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这句话总算把秦白月逗笑了,她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神情渐渐好转。
“虽然你不怪我,但我心中仍是不怎么好受,尤其是王氏传出你失踪头一个月,我时常上门询问,后来我嫁去了沂州,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那段时间秦白月寝食难安,加之卫郎君那般德性,她更是倍感煎熬。
直到栾玲出现,她才看到了一些希望。
再后来栾玲身死,她自那之后察觉到自己有了变化,这才一步步脱离卫家,重新回到了秦家。
“入长安前我回去过一次,王宅里只留了几个仆役,我去了你从前住着的院子,见那丛青竹竟还留有几根嫩芽,便将它从琅琊带了回来。”
郁离本想问她如何凭着酒虫一步步脱离苦海,一听到青竹,便先问起了青竹。
“那丛青竹在何处?”郁离问道。
“就在白月茶肆后院,那日院墙倾倒,唯有青竹那处完好,并没有伤着它。”
秦白月之所以着急进城,便是因为听人说起白月茶肆后院院墙倒了,她以为青竹被坍塌的墙体压在了下头。
要知道那丛青竹是阿离亲手种下,她们二人看着那青竹从小小一点芽儿,慢慢长成了郁郁葱葱的一片。
那就是秦白月如今思念阿离的念想,怎会允许它受到伤害。
“原来那丛青竹就是我亲手所植。”她在白月茶肆遇见秦白月头一次就注意到了那丛竹子,彼时只觉得气息熟悉,倒是没有多想。
孟极摸着下巴,“青竹舍了妖魂救你,竟还能不让原身枯死,此事还着实蹊跷。”
老道士同样觉得蹊跷,不过既然郁离身上有秘密,也许那青竹是因为这秘密才侥幸没有枯死?
郁离沉吟一声,道:“孟极,你跑一趟白月茶肆,将青竹移去七月居。”
“啊?可七月居没有院子,如何种竹子?”孟极觉得郁离有点说风是雨。
“无妨,后窗处是一条死胡同,两头都被堵死了,就把青竹安置在那处就行。”
孟极哦了一声,果真郁离早就想好了一切,是它总觉得平时吊儿郎当的她不会思虑周全。
却总是忘了,前十余年里,她好歹也是琅琊王氏的贵女。
“好,不过须得秦娘子给个信物,你家那几个小厮可都不好惹。”孟极还惦记着那些钱给出去了,尽管后来秦白月又送回来更多,但亲手送出去的钱,到底还是心疼。
它暗自反省过,自己是不是被郁离给带坏了,怎么这么小气吧啦的。
“没问题。”
秦白月从枕下摸出一块白玉,“这是秦家商行的信物,别说是青竹,就是将白月茶肆都搬走,小厮们也不会阻拦。”
孟极乐呵呵地接过,转头就出了宅子。
“阿离,我很想知道你这些年是如何过的,但我也知道,你更加想知道我这些年如何过。”秦白月这话拗口,两人却都听得明白。
老道士则安安静静地坐到了桌前,给自己弄了茶水,一脸八卦开始的兴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