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郁离压根没察觉到危险已经靠近,她千万个小心查实秦白月和酒虫并非幕后之人做局,却忘了也不是必须从一开始就着手,半途利用也是一种手段。
此时的郁离只关心蜡烛燃起是否能让秦白月体内的酒虫稍稍平复躁动。
幸好,她带对了蜡烛,不过片刻功夫,痛苦翻滚的秦白月便逐渐安静了下来。
郁离忙上前将她扶起,栾玲也匆忙想要近身,但屋中蜡烛的香气还在,她只是孤魂,哪里受得住这些。
“你在外等着便是,放心,她暂时不会有事了。”
郁离将秦白月搀扶到床榻之上,又拿了帕子替她擦去脸上的脏污,正要去拿水给她润喉,却被她一把攥住了手腕。
那一瞬间,郁离腕上有玄青之色一闪而过,又极快地消失了。
郁离心中猛然提起那口气才缓缓散去,幸好秦白月是人,否则方才怕是要徒增麻烦了。
“阿离,你不要走,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秦白月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挚友王若离,她为她擦拭脸上的脏污,却在下一刻就要离她而去。
秦白月哪里肯,她攥紧了阿离的手,只求她不要离开。
那天夜里,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郁离腕间的手越来越紧,甚至让她感觉到了前些年鬼王链那种沉重的疼痛,但攥着的人是秦白月,所以她没有甩开,反而轻声安抚,“我不走,我只是洗个帕子。”
秦白月却像是魇住了一般,始终不肯松手,一个劲地同她道歉。
郁离无奈,便坐到了床榻边沿,“好了,无论你错了什么,我原谅你,好不好?”
她原本以为这般说,秦白月定然就能舒心的沉睡,却不曾想秦白月更加难受,眼泪不过片刻就打湿了枕边一大片,口中更是呢喃着不可原谅之类的话。
郁离实在无法,正不知所措之际,一道白光自窗外蹿入,紧接着孩童模样的孟极提着两壶酒站在了屋中。
“阿离,你要的琼腴酒。”
孟极将酒搁在床侧,探头看了眼半梦半醒的秦白月,啧啧两声道:“看来真的做了亏心事,都这样了还不忘拉着你道歉。”
“先不说这些。”郁离将酒壶打开,顿时一股酒香扑面而来。
原本拉着她手腕的秦白月浑身一颤,接着像是失了魂一般,直挺挺坐了起来,双眼冒光的盯着那两壶酒。
郁离将酒壶递上前,秦白月几乎用抢的,提起酒壶就灌进了口中。
两壶酒下肚,秦白月的神志终于清醒了一些。
她看着屋中的郁离和蹲在地上收蜡烛的孟极,眼中得到酒水满足的情绪渐渐变成了疑惑。
“我怎么了?”
秦白月看着滚落床下的酒壶,心头一动,“我又喝酒了?”
她朝郁离歉然一笑,“抱歉,我酒量浅,喝了酒便不知南北,若是......还请郁小娘子见谅。”
郁离笑得有些勉强,余光看着那两壶一滴不剩的酒,心道这也算酒量浅的话,这世间肯定没有酒量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