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变得凝固起来。
郭安澜展颜一笑，毫不留情道：“不，你基本没出过什么纰漏，除了今天突然叫住我，向我示好外，我给你察觉不出你的身份。”
“哦？”如意故作讶异道：“也不知妹妹看出了我身后是何人？”
郭安澜想也不想就道：“还能是谁，除了黑风寨的那两位当家，我可就猜不到其他人了。”
能让一向不插手别人之事且为人低调的如意出手帮助她，除了青衣男子的吩咐外，郭安澜根本猜不到其他人。
何壁？不可能的，那人哪有功夫管她的事，现在正是战事吃紧的时候，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来的闲工夫布置一颗像如意这样的棋子。
姜望肃？更加不现实了，要真是姜望肃的人，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恨不得杀了她，哪里会跟她时间苟延残喘到现在。
除了唯一接触过的青衣男子，郭安澜实在想不到其他人了。
而且，这些人里面也只有青衣男子愿意花时间埋下像如意这样的棋子。
如意感叹道：“还真不能小看你，早知道今日就不主动向你搭话了。是我操之过急了。”
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到郭安澜会因为她突然起意的一句话而心生疑虑，继而怀疑到自己是青衣男子放在她身边的棋子。
“那个药就在你身上吧？”
郭安澜试探地问道。
“药？”
如意眨了眨眼，道：“你说的是无声无息的解药吧？”
还在这装傻。郭安澜冷笑一声，直接问道：“就是它，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解药给我？”
如意道：“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事，长絮姑娘，你应该知道没有沈公子的吩咐，我不可能交出解药。”
郭安澜的目光落在了如意腰间佩戴的玉佩上。
如意不用看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当即就笑道：“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还有，解药我不可能随身携带的，长絮姑娘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自己也必要跟他们客气了。
郭安澜收回目光，寒着脸道：“离我离开黑风寨也就十天，还剩五天，我身上的无声无息就会发作。你们先把解药提前给我。”
如意道：“不行的，长絮姑娘，无声无息的解药比较特殊，需要当天调制出来，过夜药效就会流失一大半。我只能在你发作的前一天把药配置出来，让你提前一天服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原来你还懂医术。”
真是不可貌相，郭安澜瞟了一眼如意的纤纤玉指，根本看不来这是一双学过医术的手掌。
如意清淡如菊的脸庞浮现一抹浅笑，“说起来，我这身医术还是跟着沈公子一起学的。”
郭安澜看向她：“你跟黑风寨二当家到底什么关系？为何不叫他主人？而是沈公子？”
还有，听如意的语气并不像一个仆人对待主子该有的敬重和谦卑，更像是……
如意失声笑道：“你问这么多又有何用，沈公子对我而言就只是沈公子，至于你口中的主人，还是心中所想的黑风寨二当家，这些我都不认识，我只知道他是沈公子。”
郭安澜就知道她不会老实交代，对于如意的话并没有什么期待。
“是么，其实我还在想你们是不是兄妹呢。”
郭安澜随意道。她这话也不是胡言乱语，而是这两人身上都有一丝相似的气质。
“兄妹？”
如意喃喃自语道：“若有兄妹这层关系在，倒也好……”
她的声音微不可闻，哪怕听力敏锐的郭安澜也只捕捉到了只言片语，并不能完全推断出如意那句话的意思。
如意说完那句话后，就不愿再提起青衣男子，她把话题引向燕赤雪，“你放心，有我在一旁协助，你很快就能接触到燕赤雪了。”
“你有什么法子助我接近燕赤雪？”
郭安澜好奇道。
“现在还不能说，等你到了燕将军府就明白了。”
如意道。
“对了，你要小心青姬夫人。”
如意特意加了一句。
“为何？”
郭安澜问。
如意这次到没藏着掖着，而是直接道：“你觉得燕赤雪这么多年只宠爱她一人，难道都是靠了那张脸吗？”
郭安澜摇头。
如意道：“其实，以燕赤雪的身份和地位想要什么美人没有，为何这些年只独宠青姬一人，不禁是因为她有一副出众的相貌，还有她的嗓音，当初就是靠着冠绝青州的好嗓音令燕赤雪在没看到真人的情况下，指明将她带走。另外，能在美妾众多的燕将军府专宠这么多年，这个女人不可像表面那样温良恭俭。”
“你为何这么了解青姬？”
郭安澜问道。
如意道：“她也非一开始就被卖到了青楼，其实，青姬跟我一样都是戏子出身，只不过她年长我几岁成年也比我早，说起来，我们两个都是一家戏班子出身，倒也算是缘分。”
郭安澜这次是真的惊讶了，“青姬也是绣春园的戏子？难怪她要指明绣春园……”
如意道：“她不是，绣春园还算一个比较舒服的地方。我们两个从小就被卖到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戏班，当时带我们唱戏的班主脾气暴躁，犯了一点小错误就拿竹鞭毒打我们的背部，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青姬还是成为了戏班里最优秀的弟子。后面戏班子经营不善，我们年纪小的还算是运气好，被转手卖到了绣春园，只是青姬她年纪大了点被卖到了青楼。后面，我就很少听说她的事了。”
“那你跟青姬关系如何？”
“一般，当时她已经很厉害了，而我还在练基本功，再说了我们差了好几岁，接触不到什么。说不定，再次相见她根本认不出我来。”
如意道。
“原来如此。”
郭安没想到如意跟青姬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去。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如意像是在讲别人的事一样，丝毫不受影响，“那个时候青姬也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玉华。到了青楼，就把名字改了。”
“玉华？”
“这个名字可是班主为她起的，虽然他对青姬教训得最为严苛，可实际上，我们都清楚他最看中的就是青姬了。”
如意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