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这一次是自己来的七月居,并从郁离口中得知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当然了,还有郁离最后那句承诺。
“什么?!老道哪有那本事啊!”老道士急得抓耳挠腮,起身转了好几圈,“老道其实也不欠你什么,你这会不会有点过了?”
说到底,当初杀人的是太华,他们也只是师兄妹,他只是答应了师父要照顾师妹而已。
当年是不知道真相,觉得郁离死的冤枉,又加上师妹临死前那般说,他这才护着郁离。
老道士仰头长叹,只怪当年太天真,自己挖坑埋自己。
“我过了吗?”郁离满脸哀伤地看着老道士,她许久没变脸,这老头儿是不是忘了什么。
老道士瞬间偃旗息鼓,认命地坐到矮桌前,“老道是真没那能耐,你这吹牛也得切合点实际。”
那可是洪荒的乌族,他对乌族的了解还是从郁离口中听到的那么点东西,怎么搞?
郁离不以为然,“又没真让你做,不过是想将这功劳放在你头上罢了。”
顿了顿,郁离又道:“你当王灼是好心让陈杨来找我,她八成是因为拿啊呜没办法,这才想着让我将孩子体内的乌族血取出,到时候她只要抢了去,就可以随意找人将血放进去吸取元气。”
“那她为啥不直接取点啊呜的血?”
老道士看了眼蹲在青竹外院墙上的啊呜,低声问了郁离一句。
“这是个好问题。”郁离点头,“可惜乌族血不是那么容易取的,我猜王灼应该试过,她是拿啊呜没有办法,这才将主意打到了曲氏的孩子身上。”
其实从元姬当时对啊呜的态度就不难看出,她们什么时候对阻碍之人手软过?
可啊呜例外了。
“说的也是。”老道士捋了捋胡子,觉得有道理。
啊呜扑楞着翅膀从院墙上飞到了窗前,尖尖的喙在青竹上蹭了蹭,青竹似乎理解到了它的意思,竟回应般的晃了晃枝干。
“它们啥意思?”
看到这一幕的老道士满脸不解。
“它们说孟极回来了。”
郁离起身走到门口朝外张望,果然见巷子口一个英气的小郎君背着个小包袱往这里走。
郁离很高兴地朝孟极招手,孟极给了她一个白眼,“挥什么挥,还不赶紧过来把你的酒接一下!”
孟极紧了紧背后的包袱,去的时候就一根羽毛和一滴鸾鸟血,回来的时候里头被苏兮放了不少东西。
幸好陆五郎的酒是用法器装着,否则它怕是要累死在半路。
郁离笑眯眯的往前走了几步,小心的将包袱接过来,果真有些重量。
“苏兮给我带了什么?”她边问,边打算将包袱打开。
孟极赶紧阻止,“别,到时候掉地上你自己捡啊。”
“哦。”郁离将包袱往怀里抱了抱,快步进门到了矮桌前,这才将包袱给打开。
老道士好奇地凑上去看了眼,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鲛珠?还有这个,是不是昆仑上的雪莲?”
鲛珠的珍贵众所周知,而这雪莲则有些不同。
寻常凡人能采到的雪莲已经很珍贵,而昆仑深处这种雪莲则是珍宝中的珍宝,据说先秦时曾有人无意中得到,只吃了一片花瓣,便活到了五百岁。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可见其珍贵程度。
“苏兮还是挺大方的。”郁离将鲛珠拿起来看了看,她还记得她不喜欢烛火,在西昆仑的时候总是拿鲛珠照明。
可洪荒的鲛珠和凡间的不同,洪荒的鲛珠比这个大很多,光也更为舒适柔和。
至于雪莲,郁离还真不知道是不是昆仑上的。
“大方什么,你大概是不知道长安浮月楼主的富裕,她那二层小楼里什么宝贝没有,只是没有尘缘者得不到罢了。”
孟极在妖集听到了不少关于浮月楼的故事,有时候听的它十分怀疑苏兮到底是不是只好狐狸。
直到后来才想明白,但凡能到浮月楼的生灵,身上本身就有因果,即便苏兮什么都不做,那些因果照旧会发生,只是苏兮为了自己的目的,在合适的时机插进去一脚罢了。
就如同它和郁离之前接触到的紫衣天女的仙灵,说起来是苏兮给了书生机会,但其实书生原本在八月时就会有那个机会去到天河。
只是如果苏兮没插手进来,书生会去往海边乘坐灵槎,紫衣天女还是会被他带到凡间,结局不会有任何变化。
“我可不想被卷进去,浮月楼里的宝贝再多,也比不上小命来的珍贵。”
她和苏兮不同,苏兮喜欢闯祸,她就喜欢看热闹。
郁离心里很清楚,如果当初她知道苏兮和温言竟然能把东皇的因果树给掀了,她一定搬着小板凳前去强势围观。
可惜那时她已经跟着阿鸾姑姑到了凡间。
“也是,听说最初他们在凡间的限制诸多,后来才慢慢有了好转,倒是和你的情况差不多。”
孟极这话不知道是感叹还是挖苦郁离,郁离权当它是感概,很配合的点头说了句:谁说不是呢。
孟极哼了一声,坐下给自己弄了杯茶,灌下去大半杯之后才又道:“至于你那位阿鸾姑姑,听人说是去了蜀地,具体去多久不知道,她好像在找东西。”
郁离咝了一声,上次阿鸾姑姑入梦告诉她关于神躯的事,难不成去蜀地是为了她?
可以郁离对阿鸾姑姑的了解,她大约是不会帮忙干这些的,顶多给她一两条线索,让她自己找去。
所以蜀地有什么同阿鸾姑姑有关?
想不明白这个问题,郁离干脆不想,“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王灼临走时的威胁不是没有道理,啊呜她没辙,那孩子就不一定了。”
“这事儿你干嘛不问问它?”孟极一回来就感觉到了啊呜的存在,这家伙它在洪荒见过,曾替一位大神到石者山传过信。
不过孟极那时见到的乌体形比啊呜要大一些,甚至能口吐人言。
“说的也是。”郁离抬手朝蹲在窗子上的啊呜招了招手,后者就跟小狗一样屁颠屁颠地飞到了矮桌上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