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想歪了

唐邵阳的效率显然比郭安澜预想的要快多了,她上午就拿到了出军营的令牌,郭安澜找了个理由旷掉了训练,考虑到来回折腾不少时间,特意找唐邵阳借了他的坐骑,骑着马出了军营。

郭安澜按照锦囊里写的地址,飞快地驾着马跑去,不过她留了个心眼,没有傻乎乎地直奔目的地,而是故意在附近晃晃悠悠地广了两三圈,确定身后没人跟着,才不紧不慢去了目的地。

歪脖子树,往前走三百步,就能看到一棵普通的槐树。

郭安澜下马,心底默数了三百下,的确看到了一棵荒凉的老槐树,她走到树下,心情很是复杂,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揭露母亲瞒了一生的秘密,郭安澜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跪了下来,把早就准备的军工铲掏了出来,使劲地挖着老槐树下的泥土,郭安澜毫不停歇地挖了半个时辰,还是没能看到锦囊中留下的东西。

这活还真考验耐心,郭安澜用袖子擦了擦汗,抬头看了眼天色,还不算太晚,干脆一鼓作气挖开看看到底有什么。

郭安澜又挖了半个时辰,这次终于看到了一点东西,顾不上兴奋,她一把扔了军工铲,呼哧呼哧地用手小心地挖着里面的东西。

郭安澜从土坑里刨出一大团用油皮纸包裹的东西,很重,她露出一丝遗憾,看来没办法带回去了。

把油皮纸打开,里面是一大摞厚厚的书籍,郭安澜拿起最上面的那本翻了起来,这一看就再也没放下过手,这是一本讲述兵法的书籍,对她一个没有丝毫军事基础的文官来说,竟也看得如痴如醉,连时间都忘记了。

郭安澜是被槐树枝头一只大乌鸦的叫声给惊醒的,回过神来,才发现天色已晚,心道一声不好,郭安澜匆匆将东西全部埋了进去,只留下她最开始看的那本兵法书,裹在了内衣里,她纵一跃身跳到马背上,拉着缰绳急忙回了营地。

幸好驻守的兵士没盘问她什么,只是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眼,叮嘱她要注意时间,別忘了时间。

郭安澜这才恍然,难怪那几个兵士用“不用解释了,咱们都懂”的眼神看着她,原来是误会她去找女人解馋了。

郭安澜好笑地摇摇头,没说什么,更不想解释,直接牵着马回了步兵营。

郭安澜会营地时,刚好撞见出来的白胜,对方一看她,松了口气,同时抱怨道:“你小子怎么去了这么久,见个相好的也不用这么久吧,你可知道,今天差点就被那个黑面教官发现了,唉,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最老实最不近女色的人就是你了,唉……”

白胜本想说人不可貌相,可仔细一想,又觉得用在这里不是很适合,便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郭安澜也有些歉意,“是我不对,一时忘了时间,下次不会这样了。”

白胜锤了一下她的肩膀,郭安澜被他推着往前走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白胜笑嘻嘻道:“不错,还有点力气,看来没被榨干,”似乎觉得这样大声说话不太好,白胜压低声音凑到郭安澜耳边,悄声问道:“哪家的小娘子啊,下次也介绍哥们认识呗。”

郭安澜没想到他会突然凑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幸好神经大条的白胜没察觉到,不然她都不好开口解释。

郭安澜白了他一眼,推开白胜的大脑袋,朝着帐内走去,边走边说道:“你觉得人家有了我还会看上你吗?”

连语气都很嚣张。

白胜愣了一下,狠狠地呸了下,“好小子!”

郭安澜先是风云残卷一般将白胜给她留的饭吃得一干二净,这段时间她感觉自己身体健壮了不少,力气也比以前大了很多,训练的进度终于不是扯后腿了,也跟上了队里的平均水平。

郭安澜洗漱完了,躺在床上,摸到自己胸口的书籍,心中踏实了不少,为了看完这本书,她会等帐篷里的其他兵士们熟睡后,偷偷摸出去找个地方看书。

只是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书,有时候月光不够亮,郭安澜又心疼火折子,只能等下次再看。

一旦找到时间看书,郭安澜几乎一个时辰都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中,这本兵法书写得如此玄妙,很多都是有历史上发生过的事件作为案例剖析。

而且,郭安澜还发现,这本书的主人跟她以前在顺德侯府得到的那本奇书一样,字迹几乎一模一样,不用多想,她就可以肯定这是同一个人写出来的。

把这本书看完后,郭安澜难得点了火折子,将它烧光,她的记性很好,在确定关上书后,可以一字不差在心中默默复述,郭安澜就有了把它烧掉的念头。

以她现在的处境,随身携带一本兵法书,实在是不方便,还不如狠下心来烧了它,毕竟书中的内容她都完完全全地记在了脑中。

等过段时间,她就把其他书籍挖出来带走。

不过,没想到大军在这驻扎了半个多月,依然没有行动的迹象,郭安澜只能去找唐邵阳帮忙,偷偷出了营地,从十几本书中,挑了几本将兵法的书,用同样的方法带回了军中。

只要一看完就用火折子毁尸灭迹。

随着她阅览的书籍越来越多,郭安澜只觉得曾经模糊的东西一下子清晰起来,特别是天下形势,套用书中的内容来理解,很多东西自动明朗起来。

就连鞑子那日在万阳城切割树枝制作攻城器械,恐怕也是障眼法,故意混淆视听,等他们派人去了青州,刚好乘虚而入直取泰州和兖州,可没想到他们还是中了鞑子的计谋,现在泰州已经失守,兖州情况要好一些,不似泰州已经向黄台费投降了有段时间。等章新城攻下兖州,他就会直取青州。

郭安澜一边挥着刀法,一边默默想到。

唉,还不如不明白了,越是看得清楚,就越能明白大正的形势极为不好。