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孟极突如其来的狗腿,郁离一点没鄙夷,能屈能伸才是好神兽,这一点她自幼便跟着阿鸾姑姑耳濡目染,相当的有经验。
想当年在东皇处,阿鸾姑姑没少伏低做小,只为了让东皇将赌输了的承诺兑现,她当时不理解,后来当拿回那些宝贝时,突然就顿悟了。
旁的什么都不说,光是那开心劲儿就对得起之前的一切委屈,何况在东皇跟前,她们这些小辈本也要恭敬。
不过郁离想了想,似乎苏兮就没怎么见过阿鸾姑姑,她每次到昆仑都是阿鸾姑姑出门的时候,俩人的交情应该是在这凡间才有的吧。
郁离从阿鸾姑姑的酒肆里取了酒,顺道问了一嘴阿鸾姑姑啥时候回来,伙计说不知道,反正它的卖身契就到明年,过了明年它就不来了。
郁离一问才知道,这倒霉催的已经在酒肆里白白干了上百年之久,可见阿鸾姑姑的心有多黑。
提着酒去了妖集内的小广场上,郁离瞅准了几个小妖走过去,盘腿坐在它们一旁,听它们说一些关于神都里不为人知的秘密。
其中一只是蝘蜒,它时常在宫中,也是难得出来一趟。
“我就不同了,虽然那里戒备森严,但我还是可以自由出入,这也许同我的出身有关,但谁知道呢。”
蝘蜒仰了仰小脑袋,“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宫中的趣事可比坊间多得多,就那什么上官娘子呀、东宫呀、还有几个深夜出入那什么的,我都瞧得清楚。”
兔妖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蝘蜒,“什么你瞧得清楚?那些人深夜出入哪儿了?”
它这么一问,其他几个小妖一下子笑起来,大约都知道蝘蜒说的是什么,竟没想到兔妖啥也不知道。
“就女皇的寝宫呗,还能出入哪儿。”蝘蜒无语,接着说道:“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每次在月亮最圆的时候看那里,总感觉有一层什么东西罩着,走过去摸一摸又摸不到。”
“你是说女皇的寝宫?”众妖都很疑惑,最后是由雀妖提出的疑问。
“是呀,就是女皇的寝宫,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么神通广大,这还是我见过除我以外不被帝气所伤的东西呢。”
蝘蜒觉得不可思议,那里可是如今帝气最浓的地方,什么妖魔鬼怪敢在那里放肆?
“也许是你看错了吧,你不也说什么都摸不到嘛。”
兔妖觉得自己刚才被笑了,这会儿要挣回点面子来。
蝘蜒摇头,“我只是说我识不破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也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做到只让人感觉到有东西,却触及不到,可没说就没东西作怪。”
那感觉太真实,蝘蜒十分肯定,一定有东西在女皇的寝宫上作怪,可究竟是什么呢?
“一层感觉得到却触不到的东西......”郁离喝了一口酒,小声琢磨着。
“对,就是......”蝘蜒本想说就是那意思,转头看见是郁离坐在那里,眨了眨眼,突然转身与郁离对面而坐,“郁娘子是神族,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郁离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啊,神族神通广大,一定比我们的见识多,说不定是知道那东西的来历的。”蝘蜒一双眼睛满是期待,随后一众小妖也满脸期待。
郁离嘴角很轻很轻的抽了一下,心道自己多哪门子的嘴,看吧,被架起来烤了吧。
她即便是个神族,也是个不学无术的神族,哪里就知道那么凡世的妖怪呀。
“这个,神族虽然神通广大,但也不能空穴来风不是,没见到你所说的情况,我也不好判断啊。”
郁离给自己找了个托词,她也很好奇,但好奇不能当饭吃。
“这个不难,今晚不就是月圆之夜,郁娘子要是没事,不妨同我走一趟,只要瞧一瞧肯定就能知道那是个什么妖怪了。”
郁离:“......”我何苦多这一句嘴......
从这一日丑时末,一直等到了这一夜的亥时末,苏兮没等回来,郁离和孟极倒是被蝘蜒带着往禁中去了。
一路上孟极不停询问这是什么情况,他就出去送个人的功夫,怎么就答应了这小妖一起去禁中捉妖了?
郁离一脸无奈,低声同孟极说了是自己口误招来的,反正要找苏兮喝酒,在哪儿不是喝,对吧。
孟极翻了个白眼,这话也就只有她能说得出来,哪儿喝着不自在,非得来宫里喝。
进了宫,郁离问蝘蜒那东西大概什么时辰会出来,蝘蜒甩了甩自己那根随时会断了的尾巴,说是约莫子时前后,也就出现个个把时辰。
“既然还早,那我们先去找苏兮,也许不用看她也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蝘蜒自然不会拒绝,一下子拉来两个神族给自己看东西,蝘蜒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以后这事儿说出去,够它吹大半辈子牛了。
帝王的寝宫不是说进就能进,但蝘蜒这个小妖不同,它除了蝘蜒这个名字外,还有一个别称,名唤守宫,守的便是这后宫。
一行三个一起进的寝宫,郁离还未怎么动,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人,正是昨夜未归的苏兮。
“你们怎么来了?”苏兮原本在侧殿坐得好好的,突然就感觉到有人进了寝殿,这才过来瞧一眼,没想到竟是这三个。
郁离指了指蝘蜒,“它说这寝宫上有东西,所以让我来看看。”
苏兮看了眼蝘蜒,蝘蜒顿时紧张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感觉它随时就要断了尾巴逃走一样。
“我知道了。”苏兮收回目光,“左右我在这里也无事,我同你们去看看。”
“时辰还早,得等到子时。”
郁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听闻宫中膳食不同于外面,我都来了,你不带我吃一吃?”
苏兮无语,“这又不是我家,我想让你吃就吃啊,膳食没有,果子倒是还有一些,你们随我来吧。”
她也是被女皇给召进宫来的,倒是没说什么事,就在宫中同她说了两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