点助力,虽少,却事半功倍。
三个月之后她没等到太华等人的消息,反倒是等来了秦白月的消息,她的女婢前来给她捎了个口信,说是元娘子已经看过她阿爷了,并无大碍,不过她得在家中照顾,所以回来这段时间才没能来找她说话。
郁离并不在意,让家里准备了一些礼物给女婢带回去,并让她带话回去,说等过几日就上门拜访。
等女婢离开,孟极便问郁离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元姬去过,显然她们还没放弃用阿月来接近我。”郁离说完叹了口气,“她不来找麻烦,我们反倒更加的辛苦,倒不如主动点。”
这三个月他们过的一点不轻松,防贼竟比与贼斗都折磨人。
“也是。”孟极点头,这三月它日日在宅子里外巡逻似的走动,它觉得自己的小腿儿都给溜细了。
当天夜里郁离便同王娘子说了想去秦家拜访的事,王娘子便让管事的去挑选了礼物带去,又听闻秦家阿郎病了,便又寻了些药材一并带去。
此时的秦家还没有多少财富积累,但比寻常商人要富一些,大部分药材也都能弄到,一些珍贵的则怕是不行。
所以当郁离带着王娘子挑选的药材到秦家时,秦家阿郎颇为感激。
郁离本就不喜欢这种客套又尴尬的场面,只随便说了两句便和秦白月一起去了她的房间。
“今日多谢你来看我阿爷,还带了那么贵重的礼物。”秦白月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女婢已经捎了礼物回来,这会儿又收了礼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礼。
“别想着回礼,我阿娘说了,要是真把我当朋友,那就不能这般计较,不然她下次都不知道该为我准备什么上门礼了。”
郁离说的很认真,还学着王娘子的样子演了一遍给秦白月看,把她逗得笑个不停。
两人很自然便说到了元姬来给秦家阿郎看病这件事,秦白月只说元娘子到家中只停留了一个多时辰,而后便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她不知道,只听城中铺子里的小厮说见她往城外去了。
“城外?”郁离想了想,“那可知道元娘子来秦家之前去了何处?是直接来的吗?”
秦白月摇头,“不是,我亲自去城门接人,但她却是在我没等到人回转的途中遇上的,之后我们才一起回了家。”
她虽然不知道六娘问这个做什么,但觉得自己该知无不言。
“在城中何处遇上的?可还记得?”郁离又问道,她以为秦白月至少会问上一句怎么了,哪知她连个要问的意思都没有。
“厉家馄饨与安记茶坊中间那条小狭前。”
秦白月当时还觉得奇怪,元娘子怎么会在那小狭前,看样子好像还是刚从那小狭里出来,可那里头都是堆放杂物的,她去那里干什么?
郁离没有继续问下去,又和秦白月聊了些别的便离开了。
待到入夜,孟极驮着郁离避过巡街的军士往秦白月所说的小狭去,里头堆了不少杂物,就郁离这样的体格想要进去都得侧着身子。
不过等走到小狭尽头,郁离才发现这小狭竟还连着另外一条巷子,只是连通巷子的地方被堆满了杂物,不走到小狭尽头根本看不见这条巷子的存在。
郁离顺着巷子往里走,等到了里面一点才看见里头竟然住着一户人家,不过这家人的门开的倒是隐秘,不走到近前都看不到。
孟极跟在郁离身后,看了看那扇大门,蹙眉道:“这么古怪,不会有诈吧。”
“我们要的不就是有诈?”郁离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没底,她毕竟手无缚鸡之力,若是......
“也罢,那你得小心些,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
孟极好心提醒,这么一个凡人,要啥没啥,连自己人都经不住算计,何况人家修道之人。
郁离嗯了一声,往前踏了一步,又默默挪了回来,“要不,还是你去吧。”
孟极当即一个大白眼,“就知道你鸡贼。”
他们之前讨论过,若是郁离死便能出阵法,那头一天她就自己挂树上了,可显然没那么简单,这阵法既然已经成,要么到真正结束时,也就是被太华杀死那时,要么便是要寻到阵眼。
可这阵法涵盖整个大唐,想要寻到阵眼谈何容易?
“楼之遥怎么就教你一些不好的东西。”郁离蹙眉,催促孟极别磨叽。
孟极无奈,往前用爪子去推那门。
原以为会有些阻力,谁知道一推就开了,且开的悄无声息。
它不由皱眉,这门一看年头就长,断然没有推门没有一点声响的道理。
郁离也觉得奇怪,跟在孟极身后轻声问道:“可有把握?”
“你不在就有,你在就没有。”
孟极说的无比真诚且真实,让郁离都有些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