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咎魅·对付

夏榕自然知道,自己能有今日的富裕生活,除了自己的努力外,也有仆妇那一手好厨艺,让那位在太原府外遇见的先生可以分文不取的教授她和仆妇家的小郎君。

直到她成为名噪一时的写书人,直到再次回到神都。

夏榕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将托人去定州把阿舅的坟迁到了这里,她好些次梦见阿舅,阿舅都说想到神都来定居,她不能在阿舅生前满足他这个愿望,那就在死后为他做到。

不过回到神都后也曾遇到过麻烦事,那便是那一家人。

夏榕没想到他们还在神都,还记得她这个应该已经跳河死了的儿媳。

想到这里,夏榕苦笑一声,果真不是什么都能逃避掉的,不过她也不怕,她早就不是当年的夏榕,她这次不会忍气吞声,不会指望别人来救她。

等仆妇离开,夏榕这才乔装改变出了宅子。

从所居惠和坊一路去了大同坊。

站在那所从前走不出的宅子前,夏榕前所未有的平静,她抬手敲门,不一会儿寡妇的声音便响起。

“谁啊,这时辰还来敲门,干什么呢?”

寡妇将门打开,一眼就瞧出这是自家那个原本应该死了的儿媳夏榕,立刻就改了刚才的语气,趾高气昂的道:“哟,这不是那个没死成的贱蹄子嘛,还知道回来?”

“何必说这些,你不早就知道我没死。”

夏榕也不同她客气,开门见山道:“既然请我前来,那就有话直说,不然我便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她作势要走,寡妇立刻就要来拉她,被夏榕闪身一躲,差点摔在地上。

寡妇顿时怒了,张嘴就要骂街。

夏榕怎么会不了解她的为人,还不等她骂出口,干脆堵道:“若是骂人,那就是不想谈,既然不想谈,你们大可去报官,我等着便是。”

她早就去问过,如她这般情况,一旦见了官,寡妇和她儿子当年做的事便要被翻出来,责罚定然少不了,加之如今女皇当政,他们如此虐打媳妇,说不定还会被严惩。

神都可不比定州,不是他们想糊弄就能糊弄的了的。

寡妇到嘴边的话愣是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她习惯了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夏榕,如今几年不见,她不仅看上去比从前贵气,连说话也和从前不同了。

她上下打量一眼夏榕,而后冷哼一声率先进了门。

院子里还是和从前差不多,只是没夏榕在的时候那么干净整洁,想来这些年寡妇老了,已经干不动那么多家务活了。

也或许是习惯了她在时的清闲,突然之间让她重新劳动,她也是不愿意的。

寡妇进了屋,见夏榕跟进来,便指着脏兮兮的垫子道:“自己坐吧,可别嫌弃家里脏,要不是我那儿媳消失了些年,这家里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是啊,你家儿媳不见了,你们都不活了是吗?”

夏榕从袖子中拿了布铺在那垫子上,这才缓缓坐下,“我这衣裳可不便宜,脏了太可惜。”

寡妇被气的不轻,先是那话不中听,再是夏榕这举动,分明是埋汰她。

“你这贱蹄子!”

她说着就要上手,想是打在夏榕脸上才会解气。

夏榕不闪不避,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看着寡妇,愣是把寡妇那股子怒气变成了怯意,她的手眼见着就要打上去了,却无论如何不敢再往前一分。

“今时不同往日,我劝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想清楚。”夏榕收回目光,继续说道:“至于动手,你若想连累你那儿子和你一起下狱,那就尽管打来。”

她不是虚张声势,从打算回神都的第一天开始,她便做足了功夫。

原本夏榕只是想有备无患,没想到变成了未雨绸缪,她还真就再次遇上了这对母子,这一次他们不仅想要她继续回去当那个鸟儿媳,还想要她这些年攒下的钱财。

夏榕心中冷笑,这算盘都快打到她脸上来了。

“你少吓唬我,不过是打了自家儿媳,怎么就能......”

“怎么不能,我若想,便有法子让你们一起进去。”

夏榕说的笃定,让原本有些犹豫的寡妇更加不敢轻易尝试,她是知道如今的夏榕并非从前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娘子,夏榕如今可是够得上宫里的。

“行了,让你来也不是要打你,咱们说说正事。”寡妇眼珠一转,不肯承认自己气势弱了,只硬撑着打算先捞点好处再说。

夏榕自然知道她,也不搭话,只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等着寡妇自己开口。

以她对此人的了解,约莫也贪不到哪儿去,更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价几何。

寡妇见夏榕不说话,心想该如何是好,但又一想,儿子走之前就已经交代了,往大了要便是,反正这钱拿到手后,他也不会同夏榕和离,所以没要到的钱早晚还是他们的。

寡妇伸出一只手,这一次她不是要打人,而是要钱。

“五十金!”

这一声出来,那叫一个掷地有声,只可惜这钱数实在不算多。

夏榕转头看了眼寡妇,寡妇以为她是觉得这钱太多,拿不出来,不由仰了仰下巴说道:“你也别觉得多,你走了几年了,不得补偿一下我和你那可怜的夫君?”

夏榕都被都笑了,“我以为需要补偿的是我,毕竟被人咬断了脚筋的是我,不是吗?”

这跛了的脚无论如何是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也正是因为此,那位肯帮她的义士才让她无需顾虑,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便成。

夏榕不是个喜欢赌的人,所以在那条件之上,她还做了其他的准备,一定要让这件事变得万无一失。

“你要是不跑,我至于嘛。”寡妇也知道这件事是他们理亏,但当时他们可不觉得,寡妇甚至都觉得自己下手轻了,否则夏榕怎么敢假死逃跑?

“行了,我今日来不是同你翻旧账。”夏榕懒得再多说,只敛了衣袖道:“五十金可以,但我需要你们写一张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