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幻术算计

郁离听见了老道士的嘀咕,按照以往的性子,肯定要好好掰扯掰扯,这才却没那心思。

“我不能将此事拖到明年,老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郁离说得很严肃,老道士也收起自己那点不认真,挺直了腰背点头让郁离尽管说。

郁离需要他的帮助其实很简单,把元姬逼回东都,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能力不足以对付王灼,但元姬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你想先对付她?”老道士看了眼吃得正香的孟极,又看了看帮着孟极布菜的秦白月,这俩跟局外人似的,一点不关心他们俩在说什么。

“只能是她。”郁离点头。

老道士嗯了一声,问,“你有没有想过,王灼也许会插手,到时候事情万一咱们收拾不了,又该如何?”

“那就只能赌一把了,实在不行,要么找城隍,要么找洛神。”郁离想到了不算退路的退路,她那时分明听到苏娘子和洛神说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既然同为神族,那她们应该不会看着她出事吧。

尤其那位苏娘子,她似乎和阿婆口中她那位阿鸾姑姑有些交情。

老道士心里没底的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反正这都是早晚的事,郁离不找她们麻烦,她们也会来寻郁离晦气。

引元姬回东都的方法老道士只犹豫了一刻钟就给崔子业去了信,看见信里内容的崔子业心里想骂娘,他这年岁了,想消停几年光荣致仕都不行吗?

崔子业把信放下,想了想,又把信丢进了火盆,看着烧干净了才唤人进来叮嘱了几句。

一夜之间,长安王宅不少仆役都在议论一件事,东都那杀人案有了新进展。

彼时王灼正被族中娘子叫到跟前说话,那絮絮叨叨的样子让她厌烦,可没办法,谁叫当初选来选去就只有这王氏女的身躯最为合适。

否则她宁肯为市井村妇,也不想成了这招摇的五姓女,处处受制。

回到自己的住处,元姬正等在门外,她恭敬地行了一礼,低声问道:“女郎今日被叫去还是那些事吗?”

“不然呢,五姓之中唯有王氏式微,王皇后死了之后王氏就更没什么地位了,他们如今费尽了心思想往东宫塞人,约莫是知道天后与东宫不合。”

王灼轻笑一声,这位从先帝才人一路扶摇直上成为大唐最尊贵女人的武后,手段可不能小瞧了,就她来看,东宫远斗不过天后。

“自己的孩子,天后即便怎么着,应当也不会置他于死地呀,那将来太子继位,王氏的算盘也不算全落空。”元姬知道天后并非寻常女子,可也觉得母子之间没多大的仇吧。

王灼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记住,那是大唐皇室,没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她那一世不就瞧见了玄武门之变?

元姬点头,又问道:“那为何只找了女郎一个?”

“如今王氏到了合适年龄的小娘子不多,我便算其中一个,又鉴于从前循规蹈矩,他们自然觉得我好拿捏,何况王氏只是先送个人过去试探一下帝后的态度,没必要非是嫡女。”

王灼抬手拿了茶盏,嘴角的笑渐渐消失,“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是今日家中仆役那些议论你可听说了?”

元姬再次点头,她等在这里便是为了此事。

刑部那边传出消息说明崇俨的死另有蹊跷,他们在明宅外发现了一个老妇曾在明崇俨死的时候出现过,又有不少人证明明崇俨出事前那老妇几次徘徊于明宅之外。

因此刑部认定,那老妇即便不是真凶,也一定知道些什么,如今刑部已经在明宅附近一家家询问,早晚会找到那老妇。

元姬知道,刑部要找的便是从前她身边女婢的姊妹,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元姬微垂着头,老妇的姊妹已经为了她受尽苦难,她不能再连累她唯一的亲人。

王灼的手指点了点,道:“我留下的道法没能将明崇俨捉到,便知道事情有变。”

只是她还不确定,事情到底有多大变数,七月居那位是不是参与其中,若是参与,又查到了多少。

“元姬等在这里便是想请女郎准许元姬回东都处理此事,明崇俨死有余辜,但他的魂魄于女郎有用,断不能有失。”

元姬对王灼早从当初的感激变成了死心塌地,眼前的人是神仙,不仅救她于危难,还渡她生死,生生世世元姬都愿意为了主人赴汤蹈火。

“回倒是可以回,不过你叫了玉卮一起,能破我道法的,绝非普通货色。”

“是。”

元姬从屋中退了出去,在廊下站了片刻,抬脚往王宅外走。

玉卮被主人关了许久,如今的性子倒是比闯祸那时平顺了不少,见到元姬出现,以为她又是带了师父什么话。

“元姬,你告诉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师父如今已经有了栖息之处,很多事情肯定需要我的。”

玉卮上前拉住元姬的手,她并不是很瞧得起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女郎,不过也不得不承认服侍师父这件事她没有元姬做得好。

“主人让你同奴家一道去一趟东都。”元姬没有把手抽出来,面上十分柔和地说了王灼的决定。

除此之外,还把东都的事情简单同玉卮说了一遍,也好让她心里有个底。

“竟有人能破师父的道法,该不会是那个老东西吧。”玉卮松开元姬的手,师父道法之高深堪比神仙,那郁离和鬼女不就被师父耍得团团转。

如今东都竟有人能破了师父留下的道法,她去了又有什么用?

“尚不清楚。”元姬摇头,“不过明崇俨的事一定不能出差错,主人等着他的魂魄有用。”

若不是如此,她即便再恨明崇俨,也而不会动手杀了他给主人找麻烦。

“我知道了,我随你去。”

玉卮没别的选择,从她跟着师父开始她就知道,师父不是一个容许旁人一而再再而三违逆自己的人。

况且玉卮很清楚自己没那个本事违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