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一直跟着你,保护你。”郁离看向哭成泪人的栾玲,“其实那日你让我同行祭拜故人,我们便见过了。”
秦白月泫然欲泣,她那时的心愿便是希望此生最重要的两人可以相识,可她也明白,一个已然亡故,一个却消失无踪。
却没想到,一个阴差阳错的请求,竟真的心愿达成。
“栾玲,谢谢你这些年来护着我,可我却看不见你。”秦白月将眼泪拭去,“取酒虫的办法于你而言太过冒险,你救过我,也因我而死,我不能再欠你了。”
她看不见,却隐约知道,她的话栾玲是可以听到的。
郁离看向栾玲,见后者拼命摇头,“不是欠,若我愿意,便不是欠,况且道长说了,我仍可以入冥府轮回,我相信郁娘子。”
“这就对了嘛,她好歹也在冥府关了那么多年,这点小事肯定能办妥。”
老道士十分欣慰地看了眼栾玲,如今这些女娃娃可真叫刮目相看。
当初的郁离是一个,如今这栾玲,亦然。
秦白月还想再说什么,郁离抬手制止了她,“阿月,无论是我还是栾玲,我们从未觉得你该有愧疚和亏欠之感,如栾玲所说,若是我愿意,那便不算欠。”
“可我......”
“阿月,请你和栾玲一样相信我,她如今仍是孤魂,便是放不下你,唯有了了这心愿,方可安心轮回。”
郁离的话让秦白月沉默了,良久才叹息一声,“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们。”
这一句相信让郁离和栾玲都安了心。
郁离抬手将契约唤出,“契约一旦签下,若完成你之心愿,便要有来世三年寿数作为回报,栾玲,你......”
她话都未说完,栾玲已经上前一步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我愿意。”
见她这般利索,郁离也不废话,抬手滴了自己的血在契约上,看着彼岸花盛开,她才退让到了一侧。
“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了,一旦酒虫离体,我便立刻送你入冥府。”
栾玲点头,化作一缕轻烟进了秦白月心口。
秦白月只觉得一股阴冷之气忽然沁入,随后只觉得心上有什么东西微微颤动,随着动静越来越大,她的心便越来越疼。
可她不敢乱动,她怕自己的无意之举会伤害救她的栾玲。
“虽然可以取出酒虫,但这等方法,秦娘子势必要受些痛楚。”老道士想了想,抬手祭出一张黄符,秦白月脸上的痛苦之色瞬时便得到了缓解。
郁离一瞬不瞬地盯着栾玲和酒虫的动静,生怕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让栾玲的魂魄受到更多伤害。
栾玲顺着血脉进了酒虫栖息之处,却发现酒虫被一缕红色的气息缠绕,那气息霸道得很,难怪郁离的香进不来。
栾玲沿着那气息而动,同样将酒虫包裹住,而后用尽全力把酒虫往外送。
可每离开一点,她就觉得魂魄犹如千刀万剐。
栾玲这才知道,活着时身上那些伤当真算不得什么,这魂魄之上的伤痛,才真叫人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