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元礼的事只是个小插曲,很快郁离便带着孟极出了门,路过楼之遥的香烛店时,她正坐在里头对着一个东西捣鼓,竟还能发出亮光。
“楼小娘子,那是什么?”
郁离难得看见自己完全没见过的东西,很感兴趣地问了句。
楼之遥抬头,看见郁离抱着孟极站在门外,忙起身跑出去,手里还拿着手机,“你问这个?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手机,就是通话用的,远隔千里也能第一时间和想说话的人说话。”
至于其他软件类的,她觉得还是不说的好,不然肯定解释起来没完没了。
“手鸡?”郁离一脸什么玩意儿的看看楼之遥,又看看她手里的东西,良久抿抿嘴,“算了,不重要。”
她说罢转身就要走,被楼之遥给叫住,“你们要出门?去哪儿啊,方便带上我吗?”
“去白月茶肆,今日无事,便打算去坐一坐。”郁离想了想说道:“你要是没什么事,也可以和我们一起。”
“好呀好呀!”楼之遥立刻如同小狗般凑了上去,只差摇着尾巴说快走。
于是原本的一人一兽,变成了两人一兽,尽管楼之遥换上了这个时代的衣裳,却还是不停地引人侧目。
郁离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们走路都这般吗?”
从古至今,女子走路多半都规规矩矩,可楼之遥不是,她很随意,于她这个曾是个士族女的人来说,那简直是无礼。
即便是神族,这么走路的都鲜少见到,那时候的神族女子,已经很喜欢如风一般美轮美奂的姿态了。
“啊?怎么了?”
楼之遥自己还在纳闷,她之前穿的中袖长裙路人回头也就算了,怎么换了儒裙之后还是这么引人瞩目。
“你没发现只有你这么走路吗?”大大咧咧,比郎君们还不羁。
楼之遥眨了眨眼,是因为这个吗?
“我们那个时代对走路大多没有要求,自己喜欢怎么走都行,只要不影响别人,哪怕是横着走也最多让别人多看两眼。”
这话一点不假,大家都很赶时间,没人会小碎步一点一点往前挪,她有时候上学还能看到踩着恨天高追公交的职场女战士。
郁离微微蹙眉,“你们那个时代还真是与众不同。”
楼之遥觉得她是夸奖,便笑着说道:“古往今来,我们那个时代应当是最好的时代了。”
看着她那骄傲的模样,郁离不由对千年后的时代有了一些好奇。
“当然了,大唐也是我们的骄傲。”楼之遥说得很认真,很多令人惊艳的诗人都是出自唐代,最家喻户晓的便是李太白。
嗯......不过不是这个时候而已。
想到这里,楼之遥算了算时间,歪头问郁离,“李隆基是不是已经长大了?”
“谁?”郁离一脸茫然,还是她怀里的孟极受不了说道:“楚王李隆基,如今东宫太子的第三个儿子,听闻是个颇为聪慧的孩子。”
“哦,原来他叫李隆基啊。”郁离想起不久之前以仅仅七岁之龄出阁的楚王,她当时好奇,不过却没能亲自去瞧一眼,还是问了孟婆才知道,那孩子命格非凡。
“还是个孩子呀。”楼之遥喃喃一句,她于是仔细又想了想,想起来天授二年八月出了一件事,而后李隆基兄弟与他的二伯父李贤的三个儿子再次入阁。
她记得书中是这么写的:皆幽闭宫中,不出门庭者十余年。
原来太平公主早前找老道士来说的就是这件事啊。
楼之遥叹了口气,后世大唐另一个巅峰的创造者,年幼的时候这么惨,果然天要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你问他做什么?”郁离见楼之遥良久不说话,便追问了句。
她觉得楼之遥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人,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跟后世有关吗?
“没什么,你清楚的,我即便知道什么也不能说呀,憋死我了。”
楼之遥很实在的叹了口气,那样子一点不像个十一岁的孩子。
“也是,是我多问了。”郁离对于天道很不屑,可又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有时候就是那么的贱兮兮,既定的事实都能因为一两句无心之失给改变,且往往滑向不好的方向,所以神族多随意而安者,好听叫顺应天道,难听叫爱谁谁。
嗯,她突然觉得楼之遥这句用起来还挺不错。
到了白月茶肆,茶博士说秦白月今日不在,好像是去了长安,至于去做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无妨,我们只是来喝茶,还是老规矩。”
郁离带着楼之遥上了二楼,她是第一次来,对什么都很好奇。
“茶博士,在我们那里,博士是指学位很高的人,差不多相当于你们这里的进士。”楼之遥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说错。
她们家因为短命的原因,鲜少有人会上那么久的学,大多时候她们所学的知识都是家里人教授的,且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
她的奶奶曾说,楼家的女人很聪明,如果和普通人一样的寿命,博士应当是手到擒来,可惜......
“哦?”郁离诧异,在这里所谓的茶博士不过是茶肆里烹茶的人,还有酒肆里的酒博士,等等......
“隔了千年,很多东西到我们那个时候都会有点变化,不足为奇。”楼之遥笑呵呵地观察进到的包间,里头布置的十分雅致。
她突然想到了一点,现代很多人都说小日子继承了唐代的许多东西,但实际上真的到了大唐,看了大唐的一切,再去想小日子那些东西,真就觉得小家子气。
想来也是,泱泱大唐,怎么会是那样的,不论是建筑还是其他,比小日子都大气磅礴得多。
不过楼之遥也能理解,照猫画虎终究不是虎。
正想着,耳边听到了一连串奇怪发音的询问声,很像是现代抗日电视里那些小日子的发音。
“那是倭国人,听闻他的阿爷是咸亨元年三月随遣唐使前往长安的随行学徒,后来因为仰慕大唐,决定留在长安。”孟极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不明白楼之遥在听到倭国二字后眼中的厌恶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